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黑的不露表象
百里睿寻来苏家学堂自是不会提及之前一段,只说陈栩墨自小生在富贵中,从未跑过生意。
前些日子,陈家坏胚货干的那桩事儿,惊天动地,惹恼了宰相爷,被断了粮饷,陈栩墨受他连累,手头有些紧,急需靠做点小本买卖筹钱。
百里睿说得为难,总归到底一句话,陈栩墨瞧上了苏家桂花油,想靠着倒卖,赚点银子。
他开价不低,比之外卖竟还高出三分。百里睿瞧着苏青云双眼泛光,复又添了一句:“二公子在惠祥居,若老先生有意,便可去签单子。”
这笔买卖对苏青云来说是无往不利,横空飞来一笔财,砸得他晕晕乎乎,哪及细想天下没有白吃得午餐,当下丢了一干学生,牵着苏糖糖,跟在百里睿身后朝惠祥居奔去。
过了午时,楼里,食客应不过三两人。
苏糖糖原想着应是静寂,好谈生意。熟料,空座寥寥无几,多是搔首弄姿盼引来陈家公子侧目的花姑娘。
“苏姑娘,这边请。”清朗之声自楼上传来,惊煞一干人等。
唯有陈栩墨淡定,苏糖糖从容。
苏家老爹牵着苏糖糖上了楼,乐呵乐呵的,三言两语便将生意谈妥。百里睿立在一旁,似木头桩子,心下却百转千回,感慨万千。
比之陈家坏胚货,陈栩墨这副娴静温雅的模样,更容易骗人,不过只言片语,苏家老爹似乎已经瞧见苏家桂花油的光明前途,从市井中走出,迈向万张光辉的贵族。
正事谈罢,苏家老爹又同陈栩墨唠嗑,囫囫囵囵,将同陈家坏胚货喝酒一事和盘托出。
陈栩墨闻得坏胚货竟得尝苏糖糖亲手酿的洞房酒,暗自挑眉,浅浅一笑道:“不知舍弟可是给了苏姑娘何等好处?竟能让苏姑娘如此偏心,这等美酒都舍得拿出,实在让在下嫉妒得紧。”
若是听不出这话中弦音,苏家老爹也是白混几十年了,据以,急忙推嚷自家闺女,道:“我家小糖糖哪是这般偏心的人哇!那桂花树下还埋了两坛糯米酒,若是二公子不嫌弃,我这就取来?”
苏糖糖闻言,顿觉有些为难之意,左右瞧了瞧苏爹和陈栩墨,欲言又止。
将折扇敲在手心,一下一下的,陈栩墨温雅依旧道:“罢了,想来也是为难苏姑娘之举,那酒乃是她为洞房花烛夜亲手酿造,岂是我等这些凡夫俗子能沾之物?只能望而兴叹了。”
“墨官人……”陈栩墨这话让苏糖糖心生了几分愧疚之意,明明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却将自己贬得还不如两坛酒值价。
再一凝思,人家高价倒卖桂花油,自己竟连这点酒都舍不得,实在有些过分之嫌,苏糖糖遂抿了抿唇畔,坚决道:“墨官人若是想尝,我取来便是。”
陈栩墨闻言,眉开眼笑,摇开折扇,嘱百里睿随苏青云回苏家学堂挖糯米酒。
二人临行前,得陈栩墨交代,定要剩余两坛带回,一坛共饮之,一坛打包!
百里睿眉角抽了两抽,他尤记得,昨夜坏胚货也只得尝上半坛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