第九章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顾念初明显感觉到脚伤好了很多,这走路也不会一瘸一拐了,反倒是被陆仲轩戏谑的比喻成尿布的退热贴还在额头上贴着,这让康爷爷颇为着急。
康爷爷反复的找村医去确认开的那贴中药是不是有疗效,为什么这么久了,这发烧还没退下来,这反反复复的发烧不见好,万一烧到脑子了怎么办,影响到了陆仲轩一辈子,那可是罪过了。
所以康爷爷又去请村医来家里复诊,这次村医开的是西药,因为交通运输不方便,西药比山里采集的中药要贵的多,康爷爷摆摆手,以示没关系,只要治好陆仲轩的发烧就行。
而躺在床上休养的陆仲轩抚着额头不做声,他们两人这一病一伤,已经让康爷爷破费颇多,在城里不值钱的西药贵成这样,康爷爷还是没说什么,一咬牙就让西医开了,内心有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一旁的顾念初也就得陆仲轩也太弱了,这发烧反反复复的都可以拖一星期,她都为他着急。
村医为陆仲轩开了西药,一堆花花绿绿的药片,看着陆仲轩的脸都绿了,先前是一日两次的喝中药,苦的要命,这次是吃那么多西药,这么多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的完,他其实真的不孱弱,完全是某人睡在旁边导致的,天天洗冷水澡,这发烧能好才怪。
顾念初给床边的陆仲轩递了一杯温开水,拿出一小包白色纸包着的药片递给他,戏谑的说:“我真怀疑你强壮的外表下裹得是一团气,一吹即到,一碰即碎。”
某人乖乖的吃完药片,扭身转头,屁股对着顾念初,不理睬顾念初。
顾念初见某人如此傲娇的性格,也就不多说什么。
吃饭时,康爷爷对着顾念初说道:“你顾叔顾婶刚从城里回来,一会想把你接回家住。”
顾念初点了头,哦了一声,虽然舍不得这里,但是住在这里颇有些不方便,毕竟虽说隔着个大圆木棍,但是还是在一张床,这样在乡里传出去多有不便,乡村里风俗落后,遵从着男女七岁不同席。
陆仲轩听到时,手里的筷子一顿,内心里即是开心又是忧心,开心的事这不用去冲凉水澡,这发烧自然会好,忧心的是统一战壕的人就要分开了,哪里去找这么逗的人。
饭后,陆仲轩决定去了解一下战友,来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战友的底线,这做人也太失败了,于是陆仲轩与顾念初两人在皎洁的月色下,依旧坐在了院子的树底下。
“顾叔顾婶什么时候过来接你?”陆仲轩问道。
顾念初一挑眉,“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好不碍你的眼。”
“念初妹妹,你真是想多了,咱们是一阵线,没有你的日子里,你不知道我有多孤单呢?”
顾念初看着陆仲轩不禁想翻白眼,从来都是喂来喂去的叫自己,这会叫念初妹妹,真是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陆仲轩见着顾念初不作声,便继续问道:“少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在的时候,我真觉得孤单,这学校的四里山路也很难挨。”
顾念初看了看陆仲轩,她怀疑多日的发烧将陆仲轩的脑子烧坏了,素来淡漠的他,竟然有那么多话跟她讲,这是不正常的举措。
陆仲轩见顾念初以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这是纯聊天,用的着这么提防吗?
顾念初见陆仲轩一副热情与平日截然相反,善意的提醒道:“陆仲轩,其实你该吃药了,我现在给你拿。”
陆仲轩抬头望着一轮清辉,他不明白身旁的某只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这到底会不会聊天,有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顾念初见此时陆仲轩一副抬眼望天,呆滞的样子,更加坚定自己的怀疑,匆匆跑到房里拿了药,倒了一杯温水,康爷爷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问道:“丫头怎么了?”
“仲轩哥哥,这几日好像烧的不正常了,正望着天空发呆呢,我得赶紧给他拿药去,要真是变傻了就麻烦了。”
康爷爷一听,赶忙放下手中活,跑去院子看陆仲轩,见他果如顾念初所说那般呆滞,坐在那里,傻傻的望着天空,赶忙走到陆仲轩身旁,摸了摸陆仲轩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陆仲轩拖回了房。
一旁的陆仲轩突然被康爷爷的这一举措搞蒙了,耳边听着康爷爷的碎碎念:“可千万别烧傻了,这么标致的人成为傻子倒是可惜了。”被强拖着的陆仲轩有种倒地的冲动,他真的没有傻,可也不好挣扎,任由他拖着。
康爷爷把陆仲轩拖回床,又记得帮他盖上了被子,脱了鞋,一旁的顾念初拿着一杯水和药递给了陆仲轩,陆仲轩黑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正想发作,可是看到康爷爷充满祈求的眼神,这心中火也突然熄灭了,他对着这古稀的老人实在发不起火来,吃药就吃药,乖乖的从顾念初手中接过药,吃了下去。
吃了药,整个人很快困倦起来,慢慢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