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宝刀未老
当然,姜还是老的辣,季绰老爷子双手捂住心脏抽搐了几下,马上满血复活,打起精神宣布重出江湖。季绰的资深地位还是很有江湖保障的,宣言一放出去,原本闹得人心惶惶鸡鸣狗跳的季氏集团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当然,损失还是有的,就是那些心智不坚已经被江陌三言两语挖掘过来的公司高管。据说季老爷子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直呼“竖子”。
对于季老爷子重出江湖一事,江陌仅仅冷笑,一言以蔽之:“大势已去,谅他三头六臂,也阻挡不了季氏衰落的趋势。”
在场听到这话的田歆和林翰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是逃不过您的手掌心吧!”
田歆去见了那批从季氏跳槽来的“墙头草”,虽然她对季洋没什么好感,但作为一名属下,在公司出事的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解救,而是投入另外一家公司的怀抱,这种做饭她其实有点不耻的。
那批精英可能没想过到了盛宇之后,不是一个毛头小子(林翰)的接待,就是田歆这种看起来无权无势的黄毛丫头,顿时怒不可遏。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有高知识分子气息的中年男子,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最终暗叹口气,有点无奈的说:“田小姐,不知道江董能否过来跟我们见一面?”
“不好意思,江董有事出去了。你们的工作暂时由我来安排。”
“啪”的一声,一名脸肥头秃的男子把文件狠狠拍在桌面上,绿豆眼盯着田歆,语气不善的说:“田小姐,我们这些高管从季氏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在这里找到我们发展的机会。你看看这个单上写的什么,营销策划助理?我一个堂堂的营销经理来给你们当营销助理?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就是,江董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我们就没有那个能力担任其他的职位,非要在这点上小看我们?”
……
田歆耐着性子,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牢骚抱怨,这些工作都是江陌特意给他们安排的,目的就是搓搓他们的锐气。能力尚且不说,他目前需要的是能够服从他命令的职员。像江陌那种自我的人,这些人的反抗和抱怨反而会触了他的逆鳞。
偏偏他把这块烫手山芋都给了她,自己在背后算计一切,好人都让他当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的“高峰会议”结束,田歆拿起水杯浅啜了一口,眯着眼睛略作休憩,直到那个眼睛中年男停下抱怨,对她客气的笑了笑:“田小姐,你也看到我们现在的情况了,烦请你去跟江董说一说。”
“有什么好说的,田小姐,你就去跟江董说,这个职位我是决定不会就任的,让他趁机打消了这个算盘。”他倒是不笨,立即就猜到了江陌的用意。
“诸位不必议论了。”田歆清了清嗓子:“江董的用意,诸位难道还不懂吗?”
“啊?”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田歆抽抽鼻子,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欲罢不能的悲呛:“你们也该知道,诸位虽然都是季氏集团的精英高管,但这里毕竟是盛宇,之前跟季氏那边也发生了不少矛盾。诸位初来咋到,就算江董有心让你们恢复原来职位,想必其他的同事也有所不服。不如就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大干一番,让大家看看你们的实力。到时候别说原职位,就是升职加薪都不是问题。”
她这一番话下来,实在是太有说服力和诱惑力,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思。
“可是,我们的实力江董都是知道的,我们来到这里,他也是求之不得,这怎么?”
田歆在心里暗骂他蠢货,这不是明摆着吗,季洋那小子三番五次给他搞破坏瞎捣乱,上次因为竞标新楼盘的事还差点要了江陌的命。那个男人可是个锱铢必较超级记仇的主,季洋这么做了,他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报仇才有鬼。挖你们过来一是看重你们的实力,而是为了要让季洋那小子吃一记闷棍,气死他了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江陌是欣赏他们的能力,但要他像梁山好汉的宋江一样收买人心称兄道弟,他绝对做不到。
“诸位的实力,董事长当然相信。但盛宇的职员都不是泛泛之辈,难免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你们有所意见。董事长也是用心良苦啊,你们想想,本来公司的职位都是满的,现在为了你们还得进行裁员,你说他这有多难办事啊。为了你们的前途,他这阵子熬累了身体。结果诸位还对他这安排心存不满,这实在令人心寒。”
众人:“……”
“田小姐,是我们失礼了。”眼镜男扶着镜框,有些愧疚的说。
绿豆眼男也接着说,语气缓和了不少:“好,我们就暂且信他这一回。这职位我们干了。”
田歆一拍掌心:“那就行了。”
把这件事解决掉,不由得心头一松,田歆刚把他们的资料整理好,就看见林翰火急火燎的冲进她的办公室,一看到她立即喜上眉梢,冲到她面前:“田歆,我找你找得好苦。”
田歆把文件放下,抬眼望他:“怎么,有事吗?”
林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把手里的一堆资料放在她面前:“这些都是江董让我送过来的关于季氏集团的内部资料,江董说让你过目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他让你下午跟他一起去见季氏集团的季董事长。”
去见季氏集团的当家人季绰?田歆有点吃惊,江陌在季氏集团出事之后大肆挖掘季氏的人才,又想方设法将它打垮。季绰会提出跟江陌见面没有什么意外,但是江陌怎么会答应呢?
其实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江陌的脸皮已经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坚硬了许多。
在午饭之前,许崇林风尘仆仆赶到盛宇集团,一进门就看到林翰迎了上来:“许律师,总算把你盼来了。江董在他的办公室等你。”
许崇林点点头,转头环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心里难言失落。
“许律师,你是在找人吗?”
他微微摇头:“没事,我们这就过去。”
江陌确实早就在办公室等候许崇林,尤其在得知他带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更是满心迫不及待。这不一见到他的人影,立即拉着他坐下来,马上直奔主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尚可。”许崇林润了润喉咙说:“我所找到的一切证据,完全可以证明季洋的犯罪事实,目前他已经被警方拘留,不日即将送到法院审判。届时,我将作为我方的律师,像季洋提起诉讼,恐怕他之前涉嫌故意伤害罪名。”
江陌笑了笑,把一包精美硬盒的雪茄丢到他面前,许崇林接过,却没有点上烟头,只是夹在指尖玩弄,就听见江陌说:“那季氏集团现在情况怎们样?”
“不容乐观。”许崇林呼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说:“季洋毕竟是季氏集团现任的当家人,他这一出事,媒体记者丝毫不放过,这么一来,他以前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时间统统曝光在众人面前。先不说别的,光是季氏的名誉便是直线下降。加上旗下的建筑也被曝出质量问题,更是雪上加霜。你猜的没错,几遍现在是季老出手,也难挽回如今颓败的局势。”
江陌摇摇头:“不,季氏还没那么容易就倒下。季老已经约了我下午见面。”
许崇林难掩讶异:“那你是答应了?”
江陌点头:“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那倒也是,毕竟事先就是季洋挑起的祸端,在他千方百计暗算江陌时,就应该想到,终有一日他也会自作孽不可活。
江陌点燃了雪茄,一圈圈白色的烟雾从嘴里吞吐出来,萦绕着他的视线。沉默了片刻,他才说:“季老找我,大概也就那些事,私底下撤销对季洋的控诉,放弃对季氏集团的虎视眈眈,还有一点重要的,可能就是贷款了。”
季氏经过季洋这一折腾,花钱的地方不少,加上股市暴跌,公司资金运转出现问题。季洋的犯罪之名令得银行不敢再贷款给他们。这么一来,季老找他,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些事。
“你以前不抽烟的,怎么现在抽上了?”许崇林忽然问道。
江陌吐了一口烟雾:“你别说,以前觉得这玩意没什么,现在有时候却非它不可。”
“你该庆幸这里是休息室,不然我可要以破坏环境造成污染起诉你!”许崇林笑道,眉清目秀,俊朗面容,自由属于他的一份脱俗刚正之气。
江陌掐灭了烟蒂,正色说:“后天的官司就完全交给你了。”
“就算不为了你,他做了那么多违法的事,本就应当受到惩罚。倒是季老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我记得他以前对你还算不错,也算半个长辈了。”
江陌一顿,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