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弃只因感情太深
终究,还是一个向左,一个往右。
徐丽莹知道,他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可以爱她,可以宠她,但唯独不可以纵她。
她拿着离婚证,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有方向。他们可谓是青梅竹马,即便是在她十八岁那年,家里出了变故,父亲自杀,母亲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他也一直没有抛弃她。即便是他的父亲为他找了个后母,还带了个异父异母的弟弟来跟他分割财产,她依然默默的支持着陪他度过最困难的时光。
离婚,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了,而是因为,感情太深了,深到容不得一点儿瑕疵,尤其还是所有男人都最不能容忍的事。
“丽莹,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一直候在民政局外的杜芳仲缓缓的走到她身后,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无助的她,只能依在这双她一直唾弃的繴膀里。
顾承轩没有回公司,毕竟是一段情,一旦伤了,便是内伤。漫无目的开着车子,却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那幢房子,到处都是他们曾经恩爱的影子。即便是她不在了,依然留有她的气息,回去,只能是在伤口上添了把盐。
前天,昨天,他都没来,今天,他是否会来呢?杜芳青似不经意的看着院子旁的青石小径,心里空落落的。在这里,除了他,没有人跟她说话。可是,为什么他突然不来了呢?难道上次她屡次三翻的拒绝伤到了他?
没有情,何来伤?他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在她院儿前歇脚的路人,拒绝他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罢了,人家只不过是与你闲聊几句,你还倒是上心了。
杜芳青悻悻地回到屋里,在书橱里随手拿起一本书,是一本旅行随笔,扉页用钢笔着写一段话,笔力钢劲,字迹飘逸,有几分大家的风范:但愿,在我最美的时光里,遇到一个最美的女子,用我如诗的年华,似洒的浓情,带着她,一路花香,执手共天涯......
只一眼,她便爱上了这句话,轻轻的摩挲着那一行字儿,幻想着这字迹的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浪漫多情的人......
不知不觉间,车子竟开到了芳馨小筑。或许,只有这里才可存放他一颗苍寂的心。在车子里坐了好久,车窗外,落了一地寂寞的烟灰,顾承轩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进屋里,在酒橱里拿了两瓶红酒,打算借酒浇愁,一醉方休。
“先生,你来了。”家里的阿姨很尊敬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侧卧在飘窗上看书的杜芳青听到声音,立马合上书,起身将门紧紧的关上了。她的心咚咚的跳着,即便是合上了门,她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躲就可以不用面对的。她时刻准备着,那个冷面恶煞闯进来,时刻准备着,他把所有的怨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在门后立了好久,都没有等来他。
夕阳,红透了半边天。照在他的面上,有种孤寂的暖。
从小,他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这段感情,他用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败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甚至是一个不堪的人。
顾承轩冷笑,这一次,自己真心输得好彻底。
酒入愁肠愁更愁,其实不然。酒精酌烧了胃,却麻木不了心。一杯又一杯,他却是无比清醒,痛吧,痛过了就不痛了。
“这样喝,能减轻你心中的罪孽感吗?”不知何时,杜芳青站在了门口,带着一股子倔强与不屈。
他提起酒瓶,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摇头苦笑,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杜芳青最讨厌这种拿着阅历当资本来说教别人的人。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脆弱,而他却要强装作若无其事,不可一世。
她理直气壮的走到他面前,
“我懂,你把自己的不快乐强加到别人身上,你能快乐吗?你懂不懂什么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承轩微怔,眸光冰冷的看着杜芳青,霍然起身,眯缝着双眼,露出令她胆寒的凶光,
“你没资格说这些,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玩偶!滚!”他恶狠狠的指着她的眉心。
杜芳青觉得无比屈辱,唇角划过一丝冷笑:哼,我真是犯贱,我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醉死他才好。
她,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强。眼泪,终是不争气的落下来,她愤愤的瞪着他,恨不得过去狠狠的抽他两个耳光,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弱者。
她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别人不把她当人,可是她自己却要把自己当人。不是谁让她滚她就要滚的!
看着她无声的眼泪,倔强的眼神,他知道她恨极了他。
“对不起,我喝多了。”他终是软了下来。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一个对不起,一个牵强的理由有什么用!杜芳青心中的委屈心中的恨,在他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瞬间爆发。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一刻,她豁出去了。接下来,打也好,骂也罢,她不想再这么懦弱下去。
“你!”顾承轩愤怒至极,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咬牙切齿,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她小小的身子几乎快要被他给提起来。杜芳青不再怯懦,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不躲也不闪,紧紧的咬着下唇,满脸的抗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你?”
灼热的酒气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说了,我只是你的一个玩偶,你高兴怎样就怎样。”
对于眼前这个小妮子,顾承轩真的是拿她没办法。打,他是从来不打女人的,尤其她还那样纤弱。骂,面对她澄澈无辜的眼神,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有时候,他觉得把她捆在身边,不是在折磨别人,而是在折磨他自己。
“告诉你,”他狠狠的把她扛起来,丢到床上,将她压在身下,“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
杜芳青的心跳得如此厉害,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近距离的靠近过她,她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一个男人。他的眉,他的眼,甚至他脸上的毛孔,她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