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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靳因她的话,心口狠狠儿痛了下。

他看向吴国伟和吴父,似想求个人替他说话,可他们根本不清楚两人的事,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从裤袋掏出手机,上前一步,欲牵起她的手将手机交给她,但吴彩虹根本不看他,直接甩开被他拉住的手臂。

王子靳只好将手机转交给一旁的吴国伟,说:“里面有些录音档,要给彩虹听的……我、我改天再来找她。”

说完,他朝吴国伟和吴父点个头致意,转身狼狈地匆匆离去。

吴彩虹这才抬头,看着他显得落寞的背影,心扯了下,有些想哭。

他究竟想做什么?她被他突然然出现的行为觉得心湖一团乱,又一次对他厉言相向,她也非常不好受。

在他离开后,她免不了要被父兄盘问一番,甚至回到家后,母亲也频频问她上门的男人是什么来历。

她实在不知如何交代两人关系,以前不便透露她其实是在大明星身边当助理,现在也难以刻意隐瞒,只能向家人如实告知,并要求他们保密,尽管她跟他不会再有往来,仍不想衍生出其他麻烦。

所幸家人向来对影剧明星没什么认识,也不清楚他究竟多火红,倒是比较关心她的感情事。

她一再强调两人真的只曾形式上说交往,而她发觉不适合,又因一些顾虑才决定离职的。

因此家人没再多追问,可她被他搅乱的心,始终难以恢复平静。

“彩虹,我刚才超不爽的,可是我忍住没直接发火,找了无人的地方,对手机录音骂了一顿做宣泄,那部分的录音随后会消掉,而这是要给你的纪录,让你知道我第一次没当场发脾气。”

“彩虹,这是第二次,我忍住没骂人。就算对新来的助理很多不满,我还是试着放低标准,尽量不苛求……除了你,没有人能达到我的要求。”

“彩虹,这是我第十一次忍住没发飙,虽然我还是很生气、很不爽,不过我一直学习收敛,等我忍耐到一百次没真正在大家面前发脾气、耍任性时,我就可以去把你找回来。”

“一百次有点久,五十次就好。那个新助理泡的红茶难喝死了,我只想你泡的。”

吴彩虹握着王子靳的手机,聆听里面所纪录一则又一则的录音,眼眶泛红,鼻头酸楚。

她仔细地聆听,听到他第五十回的宣言--

“彩虹,今天是我第五十次忍住情绪没发脾气,原来忍耐会有进步的,以前一天至少得录下两三次,到后来甚至两三天才录一次。”

“虽要庆幸我管理脾气有成,不过也害我无法更快去找你,现在终于累积到五十次,我终于有信心去向你认错,告诉你,我是可以改变的。”

听到这,吴彩虹早已泪流满面。

虽然他终究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火爆脾气,再度跟她见面后,忘了要诚心诚意认错道歉,还因误解又大发春霆了。

原本对他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可在听完他自我训练了两个月,隐忍住五十次没在众人面前发火抱怨的修练,那一则则向她报告的纪录,教她感动又讶异。

以他个性,要他忍着一两回怒气不发作,已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他却能持续隐忍五十回,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心性高傲的他愿意去思考如何改变自我,那更是难能可贵的事。

尽管,他的修行到头来仍轻易就被自己攻破,可她已对他有很大的改观,没想到他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他其实是在乎她的?并非是被她抛弃感到自尊受损,才来找她麻烦,刻意恶言相向?

第9章(1)

王子靳开始在吴家外面站岗。

正确来说,他只是坐在车子里,透过挡风玻璃紧盯吴家的门,等待吴彩虹出来。

吴彩虹早上起来跟家人用完餐后,才打算再陪父亲一起去田里帮忙,正要踏出家门,却见对面停了辆房车,王子靳人就在车里,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只能转身进屋,告知父亲、兄长她今天想留在家。

吴父和吴国伟并没特别注意停在对面的房车,更不知里头有人,因此不疑有他的开着自家絮车便往果园去了。

吴彩虹虽回到楼上待在房间看漫画,但其实心有旁骛,每隔一段时间就认不住走到阳台,偷偷观望楼下那辆银灰色房车。

他的车一直停在那里,隐约能透过深色隔热玻璃,看见他左手肘撑在车窗框、支着额头的身影。

她眉头一拢,开始感到不放心。

虽说待在车里的他一定持续开着冷气,但这正中午的炎热酷夏,肯定仍炽热难受,而他最怕热、怕流汗,又怎会这样屈就在犹如烤箱的车里度过一上午?

他早餐有吃吗?是几点就在那里等了?他是在等她主动找他说话吗?

中午时分,再度前往二楼阳台观望车子动静的吴彩虹,益发担心起来。

这寺,听到楼下传来母亲喊她吃饭的声音,她转身下楼。

“彩虹,你有没有看到对面停的那辆银灰色车子?我早上出门买菜,回来时还在,车里的人不知是在等谁?坐在里面吹冷气吹一上午,不知要浪费多少油钱呐?”吴母纳闷说,对这怪异情景很好奇。

她只在出门及返家时偷瞧那车子,隐约看到驾驶座上是个戴墨镜的男人,而会认定对方没熄火一直开着冷气,是因这种大热天,若没开冷气还在车里待那么久,早被烘晒成人干了。

吴彩虹一度想开口,告知母亲对方正是他们昨天谈论的对象,却突然有些踌躇,一时说不出口。

她其实不知道该拿一直等在那里的他怎么办,是希望他放弃离开,或该去听他说几句话?

尽管他蛮横霸道的言行一再伤了她,可她无法真正怨恨他,尤其在听过他的手机录音留言后,其实已气消大半了。

只是她不希望自己太过心软,轻易就向他言和,她还是想表达对他的抗议,才选择暂时不理他。

只不过见他将自己关在狭窄的车内,感觉像在自我惩罚,她不禁心疼不舍,有些拿他没辙。

午饭后她再度上楼,待在阳台观察,而车里的人依然豪无动静。

现在都一点半了,他竟然也没打算下车去吃午餐,该不会真要绝食静坐吧?

她心口微微一抽,思忖着车里的他有没有多喝水补充水分啊?

她愈来愈无法硬下心肠作势不管,正考虑要下楼找他,忽地看见驾驶座上,原本只是一手支额头的他,蓦然整个上身趴在方向盘上。

她心一惊,急忙慌张地奔下楼,顾不得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就直接冲到对街的车旁。

近距离透过挡风玻璃看见趴在方向盘的他,感觉不太对劲,她手急敲车窗。

原本闭着眼,神情痛苦的王子靳,一听到声响缓缓抬头观看,一见是她,他瞠眸愣住。

因她昨日怒声说不想再见到他,即使很想好好向她道歉,他也不敢直接上门找她,只能一大早等在她家门外,等她出门再跟她谈谈。

或者,等到她愿意主动上前对他开口,就算是怒声怨骂,他也会欣然领受。

他降下车窗,对她强牵起一抹笑意,才想开口说什么,她已心急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蹙眉问得忧心忡忡。

尽管他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上扬,可脸色很难看,额头冒着汗,唇瓣泛白,肯定出状况了。

“可能……中暑了。”他哑声开口,原本再见到她,该先对她诚心说声抱歉才对人现下他却连好好道歉的力气都没有。

“你是笨蛋啊!大热天的干嘛把自己关在车里?”她忍不住骂他如此伤身的行为。

“我有……开冷气……”王子靳声音显得虚弱,头痛欲裂,也觉得自己很不中用,不过是坐在车里吹冷气几个小时,竟然中暑了。

“快下车,先进屋里我帮你看看。”吴彩虹忙拉开车门,催促他下车,真怕他就这样昏倒在车内。

一听到她愿意邀他进她家,尽管身体难受无力,他仍撑起身子熄火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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