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自恋也是一种病
安天晓听得立即呛了一下,全身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忽然很想剁了自己的舌头,就不该可怜他一身落水狗的模样,更不该叫他脱衣烤干,痛定思痛后,她发誓以后就算见到他横尸街头也要装作看不见,顺便多踩两脚,把他自以为是的俊脸踩扁。
“咳咳……”安天晓清了清嗓子,“静王殿下,你就当我刚刚那句没说过吧。还有,我觉得你此时宣太医,可能还有救。”
“嗯?你不舒服么?”白煜丢开衣带,开始解衣襟上的盘龙扣。
“是你啊殿下,你可知,自恋也是一种病?而且你这随时随地毫无节制的程度,已是病入膏肓,还不自知?”安天晓强压着心中的躁动,嘴角含笑。
“你说得对,既然病入膏肓,恐怕宣太医是来不及了,不如你先帮我把个脉,瞧我还能撑多久?”白煜伸出手,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一副毫无机心的样子。
这个人太贼了,叫她把脉岂不是让她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
才不要被他看亏。
安天晓觉得这个人脸皮实在太厚,跟他多说实在无益身心,于是干脆就不说话了,把脸别到一边,装睡。
白煜看着挫败的小女子,觉得很快意,便笑了起来,笑得胸膛都有些微颤。
言语间,他已经脱下外袍,随手一甩便甩到了屏风上,幸好他只脱到这个程度便停止了动作,不然安天晓还在偷瞄的同时不断担心,若他继续往下脱,她该怎么制止。
白煜笑了一阵,笑完了便叹了口气,神色平静:“放心,我不会在母妃的寝宫做出不当的事。”
他拿起手边的碧玉洞箫,径自吹奏。
装睡的少女一听起调,便认了出来。
方才那个箫声,原来是他。
但方才的箫声并没有凄凉之意,而此刻却是多了些悲沉,似是在回忆和怀念些什么。
一曲停歇,白煜搁下洞箫。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一阵静寂中,火盆炸出一声轻响,迸出了点点火花。
感觉气氛有变,安天晓睁眼看他。
他的眼神随意落在某处,好像翻开了记忆中的某一页,百转千回,良久才淡淡的道:“母妃是被冤枉的。”
安天晓不由想起,他的母妃好像是因为毒害了另一个妃子而被赐死的,据说被毒死的妃子是当时后宫中最得宠的女人。
深宫中的殿堂,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如果说男人的江山是用鲜血和白骨堆砌的,那么女人的权力则是由心机和谋算成就的。白煜母妃是否被冤枉,得宠妃子是否被她毒死,似乎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成王败寇,她们都是红墙内的失败者,连生命都败去了。
那些曾经的风华绝代,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粒细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些表面的事实,所谓的真相,又有多少人全然知道?即便知道,又会有多少人相信?
正如她的父亲,安怀石,虽为人厚实,为官清廉,但他的冤屈,又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相信?甚至他在狱中待罪,也有人伺机对付他、杀害他,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