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桀骜
冰冷的语调,不带丝毫温度,正如身后的他,一块银皮面具遮住大半脸颊,但遮不住他碧蓝色双眸下藏着的讥讽与不屑。
“你该懂,我已不再是你所说的帝女,充其量不过是一代亡国君主罢了。”她莲步移到梳妆镜前,纤指抚摸着青丝,从铜镜含笑望着他,不以为然:“更何况,这小苑内外除了你桀骜,朕再没精力相信任何人。”
只因初识那年他便是这般怪胎,虽感激她当年将他从雪地救起之恩惠,这些年该报答的却已报答,之所以不曾离去,或许,是仍眷恋她的。
何况,在她拔簪刺杀云懿的时候,担心她安危,情急之下唯有将她打昏的人,恐怕也只有桀骜了。
银皮面具下,他的眼睛逐渐折射出柔和的光芒,与那惯了的一袭黑斗篷极不相称。
“即便你的猜测是正确,我也是绝不能再让你涉及危险的。”走到铜镜前,他顺手接过她递上的犀牛角梳,修长手指灵活的在她发间穿梭,替她倌发。
或许是花瑾骋喜欢他身上带着的淡淡血腥味,很好闻。亦或是习惯他的这种亲昵,她打了个哈欠,娇躯自然靠后倚在他身上,感觉蝴蝶骨抵着的某处在瞬间涨大,她叹气:
“我只担心敛诚他枉死的太不值……”
话没说完,就感觉骜惑‘腾’的后退很远,也不忘扶正她的身子,眼神也伴随着恢复之前的冷漠无光,他抱拳,恭敬的姿态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骜惑此次只为前来禀报,花鸾灭国短短几个月,花苋荛已借功臣身份荣登云狼嫔妃的宝座,据说怀有身孕的她很受云狼宠爱,身份竟与皇后平起平坐,而且云狼还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加以议论,违令当斩!”
抿唇,花瑾骋柳眉蹙起,纤指紧握成拳:“一代亡国公主怀有别人的骨肉竟还能成敌人宠妃,荒唐!想到敛诚的惨死太过蹊跷,朕一定要查清前因后果,为枉死的他讨个公道,”
又是敛诚!敛诚!敛诚!
她说话总不经意的提起那个名字,难道在她看来,从小历经百战,骁勇善战的他,都还不如一个跟庶妹背叛了她,而且已经死掉的男人吗?
冷笑。
花瑾骋知道他生气了。
“哈哈,那算骜惑不自量力,不该与那负心的死鬼将军相提并论,扰了帝女的清梦,罪该万死,就此告辞,愿您凤体安康。”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幕,花瑾骋甚至都没来得及解释,骜惑早已跳窗离开,凭借那傲人的盖世轻功,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她拧眉,有些懊悔。
是啊,就算再如何刻意强调,也总归改变不了敛诚的心早已背叛她的事实……
“蝶衣可在?”
花瑾骋心知,如尧樾这般行事谨慎的人,定会派人日夜暗中把守监视这栋小苑,以确保不会被云狼抓到把柄。
果不其然,很快小苑正门便被推开,蝶衣恭敬的站在门外满是诧异:“小姐有何吩咐?”
“领我去见尧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