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多事大宸宫

‘金玄自小就碍着朕,他出生时是、父皇驾崩时是、现在又是!朕是天子!他金玄给朕提鞋都不配!凌墨、呵,看来朕还是折腾的你不够……金玄!朕要你死!’金坚低垂着头,怒目却直盯着房间正中央的饕餮纹香炉,双臂搭在书桌上紧握双拳,拳头微颤,看样子一定是气急了。

帮助金坚捋气的张德祥慢慢放缓手中的动作,自有想法:睿亲王一直是圣上心头上的大疙瘩,每次提到睿亲王,都是让圣上切齿痛恨。

他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手上的动作也恢复平常,是一个奸计被他想出来了:“万岁爷仔细气坏了身子。奴才眼下有个主意,可以让凌大人安守故常……”

一听张德祥又有了主意,金坚不大的眼睛一亮,急急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来给朕听听!”

张德祥讨了皇上的好脸色,便说了起来:“眼下睿亲王年二十,及冠礼也行过了,可府里还没有个王妃呢。”

“这个朕当然知道,只是朕赐给他那么多女人,偏偏那些女人身份不高只配做妾。”

‘出身好的都进宫伺候你了,哪里有睿亲王的份?’张德祥暗想,可不敢这样说,继续未完的话说:“万岁爷只要下道圣旨给睿亲王指配一个,要谁做王妃、那不做也得做,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就算是亲王也不行!”

金坚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想到了阎王金玄,语气里竟带着惊悸:“十五皇弟他是真狠,他做事太可怕了。”金坚心惊肉跳,想想那些被金玄杀死的罪犯他就后怕,人是多冷血,才能用那样的酷刑?

也正是因为他害怕金玄,才一直没杀掉金玄。

张德祥暗恨这个不争气的皇帝,劝说:“万岁爷您是天子啊,您手握皇权、王爷他就是再狠戾,您一句话想赏就赏,想罚就罚,不得二话!”

张德祥决绝果断的话让金坚恍然惊醒,对呀,他是万民景仰、尊贵无比的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被小小的王爷左右自己。

见金坚想通,张德祥笑着问:“万岁爷还记得太尉大人的长女吗?”

金坚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想起来,顿时心中一阵翻滚作呕,厉声道:“提那个女人做什么?想想上回冲撞了朕的眼,就觉得那女人晦气!”

打上回缪女面圣走后,金坚命几十名宫女把太元殿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彻底。原因就是因为缪女长相太丑。

金坚对人的容貌要求极高,必须是美女,最次也要看得过眼,像缪女这种丑女人他还是打出生以来头一回见,缪女给他带来的视觉感受那是直击心房。

金坚的观点里认为:一个人美了,她穿的衣服在破旧也干净;而一个人丑了,穿的再整洁也是脏的,甚至这个丑人用过的东西、去过的地方也是脏的。他就是承认外表美不承认心灵美的那种人。

也对,他就是这么一人儿,哪哪都不美还瞧不上别人。所以他认为,上早朝的圣殿——太元殿被缪女染脏了。

此时远在他乡的缪女绝对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威力,要是她知道,以后她出门就备杀菌器,自行消毒。

张德祥的鼠眼乍现势必得逞的精光,事情还未确定,他却得意道:“睿亲王是万岁爷您的眼中钉,不如咱们借缪四小姐的手除掉他,就算除不掉,也能给睿亲王添堵不是?”

张德祥的话没错,当年登基做皇帝前,金玄被列入他要铲除的人名单里。最后因为父皇一再劝解,说金玄是他的弟弟,让他顾念手足之情放过他,并且是用皇位换取了金玄的性命,金坚这才放过他,但不代表以后不除!

此后几年他忙于朝政,除金玄一事被一拖再拖,直到最后忘记。直至今日,因为凌墨,他杀人的想法又冒出来了!结果,今天的金玄已经羽翼丰满,成长为人人惧怕、闻之丧胆的阎王!他更加除不掉金玄了,那恨、也更深!

金坚放下手里被把玩铮亮的金蟾菩提念珠,坐直身子问:“你有了主意?快说与朕听听!”他期待张德祥的后话。

张德祥不卖关子:“万岁爷就下道圣旨,将缪四小姐指给睿亲王做王妃,然后借用缪四小姐的手除掉睿亲王。缪四小姐若是不听您的,万岁爷就再下旨,将两人的婚旨撤掉,叫缪四小姐背着‘弃妃’的名号过下半辈子。想来以她的丑容,今生都再难嫁,定会站在万岁爷您这边的。”

张德祥的意思说的太明白了,“哈哈哈哈”金坚会意放声大笑道:“张德祥,你可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知朕心者,唯张德祥是也啊,朕要好好赏你!笔墨伺候,朕要亲自拟旨!”皇弟笆弟,别怪皇兄狠心,朕已让你多活了十几年了,你也该闭眼歇歇了……

弄莲阁庭院中

墨袍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枯黄的花朵,花朵低垂着脑袋挂在茎上摇摇欲坠。

墨袍的心情和这开败的花一样,不一样的是他有一双深邃的星目,眼底情思缭乱。忽然,他眉头紧锁,那低垂的花终于受不住摧残,一头栽进了泥土里,忧声念念:“花开,花落,花无情”。

夜青已站在一旁许久,犹豫后终于将情况汇报出来:“主子,宫中来了消息,皇帝不太安分。”

墨袍站起身,看了眼那可怜的枯花,转身,说的却与青衣汇报的内容无关:“她说,公子世无双……”

一向对任何事平淡的夜青不再平淡,眼中带着怒气的看着自己魂不守舍的主子,他的主子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失神过!缪四小姐不过一句诗形容了凌少爷,主子何必这么在意,若真在意,就把人娶回来啊,一个人沉闷谁又能看到?不开窍!

“夜青,本王表白可好?”金玄忽然无力的问道。

夜青已无奈的不带任何感情:“早让您表白了,十六年前就让您去表白,是您自己不肯。”

“本王给你说过多次,那时她还是条蝌蚪。”

夜青不耐烦的急眼了:“您想不想表白自己想清楚,属下再不劝您了,每回在说正经事时王爷只会开玩笑!您不在乎,我们属下操什么心!”

金玄顿时失言,和夜青没有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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