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
晚上就要走台,对各县的节目进行甄选,定出优劣来。田鹏将杨秀峰请到,对徐春来这个副主任就非常满意。而陆婷等人的表现也非常好,节目让杨秀峰改动了,成绩至少比会差劲了。吃饭前,陆婷过来请教,看着杨秀峰和陆婷很专心地讨论着,田鹏看在眼里,也就将这事给记了下来。
讨论的内容田鹏不会去关注,但面前这位市里的红人,在整个市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接近他而苦于没有路走。据说这个红人在市里能量之大,不是一般人所能给想象得到的。田鹏如今见到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一直都保持着脸带微笑,等着杨秀峰和陆婷在讨论节目上的事情,倒是看不出是不是因为陆婷的原因。
陆婷走后,田鹏自然要找话题,两人说着之前的旧事,就是要将那情感再续接好。喝着茶,餐馆里的茶太次,不过杨秀峰时常在外吃饭也习惯了。真要喝好茶,那得到茶楼去火自家里准备的待客茶。
将茶盏放下,杨秀峰见田鹏对自己是很有想法的,心里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此时要先提点一句,给田鹏留下更多时间来理解其中的一些意思。就说,“田书记,没多久就到换届了吧。”换届是从下而上,市里一般要推迟三个月甚至半年。从目前看,县里的换届也就两三个月时间里,对一般干部而言,今后的结果基本都定下来。但在市里这边,要是某些特殊情况,还需要在市政府常委会上进行瓜分角逐,变数还是有的。
对田鹏等人说来,临时抱佛脚也还是有着机会的。田鹏在柳泽县任副书记,至于换届后何去何从,他心里或许已经有一些谱,如意不如意,只有他自己知道。李光洁、胡丹等人,以及副处以下的不少人都在杨秀峰的运作下,顺利地达到自己的目标,就等时间来落实成事实了。对田鹏的情况,杨秀峰也没有去问滕兆海。帮了胡丹之后,杨秀峰就很少和滕兆海再说起这方面的事。
“我没有什么想法,就算有,也是空想一场,没意思啊。”田鹏说着,不免有些牢骚的成分。
“没有眉目?”杨秀峰淡淡地说,像是有些关心,又像是不好深谈的样子。
“哎……”田鹏表示了下,见杨秀峰不想多谈,也知道此时见面是不好多说,但也让他看到更多的一些东西。隐隐听说过不少人找市里某一个领导,给人解决了不少问题,田鹏虽千方百计地打探,却始终找不到,对一些传言越逼真,他也就越加不信。再说,传得太神就怕给人骗了,他自认为在市里还是有些难过说得上话的人,不屑于让人在中间转手。
上了酒菜,等会还有工作,也就不能够喝多。田鹏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事,就是带队,有徐春来去具体做工作,他本可以放量地喝,可杨秀峰不能多喝,田鹏也只好陪着。两人浅浅地用信杯子表示了三杯,也就尽多地说话,徐春来在旁陪着,很专注地听着两人聊天。
陆婷和另一个美女一起走进来,说是要感谢杨秀峰帮忙,使得她们的节目更精炼了。大家知道领导要有重要的工作,才推选两人过来给领导敬酒答谢,等走台过后,节目选上了,会隆重地感谢领导。
杨秀峰忙谦虚说,“你们的节目好,主要是田书记对这工作重视,而美女们实力强水准高,自然就出效果了。”
陆婷两人哪肯就这样算了,当下就用小杯子来敬酒。田鹏自然会在旁鼓噪,说敬酒就该敬双杯才有诚意。陆婷也不打怵,在杯子里斟满酒后,就说了句“主任您是领导,对我们的关心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敬您两杯酒表示心意了。”说着将两杯都喝了,脸颊顿时就有了些红霞。另一个女子,也学着陆婷的样子,将酒杯斟好,递给杨秀峰后,自己也不说什么话,将酒喝下了。
等杨秀峰喝下酒,田鹏就说,“杨主任,还要请您见谅啊,从县里过来的人就是没有什么见识,给领导敬酒
不会说句话。”说着对那女子看了一眼,“等下大家都有各自要做,我就不罚酒了,但这酒要记下,等杨主任忙过工作后,你再给杨主任赔礼吧。”田鹏说得不轻不重,半认真半玩笑,倒是让那美女有些慌乱了。
杨秀峰见谅说,“田书记说笑的,你不要当真,将节目表演好,你们书记会为你们记功的。”那美女和陆婷两人才笑着离开。
杨秀峰喝了几小杯,也没有什么酒意,但知道今晚市里的领导也都会过来看走台,倒不能够大意,让领导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当下就只是吃饭,喝两杯啤酒解热。
走出餐馆后,田鹏和徐春来两人也就不陪着杨秀峰一起了,人多眼杂,让人看着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更对演出的节目评判让人闲话。
回到团结广场上,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都是市里行局单位和下面县里的,也有些过来看热闹的人。杨秀峰走到台上,舞台两边各安放着几张桌椅,桌椅上方有记分册和瓶装水。市府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位,音响等也都准备好了。让人在音响里放话,请评委们都到台上去,要对这些人先做一个总体标准的要求,等会甄选才被会有太大的偏差。这次大型活动,主要目的是对柳市和柳市开发区的宣传,而不是完全的艺术性演出。重点在宣传,宣传和艺术结合得越好,评分就该越高。
等人齐了后,姚军、徐燕萍也都过来,杨秀峰提出要求时,评委们虽觉得有些荒唐,可等徐燕萍也是同一调子后,这些评为也就知道自己前来工作的目的了。有了统一的认识后,在所有节目走台时,大家评分上没有太大的反差,也就不会有多大的争议。
走台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杨秀峰也是评委之一,不能够离开,但也就单纯多了。一些熟悉的朋友,虽想打招呼,但见到杨秀峰在评委席上,也就不好过来。
轮到柳泽县陆婷她们时,陆婷在舞台上有着更好的感觉,带着大家从开始到末了。始终都沉醉在舞蹈里,也就对评委和观众都有着极强的感染力。节目演出结束时,周围都不自禁地热烈鼓掌着,从掌声里也可判断出这是一个很好的节目。
杨秀峰见陆婷谢了观众和评委后,看着杨秀峰这边,很激动和炽惹,虽尽量压抑着还是能够看出来,就对她微微点头示意,陆婷也就看见了,再一次给评委们弯腰致谢,才带着美女们下去。
这算一个小高啊潮,接下来也还有不少的节目也带动了观众和评委的情绪。走台时,都没有着表演服装,相对而言,表演效果就要差一些。当然,对于评委说来对服装是忽略的,总体结果杨秀峰感觉很满意。
统计的工作交给市府办的人去做,当晚也不必就拿出结果来,夜虽说深了。杨秀峰还是安排了评委和所有工作人员夜宵,自己也陪大家喝了几杯酒。这些人里,特别是市府办的工作人员,下次还要到省里去做这些工作,此时一起夜宵也就将这份情谊落实下来,让他们感觉到帮自己做事,就算辛苦一些,也会有回报而不会白累一场。
安排好了之后,杨秀峰知道田鹏肯定还在等,先在吃饭时留下那句话,让他琢磨这一晚来,早就能够品出其中一些东西了。官场里的人,都有足够的领悟力,特别是钻营上的事就更加善于窥视出门道来。
走出夜宵摊点时见徐春来果然在旁边等着,见杨秀峰出来后忙凑上来,说,“杨主任,我们领导和美女们都在等着要感谢您呢,这边安排好了吧。”徐春来也不会催,杨秀峰在这边只要定下调子后,具体的工作自然有人来做。
“那可不敢当,不过田书记和徐主任都是很够朋友的,大家聚一聚,说说话那却是我喜欢做的事。”杨秀峰笑着说,也不用对徐春来端什么架子,今后要他从中来做的事还不会少。
田鹏和陆婷等也都在不远处等,见杨秀峰过来,站在天平身边的陆婷也就欢快地迎过来。走到杨秀峰身边,就有种想依赖的样子,倒是没有再搂住杨秀峰的手臂了。也不多客气,田鹏先就在茶楼里定好了包间。柳市的茶楼很少有专业性的茶楼,除了茶,还有其他的夜宵和娱乐内容。
等吃物上来后,杨秀峰、田鹏、徐春来和陆婷等就在大包间里套着的小包里,安静不少。外面的美女们知道领导在,就算欢闹着,也都控制着情绪和声音。
等陆婷等人给领导敬酒之后,陆婷就坐在杨秀峰身边,也不去听田鹏和杨秀峰说话,慢慢地吃着烧烤。
田鹏和杨秀峰碰一杯后,说,“杨主任,只有三个月了,会不会太紧了些?”
“你说呢。”杨秀峰知道他总算是懂了。
田鹏知道自己在换届时没有多少希望,虽说做过不少工作,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失望之余,如今听杨秀峰这般说,那就像灰烬掩盖着的炭火又给撩拨出来。心里不自禁地跳动加速,看着杨秀峰两眼就有些迷彩。晚餐后就一直在琢磨,杨秀峰露出的话是不是这意思,对换届中要怎么样操作,田鹏也不陌生。
只要操作得当,机会自然会有的。而身边这个人,不就是市里最红的人吗,只要有途径,如今又有什么走不通的路?
田鹏故意用时间紧迫来试探杨秀峰的口气,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这样的回应,或许就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吧。
“杨主任,我敬您一杯酒,要跟您讨教了。”田鹏举着酒杯,也不再多说换届的问题。有徐春来、陆婷两人在,就算自己不在乎不必避开他们,但杨秀峰喜欢不喜欢他们在旁听着这些话?体制里人人都知道要经营关系,但对关系却往往避而不谈,甚至隐藏起来,免得受人闲话。
两人喝了酒,徐春来看得出一些味道来,忙给两人满上。陆婷倒是没有多听领导们谈话,更多地看着杨秀峰,心里有什么想法不清楚,可眼睛看着杨秀峰没有要会避开的意思。田鹏自然乐得这样,对陆婷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虽说心里也是有着想法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更恰当的机会。
上次曾带领他到市里来,也就是想寻找机会,却给在宴请杨秀峰时,留下来一些好印象。给如今留下一个机会给自己,却是意外的收获了。
徐春来给领导斟满酒后,说“小陆,杨主任对我们县里的感情可用‘情深意重’来形容了,你看我们该怎么来表达感谢之意?”徐春来的意思很明白,陆婷才见他给领导斟酒了,自然知道要给领导敬酒,让领导喝到兴头,才是对领导的尊重。
当下也不推辞,她杯子里是饮料,站起来举起杯子说,“杨主任,给您敬一杯酒,愿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说着双手举杯去碰,碰了下后就喝了。
“谢谢。”杨秀峰说。
“小陆,你这是违规了、违规了。”徐春来拿住陆婷的杯子,说,“你给领导敬酒,自己却喝奶,哪有这样的规矩?再来再来,该不该罚酒,等杨主任发话吧。照酒桌上是该罚三杯的。”徐春来所说自然不错,但他的用意无非是要让陆婷和杨秀峰关系更进一层,只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也就能够让杨秀峰和柳泽县这边的关系更亲近,才有利于田鹏谋事。
“杨主任,我、我可不懂,您是市里大领导就原谅一次,行不行?”陆婷说,带着些撒娇的意思,做在杨秀峰身边,看她那样子像是要拉住杨秀峰的手臂摇着似的。“我喝一杯给您赔礼了。”陆婷说着自己将杯子满了酒。
“怎么能够自己喝酒?得先请领导才是。”徐春来在旁搅合着,要陆婷给杨秀峰杯子满上。两人喝了,陆婷酒量不大,前后也喝了几杯,脸上的酒意就明显了。脸颊火惹,双眼也就有些迷茫,看着杨秀峰就更加明显地带着些发痴的样子。
杨秀峰知道田鹏心里已经活泛,此时制品就想着要单独跟自己在一边密谈,好文出些事情的眉目来才甘心。也就不再以多喝几杯,酒意足后,就可将田鹏的意思拦住,只有将突破逼得急了,他要赌一把,才会肯下大注的。之后,也不急于就让他这次能够做成,拖一两年,给他的事解决了,才是收拾他的最好做法。
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次要是让田鹏就如愿了,那也显得太过容易。太容易做成的事,也就不值得珍惜的。在体制里更应该如此,要等他给逼得快要绝望了,才让他看到转机,才是显出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今后自己要开口让他办事,那就不难了。
心里盘算好,对陆婷的敬酒也都不推辞。喝下后,杨秀峰要给陆婷杯里倒酒。陆婷忙用手捂住杯口,不敢再喝了,说“杨主任,我不能再喝,再喝就醉得失态出丑了。我就喝奶吧。”
“那好,我也敬你,总成了吧?”杨秀峰笑呵呵地说着,“小陆很有艺术天分,我最佩服这种有天份的人了,无论谈话都要敬你一杯。田书记,没有意见吧。”
“现在是工作之外,”田鹏说,“小陆要是得到杨主任的指点,她的天份才能够充分给挖掘出来,大放光华。”
“小陆,”徐春来又搅和进来,“酒不再喝,杨主任很体谅人,那你就敬主任奶也一样。”徐春来这话中就有隐意,三个人也都听得出来,平时男人们在一起,时常会说这样的荤话的。只是,这样的话杨秀峰和田鹏都不好跟陆婷说,可徐春来却不算太冒失。陆婷似乎没有听出来,果真站了起来,说,“杨主任,敬您一杯奶,不成敬意,请见谅。”
杨秀峰见她真有酒意了,也就不再缠着陆婷,转而找田鹏喝酒。田鹏此时没有喝酒的心思,可不好推却。喝几杯,杨秀峰也就见有醉意了。田鹏知道在喝下去肯定不行,今晚要是错过问话的机会,明天还好不好缠着这事?最好是今晚就探出一些话头来,今后要怎么及时做工作就能够下决心。
杨秀峰在市里熟,跟领导关系近,请他帮安排见一见领导,或先帮递个话,有了回音再做工作就实在很多。就算这次没有做成,留下这样的开头,今后要续接这条线也就容易多了。
“杨主任,我们换一个节目?”这也是宵夜经常性的一些动作,喝了酒后,自然要安排醒酒的节目。田鹏说着,静等杨秀峰做主。杨秀峰虽有了些酒意,但还没有真醉,知道田鹏是要等机会问一些话,也想给他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任由他去想才对。也就说,“田书记是老大,我听老大安排。”说着看看徐春来,又转过去看看陆婷。
“好。小陆,你去跟外面的姐妹们说说,今天我们好不容易请到了杨主任,是我们县的光荣。杨主任更是为我们的节目辛苦了,大家就陪杨主任跳一跳舞,都热情些大方些,可不要让市里领导笑话我们没有见识。”
杨秀峰预先就估计到田鹏会这样安排,这样也好,娱乐娱乐也无伤大雅。公众诚里,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这样对两方都好。
“田书记,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杨秀峰笑着说。
“哦,那可不敢。欢庆杨主任直接说……”田鹏说,知道这都是些闲话而已,不会放在心上。
“柳泽县的美女们都是艺术人才,是专业的,和我这三脚猫跳舞不是让我出丑吗。”杨秀峰说着就笑。
“谦虚了谦虚了。”徐春来说,“小陆一直都在说杨主任跳舞非常棒。”
“杨主任跳舞跳得很好。”陆婷还没有走出包间,回头认真地说。
陆婷要先出去跟外面那些女子说,杨秀峰等人也不急着就出去。三个人抽着烟,徐春来就在介绍外部那些女子的情况,主要是说跳舞的情况。田鹏却在谋划着要怎么样跟杨秀峰说他心里的事。这时虽也可以先提一提,但想着即刻要跳舞了,就算说也没有两句话。
一会儿,陆婷和另一个女子进来,说是外边已经收拾好了,请领导们到外面去。田鹏站起来,陆婷和另一个女人就分别站在杨秀峰和田鹏身边。陆婷有意思地要陪着杨秀峰,站在他身边等他站起来。田鹏率先让那女子挽住他手臂走,杨秀峰见了也就学样地做。陆婷挽住那臂弯,就有些王杨秀峰靠过来的意思。
出到大包里,那里已经响起了音乐,音乐很激越。这些女子之前也都喝了些酒,好几个人带来些醉意,知道领导到来,在闪烁着的灯光里,将自己的腰臀扭摆得很夸张。
田鹏拿起话筒,说,“美女们,拿出我们柳泽县的热情来,欢迎我们的王子到来。”他这一嗓子喊出来,也就将杨秀峰和陆婷两人从小包间里出来的瞬间给大家都捕捉到,热烈的掌声就拍响起来。大包间里,中央空处虽不小,可十多个女子挤在一处扭着,地方就有些显得窄。
“来一段热啦的。”田鹏鼓噪着,那些女人也当真疯闹起来,有几个疯狂扭洞中,将自己的外衣都就势解脱下来,留着紧身的里衣。
杨秀峰和陆婷两人机进人群里,就感觉到女人们的热烈,腰、臀、肩、背、头发,甚至凶,都不间断地和杨秀峰在碰撞着。女人多了,又都喝了些酒,而杨秀峰今天对她们的帮忙使得这些人对他都有着好感,人们也就更亲近他。
在热舞里很过瘾,闹了一二十分钟,大家才散开到大包间里的沙发上坐。陆婷却站起来,邀请杨秀峰共舞,此时,乐曲轻柔缓和起来。
不会就给田鹏什么结论,自然不会留下来,临走前给田鹏两句话:一句是要他安心,将自己的工作做好,领导会看到每一位干部的工作表现和工作能力的。第二句就是请他放心,在适当的时候,会做一些必要的工作,安排他见一见领导,汇报自己的工作,把眼光放得更远一些。
田鹏自然是欢喜着将杨秀峰送走。
第二天,市政府才将所有节目情况反馈给各单位,柳泽县的节目名次较为靠前。田鹏想到要再请一次,就以对节目指导为借口,可接通电话是,得知杨秀峰已经在去省城的路上。
徐燕萍很突然地说要到省里去,还要让杨秀峰亲自开车,杨秀峰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多问。一路上两人也都不说什么话,估计是省里那边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变动才会这样急着赶往省城去。
一般而言,徐燕萍都会坐自己的车走,也会带着陈静一起走,只是陈静昨天突然请假回家里去,他们会在省城里汇合的。杨秀峰挂了田鹏的电话,这一路上接过的电话不少,也不知道坐后排的美女市长会怎么看。在下面县里认识的人不少,节目走台过程中,见到杨秀峰在指挥着,这些人都想在杨秀峰那里掏弄到一些消息来,好对入选的节目再做小范围调整,有利于最终的评定。有好多名次,在市里会有一定的奖励,在县里,对负责具体工作的领导说来也算一个小小的成绩。又是一次和杨秀峰接近的机会,他们自然都不会错过的。
自己的电话比起市长来都还要多一些,也影响到自己开车,杨秀峰想将手机关了,但又怕开发区那边有什么重要的要找自己而影响到工作。心里苦笑,从后视镜里看出徐燕萍一直都是那种神态,心里虽稳定一些,却也在猜测省里是不是有什么异变。
隔着一排座椅,两人也不好说话聊天。从柳市到省城也就四个小时的路程,杨秀峰要是专心开车,也很快就晃过了。挂了田鹏的电话,杨秀峰说“这些人,市府办都将节目情况公布了,他们还总是打电话问。”也不知道徐燕萍是不是听到,却见她没有搭话说。
没走多久,却见天上乌云激涌。从柳市前往省城的路上,有一段路与正修建的高速路并排而行,对这一段路就有不小的影响,要是下大雨了,会使得车速大减。那一段路坑坑洼洼不说,都写地段会满是泥坑或泥水。
“市长,要是下大雨了,我们只怕不能够按时到达。”杨秀峰说,看着外面天空的云涌,提高了声音。
“也不是很急,陈静已经到省城了,我们真要是赶不及,就让她先去接那位领导。”徐燕萍说。
“接领导?”杨秀峰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徐燕萍将自己找过来,是要自己也去见一见纳为到省里来的领导?陈静将她的车开走,杨秀峰将徐燕萍载到省城,那就不必要多派车出来,对徐燕萍这样的安排,杨秀峰是知道的,但要见什么样的领导这样风风火火的,还以为在省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这位领导在经济建设方面有不少的优势资源,你过去见一见对今后在开发区里招商引资工作会有不少的帮助。”徐燕萍说,算是给杨秀峰一种解释。
“谢谢市长。”杨秀峰说,对徐燕萍的栽培之意还是很感激的。不过,也就徐燕萍才这样,对杨秀峰这个不是站在她阵营里的人也肯提携。心里对工作的公心,让杨秀峰从内心里是敬服的。这一声感谢,没有一点假。徐燕萍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不再多说话。
再走十几分钟,天气就更见变化了,天边的黑云已经沉压下来。视野已经不远,也车外的风也刮得猛。路两边的树和草都给吹得一边倒,偶尔有树叶在空中零落翻转,给人一种万物虚漂的感觉。也不能再给予赶路,杨秀峰将车速放慢些,到那一段颠簸的车道将会更加难走。
随即就有一些冰雹打在车上,车前的挡风玻璃给砸得响,有些玉米粒大的冰雹砸下来在车前跳跃着。徐燕萍在后排说,“开慢一点吧,安全些。”
“好的。”杨秀峰说,把车速保持在六十码的样子,使得车外的风景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等这一阵冰雹过后,随即就是密集的大暴雨,车窗给雨点砸得都看不到前面的情形。才一嗅,就看到车路上尽是水流。杨秀峰回头看,车里也很黑,几乎看不请徐燕萍的脸,说,“市长,很久没有遇上这般大暴雨了。”
“不急,要是不能够走就干脆停下来,等雨过后再走都行。”徐燕萍说,对遇上这样的情况,心里反而不再焦急。就算到省里后,给领导解释也能够理解。
“知道了。”杨秀峰说,却没有停下来,在雨水里开得慢。对车道的情况也算熟悉,就算雨大只是影响到车速而已。往前走果然就遇上停着不走的车,杨秀峰也没有说对方太过谨慎之类的,载着徐燕萍倒是很小心。
与没有就停下的意思,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大,但却还是很密集。到处都是横流的浑浊的水流,稍低一些的车道一级积下不少的水。徐燕萍看着车外,也没有要杨秀峰停下的意思。谁知道前走不远,在拐过一道弯后,前面突然横亘着一颗被风刮倒的树,而车所停下之处还处在稍低处。要是视野较好,杨秀峰也不会将车开到这里才看见倒横在车路上的树。
车停在稍低处,就有水流积淤,公路的消水涵洞已经无法将沿山而流下的水全消化走,就有种越积越多涨起来的势头,要是在这样的地势多停留,就有可能水没过车底盘,使得车熄火。杨秀峰见这情景,知道要往前走,唯有将前面倒下的树给推开让出车道才行。倒下的树不小,能不能推开还是两说。
稍作犹豫,车要么就往后退,停到稍高的地势上,要么就下车推开那树。杨秀峰决定下车去推,当下将皮鞋脱下丢在车里,外面的雨太大,只要开了车门,雨水就会飞漂进车里的。也顾不上那么多,当即开了车门往外冲。徐燕萍在车里喊了句什么,杨秀峰已经关联车门也就听不清楚。
树不小,反正都淋湿透了,也不急。赤脚走到树前看,感觉到要搬挪开那树会很吃力。树很那边有没有工具来斩断,树枝不少。已经这样了,不能够再拖延。杨秀峰拉着树枝顺着树倒的方向拉,用了些力却是拉扯不动。人在大雨里,又光着脚,哪用得上力气?
当下见毫无功效,杨秀峰也就有些发急,拖延的结果有可能使得流泻的浊水将车都淹上来而侵入车里。要再发动车,就难了。当下不在顾忌,选准了一处枝少的一段钻过去将树扛起来。很沉,但还是咬牙坚持着往公路边走,雨太大,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等杨秀峰放下后,感觉到车勉强能够走过时,见车已经开了过来。却是徐燕萍见杨秀峰移开了树,将车发动开来了。车到杨秀峰身边,杨秀峰准备打开车门上车,却见徐燕萍在车里隔着车窗挥动了手,就像在做再见一般,车却继续往前开去。
杨秀峰一下子就有些发懵,不知道这个女市长是在做什么。是怕自己一身湿透上到车里弄湿了车,还是怕见自己目前这狼狈像?等车走过,杨秀峰还站在那树边,不知道要不要向车追去。
这时,听到雨声里有车鸣笛,杨秀峰才抬头看向前,见徐燕萍将车停在前方。心里一下子就弄明白之前徐燕萍故意挥手做再见状,是在戏弄自己,想想要是这么大雨里一个人站在公路边淋着,将是多么的无助与惨状。
走到车边,徐燕萍还在按着车鸣笛,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见杨秀峰走过来。杨秀峰走到驾驶车窗处敲,表示要徐燕萍到后排去,他来继续开车。徐燕萍却不肯,要杨秀峰坐到后排去。杨秀峰拗不过,也就从后门上了车。
进到车里,徐燕萍说,“冷吧,这么大雨也不急于赶路的。”
“谢谢,还以为你开车先走了。”杨秀峰说,故意提及之前徐燕萍所做的促狭之状。
“之前听说过落汤鸡,今天总算见到了。”此时的徐燕萍将自己市长的职业面具给摘下来,回头和杨秀峰说笑,而她此时的笑脸,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假笑,使得杨秀峰虽看不真她的脸却依旧感觉到热度。“冷吗?”
“不冷,我没关系的。市长,你一笑车里就充满了温暖。”杨秀峰之前不觉得,但车里原先就开着冷气,此时浑身湿漉漉地,就感觉到凉。淋生雨水最容易感冒的,徐燕萍说,“可别弄感冒了。”
“不会。”
“把衬衣脱下来拧去水会好受些。”杨秀峰自然知道,这样浑身湿透是容易感冒,只是有徐燕萍在车里,他哪好脱光了?也就坚持着。再往前走,雨也就慢慢地小了,但路面的积水一时还没有消去,这一段路又正好是与修的高速路交汇地段,沿路都是泥坑,车没有给陷进去就算很不错了。等走到省城时,时间已经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杨秀峰在车里已经不停地打着喷嚏,等到省城后身上的衣物已经处于半干状态。
先到宾馆里,让杨秀峰换来衣物,徐燕萍还要他先买些感冒药吃,杨秀峰不肯在耽误时间。说自己没有事的,只要打几个喷嚏,将寒气散走也就无事,还是以各种为重先去给那位领导解释迟到的情况。见杨秀峰执意不肯,徐燕萍也就不再坚持。
见到来省里的那位领导,解释了路上发生的事,之前陈静就先解释过了。此时,徐燕萍在赶过来解释,领导很和蔼很容易接近,自然理解这些突发之事。杨秀峰专心地听着徐燕萍和领导讨论经济建设方面的事,自己偶尔也做一些提问,领导也都详细地解释着。
等杨秀峰提了几个问题后,对杨秀峰却又了不少的兴趣,感觉这个人确实是下来些功夫的。领导也就将自己所长,毫无保留地谈论着,让杨秀峰和徐燕萍去领悟。保证今后只要他们有这些方面的需要,找到他一定会尽力帮他们。
这一次见到领导,算是有不少的收获。主要是让领导有力好印象,而得到了领导的承诺,今后找上门去,能够使得开发区这边的工作有较大的触动。陈静从见到杨秀峰起,就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在领导面前,这样的脸色就不明显。告辞后,陈静先就给杨秀峰冷冷地哼了一声,徐燕萍自然也就听到了。
陈静的意思自然是因为有杨秀峰来,才使得徐燕萍们在路上出这样的意外,而使得延迟了时间导致迟到,杨秀峰就是一个十足的灾星。徐燕萍知道杨秀峰在路途上的表现,这时将这次入省的主要任务完成后,心里反而轻松了,对陈静的态度也不以为然。但对杨秀峰是否感冒心里还是有些挂记,说“杨主任,没有感冒吧。”
“应该不会。”杨秀峰说。之前的注意力比较集中,也没有往这方面想,此时徐燕萍再问到是不是感冒,杨秀峰就算头有些昏,感觉到脚步有些轻飘也不会说出来的。陈静却冷冷地看着,就像要将杨秀峰还有多少不是之处都挑剔出来。
上了车,杨秀峰也就不和徐燕萍在一起,陈静有车,徐燕萍自然会上她的车。先回宾馆里,宾馆的房间是陈静现就订好了的,三个人三间,也都在一层楼上。开车到宾馆里,徐燕萍和陈静两人要先洗漱一番才会去吃晚餐。
杨秀峰回到房间里感觉就更明显了,走路轻飘飘地,见到创也就倒下去。
徐燕萍和陈静两人的房间在另一侧,两人洗漱之后,以为杨秀峰会过来等她们俩的。却是没有见到他过来,等了一会,陈静就有些烦躁起来。这次突然回家处理家务事本来就不顺心,见到杨秀峰这个钱维扬的死忠,心里就更加不耐。如今,也不知道他在房间里搞什么事,居然比起女人们的洗漱都要慢,对他的厌恶之感就更加重了。
徐燕萍知道陈静的心思,杨秀峰要不是工作能力较强,要不是目前在柳市里,搞开发区工作还没有人能够替代他,要不是杨秀峰紧跟着钱维扬在一起而不可能给拉过这边阵线来,也就不会这样对杨秀峰见了就烦。徐燕萍心里对站队问题不是不察,而是觉得只要能够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对市里的发展做了贡献,不管站在哪一个阵线里,那都是在为柳市立功。
但对陈静的情绪,也不会过多起干预的,只要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就不会影响到工作的开展。何况,从杨秀峰那看来,对陈静这样的情绪一直都没有放在心里,这样的男人心凶还是够开阔的。也是徐燕萍对杨秀峰比较看好的一个方面。
再等一会,徐燕萍说,“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要不是他还以为是我们婆婆妈妈没有做利索呢。”“见他的鬼,是猪变的啊。”陈静说,就算按时间推算,也应该推算到这边做好了,作为市长的一个跟班,这点自觉性都没有这么能够合格?
“留点口德吧。”徐燕萍笑着说,“他说猪转世投胎的,平时还不是和你在市府办里,那你自己不是也该绕进去了。”
“就知道帮他说话,是不是见到了帅哥了。”陈静也就笑起来,今天徐燕萍很开心,陈静自然是看得出来,说句过份点的玩笑,也不会有什么。
“你啊,就是那嘴给害了,要不怎么会在家里的事处理不好?”徐燕萍虽没有机会问陈静,家里事处理得怎么样,但看她的情绪也就知道一二。
“关我什么事?都是男人坏透了。”陈静说着就有些伤神,徐燕萍自然也受到一些感染,她自己在这些方面也都处理不顺,感情上的是受到物欲世界的冲击太强烈,谁都新不都在浮躁散乱?两人说着也就走出房间,到走廊上已经燃起了路灯,猩红的地毯走在上面都没有一点声音,两人也就不说话。
走到杨秀峰的房间外,陈静见房间门似乎没有关好,里面却黑着。就敲门,却没有见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杨秀峰已经外出来,要是外出却没有关上房间门,也是有着问题的。
推门进去,将房间的等开了,就看见杨秀峰直庭地躺在创上,似乎是睡着了。陈静提高了声音嗯了一声,想要将杨秀峰警醒,但杨秀峰却没有一点反应。徐燕萍心里就想得多些,感觉到情况不对,当即走到创沿,看见杨秀峰脸颊赤红,就像醉酒一般。当下伸手去试他的脸,感觉到非常烫。知道他是发烧了,忙推他要叫他起来,到医院里去。
可躺在创上的杨秀峰却浑没有半点反应,陈静见了,忍不住说,“装什么死,哪像个男人的样子。”陈静在徐燕萍的身后,是什么状况还不大分得清楚。徐燕萍回头说,“应该是昏迷了,快叫救护车。”陈静还是不大相信,到创边也伸手在杨秀峰的手上烫了一下,感觉到他的手发出的热度不会是假装。才急忙给医院打电话去。
办好住院手续,等杨秀峰这边输液之后,测出的温度到达三十九度,那是非常危险的了。人还在昏迷,徐燕萍和陈静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就先去吃饭。陈静才说到这么好端端地会发起高烧来了,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徐燕萍就将在半路中杨秀峰出到车外给淋透了的事说出来,陈静说,“逞什么能呢,真是活该。淋生雨,之后又硬抗着,不感冒才怪呢。”
“也是想急着赶路,等他醒来可不要说这些难听的话。让人听来还以为你心多冷的一个人似的。”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对这样不知道好歹的人,就是要讨人骂,骂多了或许还有救。”陈静说着不免又将市里的事情杂进来。徐燕萍对杨秀峰算是不错的,可他却一直都跟着钱维扬,陈静自然将他列为不知道好歹的一类人。
就在医院附近吃了饭,回到病房里看杨秀峰还是在昏迷中,也还没有退烧。算是运气不错,这病房里本来有两张病创的,另一张空着没有病人在,两人到病房里还有个可坐之处。开始输液时,也不会有多少意外,但这时过这么一会,情况就会复杂些。杨秀峰这个样子要是没有人看护着,也不是个事,万一真出什么意外,传出去对徐燕萍说来也不好。
空坐一会,陈静就要徐燕萍先回宾馆里去休息,但徐燕萍知道陈静心里对杨秀峰的看法并不好,再说,留陈静一个人在病房里看护杨秀峰似乎也不妥。万一谁将这事传出去,两人之间就有着说不清的事情,陈静家里正发生着战事,再有这些那边是更是火上加油?省城里也还有柳市的工作人员,只是突然将人家过来看护杨秀峰,也会让人感觉到自己等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徐燕萍自己也想知道杨秀峰的病情情况,他之所以这样,还不就是因为要让自己尽快赶到省城。
等杨秀峰吊完水,人还没有清醒过来,时间已经是夜里快十一点了。陈静虽说基础要徐燕萍先回不过里去,徐燕萍也都没有走,心里有顾忌更有些挂牵。病房里空着一张创,两人要是勉强挤一挤也能够混过去的。吊完水,医生到病房里看过,说病情已经稳定不少,虽说还没有明显退烧,但杨秀峰睡着时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些。只有观察着,等病人自己恢复,或许睡醒后就能够好了。
医生走后,徐燕萍还是坚持要在病房里守着。陈静拗不过,就先到卫生间去。徐燕萍等参加走后,到创边,伸手再去莫抚杨秀峰的额头,杨秀峰在迷糊中一把抓住徐燕萍的手,就往自己身上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