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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势不放过

形势微妙,徐燕萍当真要是过来,要不要跟她说钱维扬这边的事?总不能够让她对石湘杰等人的状况不了解而措手不及吧。这一点杨秀峰还是决定了的,其他的事不参与就是了。打开来的短信,却让杨秀峰很失望:日程排满。就这几个字,估计也是抽空发过来的,让水看见了都不知道其中暗示的意思,而杨秀峰就算在老婆身边见这样的短信也是安全的。杨秀峰在心里感叹一声,也不知道她还在忙些什么。

徐燕萍回到市里后,本想借口坐车不适之类的借口,就先睡下了,陈静也就不会多缠着。之后再出去,就算给陈静发觉也可解释的。谁知道才进市里后,陈静就接到刘君茂来的电话,问及她们的行程,陈静请示后也就说回到市里了。徐燕萍也怕当真在市里发生什么事,目前市里的局势她心里明白的。刘君茂就说到要见一见面,有些事得深刻讨论而且有刻不及缓的意思。

对于工作,在徐燕萍心里是最重要的。刘君茂自从王晓治出事之后,也就收敛自己,对阵营的事当然也就更加在意,体会到单是他自己和钱维扬根本就不能够碰的。虽说在开发区里杨秀峰没有对王晓治怎么样,甚至算是给王晓治不错的机会,对刘君茂说来他怎么样不是目标,目标是在市里的大势上。

徐燕萍知道刘君茂的心思,这时急于要讨论自然有着道理的。也就没有回市政大楼那边,直接到平时隐秘集会所在,到那里见刘君茂已经先到了。两人见面,刘君茂说,“市长,辛苦了啊。”

“君茂市长,省里那边的情况还不错。”徐燕萍当下见面就给刘君茂一个好消息。

“那就太好了。”刘君茂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绽开起来,此时给这消息击中了心结,情绪倒是像孝子一般放在脸上。在徐燕萍面前,刘君茂倒是很少藏住自己的情绪的,“市长,李书记也过来了。”李钟达、徐燕萍和刘君茂三人则是阵营里的三角核心,李钟达也过来,徐燕萍知道这事当真不简单了。

徐燕萍和陈静两人也就先去洗漱,之后还要吃晚餐,李钟达就算一时还不到,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等的。刘君茂也就安排这些事,心中知道目前市里的局面对自己一方很有利,但具体情况还是要等李钟达过来才得知。心里倒是不急,阵营里有徐燕萍这个年轻的市长在,而省里又有好消息,对今后局势的发展,可说是不需要有多少担心了。

李钟达来得也快,到了后见刘君茂一个,刘君茂却说,“市长已经到了。”说着往洗漱间里指,李钟达自然明白。坐下喝茶,将心里要说的事情再整理一下。

徐燕萍和陈静两人出来,见李钟达到来,却也不急于说事,刘君茂先让人将饭菜送上来。几个人也就分一瓶红酒,对他们说来也不会有任何思路的。吃过饭,陈静给领导们泡茶后准备离开,免得影响到领导们讨论。李钟达却要她也留下来,今后有很多事情也都要陈静来居中处理,知道这些事也是应该的。

坐下来,徐燕萍说,“还是我先说说省里的情况吧。”说着看向刘君茂和李钟达,两人也想先找到省里的情形。也都看着徐燕萍,点头表示赞成。徐燕萍说,“这次到省里,见到了主要领导,省里在柳市这边的意向基本达成一致的意见,当然,这样的共识才初步形成,接下来方方面面要平衡后,各方都接受,柳市这边也才是定局。只是,有了这样的初步共识之后,也有八成以上的机会了。”

“好,那就好。”刘君茂当即接话说,“省里的局势定下来,我们市里才能够安稳地建设发展。局势不定,对我们的工作进展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人心不定,对建设工作影响太大,更多的人都将精力投放到位自己找更好位子去了,哪还有心在工作上。”李钟达说,在纪委口子,对市里一些不良迹象知道得更多一些,但纪委这把刀握在手里却不是想怎么样砍就能够砍下去的。李钟达对罪恶之事也是不能容忍的性子,可如今一些事不得不压下来。

“市里有最新动向?”徐燕萍说,对省里的情况有了大体定局,在市里就能够从容布局,有些事就该先做预想了,而一些事也就该先做起来的。钱维扬和毛达和对省里的局势也该得知了吧,他们会有什么动作,此时倒是要好好地琢磨琢磨,特别是钱维扬,他会就这样放手?

刘君茂就看向李钟达,今天聚集主要就是纪委那边有利新的进展,对他们说来也是很有利的。要很好地研究利用,将这样的战果扩大为市里大势的总向。

“李春雷开口了。”李钟达说,徐燕萍听到这也不算是意外,之前就有所听闻的。只是这时刘君茂和李钟达都这样郑重地对待自然是有更新的情况,也就看着李钟达,等他将细致的情况说出来。“李春雷之前都不肯说,在心里是指望有人来救他,后来给纪委的干部发觉他曾吸毒,毒瘾虽不强,可他们抓住李春雷这个弱点,也就找到了工作的方向。拖几天,李春雷的毒瘾发作,无法忍受了,就将一些情况说出来。周贤民就是他交待中涉及到了一个。”

“周贤民?”徐燕萍也觉得有些惊讶,不禁问出声来。按说李春雷是钱维扬的贴身秘书,交代出钱维扬的一些事情才符合情理,可他说出来的确是周贤民的事情。

“是周贤民。”李钟达说,“钱维扬那边虽说也有不少的事情,但这些事都不会对他伤筋动骨的,也就是说,钱维扬对李春雷早就有所保留了。”

“政坛老手。”刘君茂给下一个定语,“他如今能够信任谁?杨秀峰?”

徐燕萍听刘君茂这样说,心里就一颤,也担心有什么事将杨秀峰给波及进去,今后要怎么样救他都不得而知,当真他要有违法的事,那也难以出手捞他出来的。但此时,要将刘君茂等人的目标从他身上避开才好。“说到杨秀峰,他带开发区的人到北方也取得一定进展,开发区要是将华兴天下集团引进来,那就能够使开发区的等次提高一大截。”徐燕萍不能够正面帮杨秀峰说话,但从开发区这个角度来说工作情况,自然能够将刘君茂等人的眼光转开去。“再说,李春雷跟在身边足有七年都得不到信任,杨秀峰才几年?钱维扬也是需要将开发区控制在手里,才有这样的安排。”

“不得不说,钱维扬对人才的发掘还是很有一套的,杨秀峰放在开发区后,那边的工作当真是日见改观。纪委之前也接触过他,一些事情看起来和他有关,但却都给他解脱的干净。”李钟达说,市里的局势好转,对开发区的情况也就要好好地讨论,要为今后做准备的。

“话题说得偏离了,杨秀峰是怎么样的人我们不要去细追究,只要能够将开发区工作做上去,黑猫白猫什么的就不要先贴上标签。目前他在开发区是最适合的人选。”徐燕萍将这事就定论下来,于私于工作大计,杨秀峰在开发区都是最好的。

“钱维扬能够走到这一步,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对于用人确是是他最擅长的一点。看人也准,李春雷跟在身边七年,都没有一桩有分量的事让他记住。”李钟达说。

“会不会是李春雷避重就轻?”刘君茂说。

“可能行不大,钱维扬一些私下生活、与下面干部的往来、与省里领导的往来也都交待了很多。一旦李春雷这样的人开口了,就不会再藏着的,这样对他自己才更有利。李春雷一开始是指望钱维扬救他,但他对钱维扬也有很多的不满,一个留在领导身边七年之久的秘书,彼此之间哪会有真正的信任?”李钟达说。说出后才意识到不对头,忙看向陈静,说,“陈静你可不要多想,李春雷是怎么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陈静跟在徐燕萍身边也时日不短,徐燕萍就说,“等市里情况稍定,陈静也会安排出去的。”“我不去,赶我也不走。”陈静对李钟达那句话也没有往心里去,在国内的情况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般说来,跟在领导身边要是有三年,还没有放出去,也就是两种情况了,一中就像李春雷这样的,和自己老板心里不对应,另一种就像陈静这样的,会随着自己领导的高升,位子也会对应地升高。

听陈静这样说,徐燕萍看她一眼,知道她在心里的想法,也不多说。将陈静当真放出去后,以她那种性子要是做一把手,下面的人也很难适应的,而不是一把手,又难以与一把手配合。主要是她对如今那些潜规则不会接受,也就使在她身边一起工作的人难有相同的价值观而产生出矛盾来。这一点陈静自己也明白的,徐燕萍心里也清楚。但等大局定下来后,柳市整个的风气也该有些改变了,陈静放出去也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怎么将周贤民牵扯出来?”徐燕萍说,将话题再回到重点。

“市长,记得两年前那个大案吧。周贤民有可能就是这一大案的主谋,只是这样的结论还有待进一步核实侦破。”李钟达说。

“和大案有关?”刘君茂也是第一次听到,对两年前发生在辉煌娱乐里的六命案,市里虽说不手太多的影响,但省里还是有一定的看法的,对公安系统的压力也不小。如今要是真将周贤民牵扯出来,对市里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震动。

“李春雷交代出来,周贤民之子在市里虽没有太大的坏名声,那是周贤民压制得紧,但背后做过不少的事,还涉及到贩毒的。周贤民之子与廖大钟有毒品上的往来,又有在女-人上的纠葛,具体的详情李春雷也只是知道一些。周贤民之子曾找过李春雷帮忙,要对付廖大钟,说是廖大钟占了他的女-人,给的代价不小,开口就是五十万。李春雷虽说也很贪钱,对这五十万却不敢参合。这一件事是在发生大案前一个月,之后,廖大钟等六人被杀一案,周贤民之子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做不出这样大的事来。李春雷推想应该是周贤民在背后策划这一事,至于还牵涉到什么事情,肯定不止于这一点的。”李钟达说,将从纪委那边得知的情况说出来。

“老李,这一点倒是和高标等人的推测相吻合啊。”徐燕萍说,之前高标就曾汇报过,李钟达自然也是值得这一件事的。当下点点头,说,“他们的思路是对的,就算还有些情况有待于核实。再者,涉及到周贤民这省管领导,案情明朗后也得往上交办……”

“相信省里会做出决定的。”徐燕萍说,在市里要是将周贤民拿下来,市里的情况会更有利些,但钱维扬会有什么样的反击,却也是更难以捉摸到。“核实情况后,老李你就到省里汇报,市里这边的情况,我会跟省里沟通的。”

“好。”李钟达说,这也是预示着在市里这边将取得重大突破,“放心吧,他们那边进展很快,进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他。”

“要他们讲究策略和注意保密。”徐燕萍说。

“那边要是得知省里的情况后,他们会不会加快步伐?”刘君茂说。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市委那边的情况也比较明朗,一些人势必要动荡起来的,也要选择最有利的角度来为自己做些事,不过,关键还是在省里的决心,市长,你是不是这样?”李钟达说。

“那就好,我们也得加快些工作力度,可不能够将优势就这样错过了。”刘君茂说。

杨秀峰对于市里的情况也算敏锐,消息很灵通,加上钱维扬那晚的表现,就足以说明如今柳市已经有风雨压城的韵味。但真正的核心他是无法接触到的,再说,这段时间虽说招商工作上没有新的起色,可开发区里的工作还是很忙的。

特别是雄健斌那些工程,第一批援建进入尾期,杨秀峰更是要督促到位,免得万一出错,市里的斗争就有可能波及到开发区里来。

上一回给纪委叫走一晚,也使得他知道遇上这样的情况,就算徐燕萍真想要救他也不见得就能够做到的。一心一意地将开发区这样做好工作,免得成为对方动手的切入口,这是杨秀峰一直用心的。

钱维扬当真在第二天就到省里去,新秘书高安君虽说才跟在他身边半个月,这次却也带走。高安君这个人怎么样,杨秀峰接触还不多,一开始也只是让他跟着,没有说要用,杨秀峰到北方之行时才暂定为钱维扬的秘书,接替李春雷的工作。虽说之前也就认识的,杨秀峰对高安君这个人的印象还是不深。

高安君原来见杨秀峰都很尊敬的,跟钱维扬后他的也没有改变,知道杨秀峰在钱维扬心里的地位,他要想将这位子坐稳,也就必须得到杨秀峰等人的好评。杨秀峰也想找机会和高安君坐一坐,聊一聊,对于今后自己的工作和对于见钱维扬都是有好处的。和李春雷不对路,但杨秀峰都在克制着自己,高安君有这种亲近的姿态,杨秀峰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领导身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就算不会给自己提供什么消息,只要不说自己坏话,今后见领导时不卡着,对他说来都是很很有利的事。如今虽说和钱维扬的关系甚密,但那个保持多久,杨秀峰心里也是全然没有底的。这种关系的基础是利益,在利益一致时结合在一起,利益产生冲突时,或自己所作不合领导心意时,这种关系就会转变了。

高安君给带到省里去,杨秀峰也就意识到他会在柳市里很快就取代李春雷所在地位子,想着等他回市里后,要主动一些,将姿态放得好一些。至于钱维扬到省里的情况,却不得而知,想探听又不好直接去问。

市委秘书里还有一个变化,也是要注意的。滕兆海去当代县长后,周贤民身边也就少了一个人,作为阵营里的重要人物,周贤民在市里和阵营里的话语权都很大。那他的新秘书目前虽说还没有定,杨秀峰也觉得自己有必要留意着。周贤民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好,但自己和领导之间毕竟有一个坎是不能够越过的,而和领导秘书交往则是平时经常要做的事。

或许,滕兆海能够得知周贤民的近况,杨秀峰忙过一天的工作后,也就跟他在电话里联系。滕兆海此前也没有做过独挡一面的工作,一下子到县里去,压力也不小,反而没有杨秀峰在开发区里这样升上来的工作起来开展得顺利。虽说这个县小而偏,但麻雀虽小五却脏俱全,该有的工作和权力斗争也都会有的。滕兆海之前多在县委党政口子走动,人脉关系虽多,斗争手段和敏感性也强,可政府这边的具体工作却是要从头学。就算之前也接触过,但真要决策却又是另外一回事的。

沉在县里一段时间,虽说为李春雷的出事也警觉着,但他和李春雷基本是出于平行位子的关系,倒是不用担心给李春雷波及到,对市里的斗争形势也就有所感觉。埋头在县里拼命工作,给自己多挣一点基础,使得顺利过选举将头上的代子取掉。

接到杨秀峰的电话,滕兆海自然比之前更热情,但这样的热情不会很明显地表现出来。滕兆海说,“秀峰,听市里的人传,你在开发区里又有大动作了,有什么好事可不能够少我的。在县里难做啊。”

“滕哥,你的能力别人不知道,我哪会不知道?最多三个月你就熟悉手边的工作,将县里的情况弄顺了,一年一个台阶那是明摆着的。”滕兆海在市里有这么好的底子,只要市里的换届定下来,钱维扬或周贤民两人还在市里,都不会让他多受委屈的。

“心里也想这样啊,只是真正接触到县里的工作之后,才知道其中的苦啊。就像你当初到开发区的那种情况,可县里受到的限制更多,要想发展起来,还得秀峰你在开发区那边帮想想办法。”

“那行,只要有适合的项目,我一定给滕哥安排到县里来。”说来这个,先答应下来,至于今后怎么样,那谁知道?再说,真有适合下面县里的项目,不给滕兆海还能给谁?说完这事,两人也就聊起市里的情况,杨秀峰顺便提到钱维扬的新秘书高安君后,就说到周贤民身边也少秘书。滕兆海倒是提到一个人——江华先,对着合格人杨秀峰没有什么了解,之前江华先好像是在县里,两年前才到市里的,还不在市政大楼里上班。

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杨秀峰也不去细谈,随即就扯到了李春雷的事,对于李春雷对他们那次所作,而后到县里还不安心,有着不少的感叹。人的机会本来就不多,要是不知道珍惜,当真一旦错过,要后悔那就太难了的。更多的情况是,一旦错失就不再有机会给自己了。对李春雷的最后结局还没有出来,但他会说出多少事来自救?而钱维扬等人又会做出什么来,两人倒是不能够深入地讨论。

约着等滕兆海有空到市里,大家聚一聚喝酒,将高安君和江华先也都越上,彼此多熟悉熟悉。这样的提议滕兆海自然乐意的,如今在这一级别上的人里,杨秀峰已经超越了他的位子成为核心了。而这一集团里的实力也比之两年前要强了不少,胡丹、蒋继成等也都处在权力的核心,能够办不少的事带来更多的利益的。

过三天,杨秀峰正在工地上看着建筑工程中一幢楼进行封顶施工,也算是对雄健斌所做的项目完成了第一步。封顶之后,就算他那边的资金有问题,也不会对开发区这边有多少冲击,之前的收款集资问题所存在的风险也就消弭而去。有李光洁那次事件,市里虽说不说什么,但对在合约的事还是有人盯着的,也使得雄健斌第二次提到要收款,给杨秀峰顶了回去,不肯继续配合着做。如今大楼封顶后,那就是很实在的东西,即可用大楼顶呀进行银行贷款,也可以继续在民间融资都有足够的底气。

杨秀峰正在考虑雄健斌又一次的提议,他在高速公路那边的资金依旧紧张,想在柳市这边通过开发区的项目来进行融资,缓解在高速路那边的压力。代价虽说不小,可回报也是很大的。杨秀峰要考虑到这样做给开发区所带来的压力的同时,这样做也是对入驻商家的一种服务,对今后吸引新的商家也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滕兆海却给他打来电话,杨秀峰见是滕兆海,以为他要到市里来。说,“滕哥,能够挤出空来了啊,那好。”

“秀峰,你那边说话方便?”

“没事呢。”杨秀峰听他说得有些蹊跷,也想不出是什么事。

“秀峰,听说周书记要离开市里,说是要到南边市去。”滕兆海说得有些心里发虚之感,但这样的消息显然也没有明确,滕兆海八成是想从杨秀峰这里得到落实。

杨秀峰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很吃惊,前两天周贤民和钱维扬等人聚会,都还没有说到这样的事,这未免太突然了。只是,这样的事滕兆海既然打电话来,肯定是较为切实的事了。钱维扬还在省里,这次去省里的时间不免有些长,也让杨秀峰心里感觉到不妙。在这一阵营里,周贤民要是给调离,柳市的政局难免不出现新的情况,对杨秀峰说来也不一定就算好事。阵营变得,要是变得弱了,自己在柳市也将成为更多人的目标。

打压弱势的人,是人们习惯性的做法,对杨秀峰说来这样的事也是见多了的。

“滕哥,我没有听到一点音讯啊。”杨秀峰在开发区里,和周贤民的关系虽说不错,但哪有滕兆海这样明显地打印着周贤民记号的,让知情的人即刻将消息传递过去。

“周书记是高升了?”对于这一点,滕兆海也是理解的。他只不过有种不妙的感觉,才想知道杨秀峰是不是了解更多的信息。要是当真情况不对,钱维扬说不定会跟杨秀峰说的。

听到杨秀峰的疑问,滕兆海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一情况,但周贤民的离开当真是太突然了,是不是连钱维扬都不知道缘由?这样就会更加蹊跷的,在柳市的副厅级领导中的变动,要是连钱维扬事先都不得明白,就更说明情况了。不过,这样的事也不是杨秀峰和滕兆海两人讨论的事情,两人心里都在思虑,有些话却不能够说白了。

“只是听说往南边走,具体情况不了解啊。”滕兆海说,他在周贤民身上下了一定的功夫,但周贤民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他倒是不太担心。主要是周贤民走后,他在市里的基石就离开失去大半,在钱维扬那里毕竟不能够多说上话的。今后他在县里工作时,其他的人也就将他看成失去了主心骨的人,工作起来的难度又会增加不少。

两人也就不多说,挂了电话后,杨秀峰也没有多少心思再看工程。回到办公室里,就想着要不要给钱维扬打电话过去,周贤民当真离开,对于他说来也不见得比滕兆海受到的压力小。虽说不是直接的压力,但钱维扬不知情的情况下省里将周贤民调走,难道不就是对钱维扬的压制?抑或是省里对周贤民要动手,或又是因为要对钱维扬直接动手?种种可能性都会存在的,也都会直接波及到杨秀峰在开发区里。虽说杨秀峰在开发区里的工作成绩,不寄予在钱维扬身上,可在其他人看来,未必会这样来理解的。

犹豫良久,杨秀峰几次将手机拿出来,准备拨打高安君,又都放下来。市里核心阶层的斗争,他说没有资格参与的,更何况涉及到省里。自己主动介入是很不明智的事。

心事重重,压力也就不小,但杨秀峰最终还是觉得安心自己的工作,从开发区说来,目前在市里还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再说,与北方华兴天下集团的联络已经有初步的意向,对柳市开发区说来,是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无论是市里还是省里,都会将这一项目力求做下来。华兴天下集团要是真有的意向,对整个柳省说来都是有着极好的带动作用。

之前,在省里向沈强汇报自己在北方之行的进展时,虽说还有些预留,但沈强都极有兴趣,也表达了省里领导们对华兴天下集团的那种迫切。

有这样的契机,也使得各方在开发区这边的态度都会更慎重一些,自己就算和钱维扬、周贤民等人有不少纠葛,但也都不算什么大事,用不着揪住不肯撒手。自己安心准备再次去北方,才是自己立身之本,杨秀峰自然能够看中要害所在。

果然,过一天钱维扬从省里回来,就要高安君给他打电话,要他过去。这一次却是在碧云酒吧里见面,高安君没有跟在他身边,有了李春雷的前例,对秘书的使用和信任,钱维扬只怕就更加小心了。见到钱维扬时,连金碧云都没有之前放浪,或许是看到钱维扬的情绪不好吧。杨秀峰到酒吧里后,钱维扬也不多说,只是将周贤民要给调走,具体的职务也还没有确定的事说出来。

杨秀峰说了在滕兆海那里听说这一事,但没有多发表议论。

周贤民对自己的突然调离,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钱维扬在省城,他就急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只是这样的着急也是白搭,他在省里没有太好的背景。钱维扬接到他电话后,安慰一番,对这一变化心里也感觉不妙,只是省里这样做背后有什么东西却是要好好摸一摸的。多留在省里两天,但却一无所获,就更让钱维扬疑心了。省里就算要摆明姿态给徐燕萍支持,却也不应该做得这般明显吧。

当真是省里要削弱自己阵营的力量,以便徐燕萍今后更好在柳市里进行施政掌控,钱维扬倒是能够理解。只怕另有含义就完全不同了,想周贤民这样的突然调离,在国内还有另一种状况,那就是对在重要岗位的领导,要进行调查前,也是这般操作的。或支出去学习、考察、升职等等,都是常用的招法。周贤民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周贤民在市里有多少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钱维扬心里还是明白的。他担心的也就在这里。当真要是为了削弱自己阵营而将周贤民调离,对钱维扬说来也不算什么事。柳市里要团结和可团结的力量多着,为了自己的即得利益,会有不少人都靠过来抱成团,才能够将这些利益守住。谁不会这样做?大家都是明白人的。

更为蹊跷的是,周贤民才得到通知,省里就迫不及待地将他下调令调走,都没有等接任者来进行交接。理由也很别扭,就说南方市那边需要同过去主抓工作,不得延迟。

到这时候,周贤民心里也有些明白起来,在柳市里也不再见其他人。而钱维扬得知这一情况后,也不再约见他。此时,两人真要见面也会落入其他人的眼里,那不是自找死路?钱维扬甚至相信,此时周贤民的一举一动,甚至二十四小时都给人监控了的。不凑上去,但也不故意回避才是最好的心态,在柳市里大家对周贤民的调离也都不在公开诚里进行讨论,就像是一种忌讳,就怕谁先开口谁就会被划到周贤民同一类人似的。祸福之间,谁都知道要怎么去做。

周贤民自己心里更是明白,总想要钱维扬给他到省里再去做一做工作,看是不是能够走通路子,但也知道此时自己直接找钱维扬是没有必要的,能够做工作,钱维扬也会主动去做。但钱维扬那边一点音讯都没有,让他心里的那一丝指望都难以维系。而他人也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老李二十岁似的,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而柳市的人们对于周贤民的离开,就像一块石子丢进滔滔柳江水中一般,虽说激起一点浪花,但很快就离开人们的视线。人们急于得知下一步会在柳市里发生什么事,可柳市却像早起时的晨雾一般,平静而又让人看不清楚。

杨秀峰得知周贤民离开的确切信息后,周贤民已经人走了。这个消息是何琳在办公室里跟他说的,说得很神秘,却又都是猜测之意。杨秀峰早在滕兆海跟他说这消息时就一直在琢磨,之后,钱维扬从省里回市后见过一回,虽没有深入地讨论,可又印证了一些情况的。让他对周贤民的情况琢磨得更加准确一些,也琢磨到周贤民离开对于钱维扬乃至整个柳市大局的另一种走向。

滕兆海会牵涉到多少,此时也不好直接问,滕兆海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讨论这事,估计也是得到更多的信息,知道这时要是过于活跃会让有心人注意到他,而生出将他拔出的决心来。自己龟缩着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或许有可能逃离这一劫难。

当然,这些也都是杨秀峰一厢情愿的猜测之意,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也不得而知。滕兆海就算出什么事,也不会牵涉到他身上,就算牵涉也不深,利益上的事情毕竟都不算多,自己有开发区这一基础省里市里的人也不会看着柳市开发区受到挫折吧。但对滕兆海他还是很关注的,从自身情感说来,滕兆海最先帮助他接触到钱维扬,使得他才从师训科里走出来,从而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想要知道滕兆海的情况又不好直接问,个人都要小心在意自己的事。杨秀峰也就想到桃桃那里或许有滕兆海最新的消息,当下也就给桃桃打电话去。桃桃接到杨秀峰的电话,显得有些惊讶,说,“秀峰你会给我电话啊,真是意想不到。”

“桃桃姐是在骂我啊,平时失礼了。”杨秀峰笑着说,要不是市里的情况与他和滕兆海都有着关系,而有处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也不会多和桃桃联络的。桃桃几次表示过对他有接纳之意,杨秀峰心里知道她和田姐在想什么的。可他却碍于滕兆海的感情,不想发生哪些事。或许他们也不会真在意的,只是在杨秀峰心中感受却是不同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桃桃说着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甘,随即说,“是不是想美女了,要我叫她过来还是要她准备好?”上回聚会,胡丹给杨秀峰安排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在体制内的,杨秀峰还是有些犹豫,对方知道胡丹等人的身份,也就很容易查到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样的要求那就说不清了,反倒不想于萍那样,目的放在玩,多花些钱就足以能够摆平事情。所以这一次杨秀峰虽说表现得很到位,但实际上还是留下一手,桃桃等人肯定不会得知的。那女子也不会说两人单独在一边时,杨秀峰始终没有做最后的突破。

没有接过桃桃的话题,对于桃桃等人说来,男-人想要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男-人们平时下功夫最多的事。对于这样的首要问题,自然要放在第一思考上。杨秀峰说,“桃桃姐,最近见过滕哥?我打他电话却关机了。”

“是嘛。”桃桃听杨秀峰问及滕兆海,不知道他是要真想了解他,还是用他来阻击自己对他的那种意思表达。说,“我也没有见滕哥呢,好几天都没有打电话来了。”

听桃桃这样说,杨秀峰也就对她之前那兴奋劲有些理解,估计桃桃是以为自己会说到聚会之类的事。每一次聚会,对她们说来就是最开心的时候,倒不是在于男-人们给多少钱,能够和男-人聚一聚,心绪里也成了一种需求。

“是吗,那我再联系滕哥吧。桃桃姐,有空到市里来玩也散散心。”杨秀峰顺口说,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生硬了。

“那好,可是你说的,我就邀田姐到市里来玩,你可要包我们吃住……”桃桃说,杨秀峰自然能够听得出她的意思,只是不好多解说。滕兆海情况只怕也不妙,但却不会给就牵涉到的,周贤民到底有多大的事,甚至连钱维扬都弄不清,让杨秀峰心里也就虚飘飘地。

开始都没有具体说是什么职位,周贤民心里明白,自己就算不愿意那也无法挣脱的了,就算想着要逃离,可儿子怎么办?一些事他要是逃离开,就得儿子来背负这些了,在他心里的斗争中,让儿子尽量地减少些责任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也基于此,在市里离开前没有得到钱维扬这个核心人物的任何消息,周贤民也只是认定事态的严重情况,而不去更做无谓的挣扎。

每每想到一些事,一直都将周贤民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只是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平时又一直低调着,谁也看不到他又多大的变化。

如今配合省里的安排,才是对自己对儿子最有利多做法。在柳市里都没有做什么工作上的交接,周贤民也就按照省里所下的调令离开柳市前往南方市去就职。那边的职位之前都没有说,只是对外说南方市里要他过去主抓某一工作才会这样急的。

省委组织部倒是派了一个处级的干部送他就任,只是,是护送还是监视在周贤民说来都分不清。到南方市后,那边也没有做什么欢迎,职位倒是人大副主任,只是南方市对他太过冷清连基本的脸面都不给。南方市人大那边倒是搞了一个小型会议,算是对新来的副主任表示欢迎之套路。

周贤民知道自己的情况,发言时也就不多说,只是表示自己三种意思:一是自己感谢省组织部领导的辛苦和南方市的领导们的热情;

二是表示自己会密切配合省里的工作意图。

三是表示今后在南方市一定配合好市里领导的工作,进自己最大的努力使得省里、市里都满意。这样的说法,自然是给省里一个明确的表示,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做好了准备,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只是,周贤民却始终没有勇气往前再走一步,虽知道目前所有的一切,都预示了他说无法逃脱了的,但钱维扬以及省里会不会对自己就完全放手?对于这一点,周贤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态。他知道钱维扬在省里的能量,也知道自己真要往前走一步,是钱维扬不想见到的结局,毕竟会牵扯到钱维扬身上的,不论程度怎么样,也都会使得钱维扬受到影响的。而钱维扬一旦受到影响,对他和儿子两人的结局都将无可收拾的地步。

离开柳市后,自己当真就像浮云一般。犹豫上任过来市里、省里的态度,也就决定了在南方市人大里周贤民的地位。除了第一天的会议后,将省委组织部的领导送走,也就有办公室副主任帮他安排了住处,之后也就没有人过来。估计在南方市里,大家都看到周贤民突然过来背后隐藏着的事情,就怕沾染瘟疫一般。

这样的凄冷对于周贤民说来心里虽难以接受,可形势就这样的。到第二天下午,终于忍不住用另一个不常用的卡给钱维扬打电话去。钱维扬倒是接了,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说他知道该怎么去做,要周贤民自己安心下来。

钱维扬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周贤民多了一丝期待,一个人在宾馆里呆着也不去人大上班。再说,就算是人大副主任那又怎么样?人大里一直都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

钱维扬如今也心里发急,对于周贤民之前做过什么事,隐隐也知晓一些,但他从没有去追查过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不知道就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的,对于这些事该怎么样来处置,钱维扬精明得很。但单从周贤民公开的身份而言,钱维扬还是为他到省里去争取的,但省里自己的领导也没有过于去解释什么。

徐燕萍和李钟达在周贤民离开之后,也没有就势发起总攻,市里表面上很平静很和祥。但李钟达却将纪委的人手都布置下去,而公安局里,高标等人也都紧急地运转起来,配合着省里下来的秘密侦破工作的人员。一切都紧凑地进行着,要将能够找到的证据核实到位。

又过三天,杨秀峰觉得实在不对劲,就下决心找梅霜,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知一些苗头。梅霜在一些事情上听他的,但在工作上从来都不会露出半句,哪怕是一个字也都不说。只是,杨秀峰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够见到她,从一些动作表情里也都能够将更多的情况推想出来,进而能够切住市里的大势脉搏。

联系梅霜,却是无法接通的,给她发一个思念至极的短信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梅霜联系不上,那也就表示自己的猜想有些准的,杨秀峰最担心的是钱维扬就是接下来的第二个。他一旦给调离了柳市,自己在开发区里也将是无根浮萍,徐燕萍会给自己多少直接的支持?

心里就算再乱,也不能够多活动。

桃桃和田姐却当真到市里来了,接到桃桃的电话,杨秀峰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时段,市里太敏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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