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转赠的礼物
一顿中饭足足吃了两三个小时,阮煜泽在马老师的力邀下,喝了点儿小酒,微熏。
马青宜又盛情留他休息,折腾完了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从微熏中清醒的阮煜泽一看时间,不由得惊慌起来。立马整理好衣服,就欲离开,甚至连声招呼都顾不上跟老师打,便出了门。听到动静的马静宜,立马追了出来,
“煜哥哥,煜哥哥,”
听到喊声,阮煜泽只好停下脚步回过头,
“嗯?”
马静宜追上他,
“你干嘛啊,有事吗?这么急?”
阮煜泽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对,有事。”
马静宜羞涩的一笑,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的伸到阮煜泽的面前,
“这个,是我在英国的一个旧物市场专门给你挑的。”
阮煜泽有些意外,那是一个非常精美的鼻烟壶,晶莹剔透的瓶身,泛着淡淡的琥珀黄,看样子,应该是有些年代了。里面画着唐朝十二仕女图,人的鼻子,眼睛,嘴巴,甚至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人物的神态,衣服的华美与飘逸更让人拍手叫绝。那是怎样鬼斧神功般的画功才能达到如此的极致,在如此小小的壶身里成就了如此辉煌的画卷。
见阮煜泽看得移不开目,马静宜知道,她挑对了礼物。毕竟,从小一起玩儿到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对她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给你戴上吧。”马静宜害羞的咬着下唇,微微踮起脚尖,没想到,阮煜泽却像触电了一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她诧异的眨了眨眼,“你不喜欢?”方才欢喜的眸光瞬间变得失落。
阮煜泽目光有些躲闪,吱吱唔唔,
“哦,不,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老师也喜欢收藏这个,你还是送给老师吧。”
马静宜顿时拉长了小脸儿,
“我爸那儿,我自有准备,不用你操心,如果你不喜欢就直说,何必这么拐弯儿抹角的拒绝!”
说实话,作为独生子的阮煜泽一直把马静宜当作妹妹似的看待,可是,毕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这么想,马静宜未必会这么想。
“静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若不是那个意思,就把它戴上!”话还没说完,就被马静宜打断了,强行将那只鼻烟壶戴在了阮煜泽的脖子上,“不许摘下,永远都不许摘掉。”
阮煜泽无奈的撇了撇嘴,
“好吧,若是没有其他事,我走了啊。”
马静宜就像个孩子似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后,立马就眉开眼笑了,
“等会儿,”她诡笑着,脸也不禁红了起来。阮煜泽呆呆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趁他不注意,马静宜,抱过他的额,就亲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阮煜泽有些懵了,看着那调皮的身影,不住的摇头。
来到杜芳青家时,天已擦黑,院子里空落落的,不见人影,但愿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失约而生气。抱着试试试的心态,阮煜泽对着小楼大喊道,
“杜芳青,我来啦!”
手里捧着那本扉页写着字的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有人喊。杜芳青合上书,没有片刻的犹豫,便咚咚跑下了楼,来到院子里。
“我以为你早就回家了呢。”
尽管早已知道是阮煜泽,但是见到他时还是有些意外。
阮煜泽灿烂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若是走,一定会来跟你打个招呼的。怎么样,一个下午都是怎么度过的?”杜芳青的目光被挂在阮煜泽脖子上的鼻烟壶给深深吸住了,至于阮煜泽的问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就那么痴迷的看着。“芳青,芳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阮煜泽拿起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鼻烟壶,“你,喜欢这个?”
杜芳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仍然移不开目。
阮煜泽二话不说,便从脖子上取下来,
“若是喜欢,送给你吧。”
杜芳青惊讶的看着他,
“这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夺人所好!”
“这不是夺人所好,这个东西其实是我刚才在路上捡的。”阮煜泽知道,若是他实话实说,杜芳青一定不会接受。但不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也同样不会接受,“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跟意义,要是喜欢,就拿去吧。”他说得很不屑,似乎真的是他捡的一样。
杜芳青从他手中接过,翻来覆去的看着,如获珍宝,
“你当真不要?”她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阮煜泽却坚定目光与时坚决的态度不得不让她信了,“那......好吧,就先放在我这儿,等你什么时候想要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好,就这么定了。”
待阮煜泽走后,杜芳青就把这鼻烟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一直拥有它,即便是拥有那么一天,她也觉得满足了。这种东西,以前她在书上了解过,都是满清达官显贵们的玩物,据说还是从西洋传到中国,结果中国却把它玩儿到极致,瞧瞧这画功,真不是盖的。
华灯初上,暮色流光,川流不息的车,来来往往的人,很容易在这样灯红酒绿的城市迷失了方向。
车子暂停在了十字路口,当绿灯亮起时,顾承轩突然不知该开往哪个方向。处处是家,处处无家。内心深处的寂寞与孤独,何人知,何人晓?身后的汽笛声刺耳的催促着他,一翻挣扎,终是向左开去。
车子驶入芳馨小筑,有种久别的清幽。他喜欢这里的静,静得可以暂时融掉一切烦恼。
看到房间的灯亮着,才蓦然想起,这里还住着另一个人。这丫头,是否还是一如既往的恨着他?顾承轩摇了摇头,步子轻缓的走了进去。赫然听到有歌声从楼上传下来。看来,她过得很好。他依然疲惫的将自己丢在沙发上,眸光迷离的看着天花板,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先生,你来了。”家里雇佣的大姐为他冲了杯牛奶,“我去给您放热水。”
暖暖的灯光,洁白的浴缸里浮着雪一般的泡沫。顾承轩褪去浴袍,泡进水中,一躺就是三个多小时。
醒来时,夜已深,他习惯性了上了二楼,习惯性的推开了那间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