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有种卧底的感觉
冷清说出这番话，完全是出于好意。
冷清暗忖，孙大人胡子都白了还为了大业忧心，实属难得。她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便打算安慰他几句。她好心地顺着他的话说，打算在他的幻想中圆他一个梦！反正她很快就会将迎凤阁的事上报朝廷，让官府将这里的反叛都抓住。所以，先让他高兴几天，不然在要被杀头的时候回想起人生，就只剩下哭了。这样想着，冷清发现站在旁边的残笑眼中一亮，紧张地向她这边看过来。怎么，她的话说中他的心思了吗？
孙大人听完冷清的话，面色呈现出惶恐之色：“少主，老臣光复大业全是为了先皇。当初，先皇对老臣委以重任，不仅给予老臣丞相之职，还将皇后的亲妹妹许配给老臣。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昌盛之时，托陛下之福，老臣也算享尽了荣华富贵。后来遇到危难了，老臣岂能袖手旁观？陛下临终拖孤，亲手将小公主交到了老臣的手上，老臣就有责任协助小公主将陛下的江山夺回来，以慰先皇的在天之灵。现在，公主殿下不在了。先皇的其他后代子孙，有的死了，有的下落不明了，只剩下您这一条血脉。既然您怀疑老臣自己想做帝王，那么老臣也只能自裁以示清白了。老臣是真心效忠陛下和少主的，苍天可表，日月可鉴。”
说着，孙大人抽出残泣腰上的刀放在脖子上，要以死明志。众人都过来拉着，将刀子夺了下来。听到父亲的话，残笑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你们都退下，不要阻拦我。”孙大人还是要自裁。
冷清对他一摆手：“我只是随便说说，孙大人何必当真！”原来孙大人是前朝的丞相，怪不得这般执着地要光复前朝。
孙大人这才安静下来了：“老臣已经年迈，很多事都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每天费劲心机，到处拉拢大臣、招兵买马，老臣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先皇的知遇和栽培之恩。就连这个迎凤阁，都是为了公主殿下才建立的。迎凤阁，就是迎接凤凰回宫的意思。公主殿下不在了，这个女帝的位置，必须由您来坐。‘拒绝做女帝’这种话，老臣不希望再从您的口中听到了。如果不能完成光复大业，您和老臣都愧对先皇和公主啊！”
瞧这位丞相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冷清感觉很无语。说得跟真的一样，就好像他已经将皇位夺过来了似的。
孙大人对冷清说：“我把咱们阁里的各位堂主介绍给您，这些人里有的您见过，有的是新加入进来的。”
“他们的出身和加入的目的可都调查清楚了？都可靠吗？”
“阁中有一个取调堂，专门负责调查新加入阁众的情况。他们的出身都经历会被经过详细的调查，记录在案，十分可靠。虽然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同，有的是因为翻了案子走投无路，有的和微臣一样是忠于先帝的我朝旧部，有的就是为了赚银子活得更好一些。
无论是什么原因加入的，他们都不会背叛阁里。自从发现楚大侠派来的人之后，阁里对阁众的管理更加严格了。凡是堂主以上职位的，都是被下过蛊的。只要说出迎凤阁的秘密，就会立即肠穿肚烂、死于非命。只不过，做蛊花费的成本和时间过多，所以还没有给普通阁众下蛊。还希望您能尽快研制好乱心散。到时候给所有人都吃了，到时候才能安心派他们去做事。”
“我回去就改良配方，几天之后应该可以将配方交给你了。”
“那老臣就静候佳音了。”
”
说着，他击了两下手掌。门一开，几个人鱼贯而入，在冷清面前站成一排。冷清一看，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的人都有。
孙大人对着冷清拱了拱手，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咱们迎凤阁的阁主，也是公主殿下的千金，你们来拜见一下吧！”
几个人倒身下拜：“属下参见少主，迎凤阁昌盛不衰，少主千秋万代。”
“平身。”这词儿是谁编的？还蛮有气势的。
“谢少主。”
孙大人挨个给介绍，首先是右手第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孙大人指着他介绍说：“这位是林堂主，表面上的身份是茶叶店老板，负责传递消息。”
林堂主向前跨了一步，给冷清施礼：“属下给少主请安。”
接着，是第二人。
“这位是赵堂主，在太子府里做师爷，他负责拉拢权贵，帮助迎凤阁成就大业。”
“属下给少主请安。”
怎么都是这一句啊？就不能换点儿新鲜的内容来说说吗？
“起来吧！”
第三个人是这家青.楼的老板，就是刚才冷清见过的那个要给她介绍头牌公子的老.鸨。
“这位是阁里唯一的女堂主，叫冯玉儿。”
不出冷清所料，她说的还是同一句台词。
“属下给少主请安。”
冷清这次没说话，而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冷清心想，你刚才看了我半天，现在我也让你体会一下，被人盯着看是什么感觉。看罢多时，冷清才开口问道：“你是负责什么的？”
冯玉儿一看，前面两个人请安的时候，少主并没有说什么。惟独轮到她了，少主不但仔细打量她，还问她问题了。可见，少主对她是另眼相看的。想到这里冯玉儿不敢怠慢，赶紧回答道：“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属下负责窃听他们的谈话，从中找到把柄，以备将来使用。”
“方才你说起了头牌公子，这里真的有接待女客的公子吗？”
冯玉儿抿嘴一笑，回答道：“确实有的，他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接待的都是一些权贵人家的小姐，不是谁想见就都能见的。虽然这些公子的价格是姑娘们的几倍，不过从来都不乏女客上门。那些小姐们都很好应对的，只要陪她们聊天听她们诉苦，她们就会把我们的公子当成知己。不用费事，公子们就可以套出她们家里的一些秘密。”
接下来，孙大人又将其余的几个堂主都介绍给了她。
冷清静静地听着，努力将这些人的名字和情况等信息都记在心中，回去预备写在纸上交给朝廷。
最后，孙大人又指着苦言说：“这个孩子是苦言，您已经见过几次了，他也是刚来不久的，他父亲是我朝六王爷的义子。苦言虽然年纪不大，不过武功不错，做事也很稳妥。”
“他确实不错，只要将来肯努力，必定会前途无量！”冷清夸奖了他一句，鼓励有发展的年轻人是她应该做的。冷清忍不住感叹，这里的内部结构很全面，这些人也确实很有才能，可惜没用对地方。冷清本来是一个捕快，即使换了身体，她也一直将自己当作是捕快。如今她就像做卧底一样，身处于这些朝廷反叛的老巢里，时刻扮演好她的角色。
苦言赶紧抱拳说道：“属下一定用心做事，不负少主和孙大人的期望。”
“这两个人是老臣的犬子，长子如今在老臣身边照顾老臣，次子留在翠烟楼假扮头牌，配合冯玉儿一起打探情况。”
所有的人都介绍完了，孙大人将堂主和下人都打发出去，房里只剩下冷清、孙大人、残笑残泣兄弟和苦言五个人。
孙大人一看没有外人在了，便对冷清说：“少主人，还有最后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
“听说在楚大侠的安排下，您与人定亲了？”
“是的。”
“那个男子叫展轩，他的底细老臣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说着，孙大人从旁边拿过来一张纸，朗声读道：“展轩从小就是个孤儿，长大之后学了点儿武功，不过并不精通。他还有一个兄长，在楚大侠手下做事，平时展轩随兄长做些小生意，他的模样还算周正，不过并没有什么大智慧。可以说，他既无惊世之才，又无鸿鹄之志。老臣实在想不明白，展大侠为何会选择这个人为您的夫婿。即便是急于想让少主生下一子，也不能如此随便吧！”
冷清听完就是一皱眉，展轩真的有他说得这样不堪吗？
“婚姻大事应该听从父母之命，您千万不要只听从父亲一个人的话。老臣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今日就斗胆代替殿下劝您一句。虽然您的亲事已经成了定局，前面已经有了白双杰那件事，倘若再换一个定亲的对象，对您的名声会有不良的影响。您可以嫁给这个人，不过您要说服他加入迎凤阁。如果他不答应，老臣就会在您诞下小公子之后，制造一个意外除掉他。”
“除掉他？那么我便成了未亡人，我儿也失去了父亲。”这人简直太疯狂了，动不动就要除掉别人的，真以为王法是他说的算吗？想动展轩，还要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这便是老臣想说的事了，老臣建议您，不要和他同房，更不能与他生子。”
冷清压根也没打算和展轩同房和生孩子，不过被他这样建议，就觉得有点儿别扭了。
“孙大人希望我和展轩只有夫妻之名？”
“没错，您生下的孩子将来就是太子，太子的父亲人选真是太重要了。孩子的身体里会流着父母的血液，如果孩子像他的父亲没有光复的信念，甘愿碌碌无为的话，那岂不是要断绝了大家的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