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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指责我?”曾景祥不敢置信,“今天所有的人都可以指责我,就你不行!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我不明白你在急什么,我没有指责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失望,我当初喜欢,甚至爱上你的那份最初不见了。”
“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我需要快一点证明,你知道我的家人对你的看法吗?你知道多少人看衰我们的爱情吗?净莲和娃娃都修成正果,她们的对象全是万中选一,你知道公司那些人私底下怎么谈论我吗?”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几乎让她崩溃,他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她?
“我喜欢你当时的自信,神采飞扬,就算是一套破旧的运动服,在医院的态度就像女王驾临。现在的你却汲汲营营,有时候我都不禁怀疑,你是为了要证明自己什么都不输人,还是纯粹为了爱我?”
“你根本不明白我的世界,我从小受精英教育,我的环境、接触到的朋友,全是业界校校者,我明白爱情,但是更清楚的知道身分造成的距离会扼杀这一切,我努力想尽办法提升你,顾及你的尊严,我必须在公司做一些自私的行为。对,我更改了经销价,但那是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她越说越激动,水杯里的水泼洒在地上。
“祥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一下子全失控,陶云扬试图安抚她。
曾景祥不停的深呼吸,“我觉得好累,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进扬景?大张把圆章的事告诉我,我在前面帮你披荆斩棘,你却扯我后腿。”
“你有想过你这么做,将来怎么服人吗?”
“不是只有我这么做!”各事业群的协理、总经理,谁敢说没有私心?
“可是我不要这样,我要的尊敬是来自大家心甘情愿,而不是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我是靠裙带关系。”
“所以你在怪我?你还是怪我要你从商,对不对?”曾景祥揪着他的衣领。
“景祥、你不要把这一切混为一谈。”陶云扬也是有脾气,被人揪着衣领教训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在实验室里说一是一,没人敢质疑。
她无法再忍受他的眼神,清澈无污染对照出她的市侩,尤其他的眸子深处流露出惋借……惋借着她不再是他爱的最初吗?
她无法再忍受,回房间把他的衣服塞进纸袋里,然后递给他,拉开大门,大吼:“你出去!你现在就出去!”
他沉下脸,“如果你不愿意好好的谈,硬是要我走,我出去就不会再回来。”
“你走!你走!”她动手推他。
“好,我走!”陶云扬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再摇尾乞怜,回头深深的看她一眼,提着纸袋,笔直的离开。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曾景祥跌坐在地上,泪水在脸上奔流。
她没有错!她这么做没有错!对未来没有共识,再走下去有什么幸福可言?所以她没有做错!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她以为是他打回来,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我是健志,你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用餐?”
她微蹙柳眉,“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电话号码?”
“二嫂给我的。”
“二嫂!”
她不敢相信,陈健志居然跟她的家人建立起这么友好的关系,他怎么……
“我有男朋友。”她说得有些心虚,没忘记刚才跟陶云扬起了争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除非你男朋友不敢跟我公平竞争。”
“你哪来的信心?”她揉着太阳穴,还处在悲伤中。
“我们是同类型的人,都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你才会敦促你的男友从商,不是吗?但是你应该知道根本是无法改变,牺牲换来的爱情不见得伟大,就跟强摘的瓜不会甜,是一样的道理。”所以龙配凤,有钱的配有权的。
“我们没有牺牲。”
“他自愿从商?这是当然,他会这么说。那么你呢?你又为他做了什么?帮助他在商场上站稳脚步?那原本就是你擅长的领域。换个角度,如果他要求你去他的国家呢?他是渔夫,你能做个渔妇吗?你们的背景差异太大。”
曾景祥一愣。是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从事捕鱼的工作,只是一味的希望他从商,这样她的家人才会答应他们交往。那么他呢?因为他没有家人,所以不会担心他是否遭女方家人的藐视?但不应该是这样,她是他最亲近的家人,如果有人鄙视他,她应该要站出来维护他,而不是跟随着家人或社会的价值观去质疑他……老天!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谢谢你。”
“谢我?你答应跟我吃晚饭?那我七点半去接你。”
“不是,我是谢谢你的提醒,我应该先试着去认识鱼类。”总不能要当渔妇,却不知道哪种鱼的经济价值高吧!
“什么……”
曾景祥不等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转身冲进书房,找出他留下来的资料。他在那天……就是她母亲来访的那晚,不晓得发什么疯,居然把他所有的联络方法都写在笔记本上,还要求她也要如法炮制,也幸好如此。
找到了!
翻开笔记本,看着他的笔迹,她暗暗下了决心。
陶云扬离开曾景祥的住处,没有去找郑建瑞、朱里斯,因为他知道他们沉浸在爱河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刺激。他选择住进饭店,嘴巴上恶狠狠的说不再回去,手机却乖乖的开着,深怕她找不到他。
他三不五时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什么都没有,打来的全不是他想的人。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
他无力的拿起话筒,“哪位?”
“是我,琳恩。槐恩他们决定下午要出门逛逛,你也起来,顺便去挑套西装。”
实验室里的人已经到台北集合,准备星期四的发表会,住在同一家饭店的这几天,他饱受他们的骚扰。陶云扬蹙起眉头,“不要,我请饭店精品店送一套西装上来就好。”
“难得来台湾,一起出去嘛!晚上KT&P的总裁要招待我们,后天就要举办发表会,今天大家放松一下。”琳恩娇声说道。
“我不想出席,你们去就好。”
“你是主客,怎么可以不出席?而且总裁会介绍我们认识台湾一些主管,都来到人家的地盘上,拜拜码头也是应该的。”琳恩被指定为说服大使,这实在不是好差事,但全部的研究员中,就她还稍微能劝动陶云扬。坦白说,她很喜欢这个角色,如果能成为他的女朋友,那更好。
“烦!我会出席。至于玩乐,你们自己去。”他挂断电话,倒回床上。
不一会儿,他再拿起手机,依然毫无动静。可恶!难道她真的不理他?
曾景祥将所有的卷宗归位,并交代好助理,旋即走进总裁办公室。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看着爱将,郑浚辅笑呵呵。儿子娶妻,连孙子都快有了,他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管什么坏消息,都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
“总裁,这是我的辞呈。”她恭敬的将信封放在桌上。
“为什么?”郑浚辅嘴角下沉,“你明知道建瑞要上任,我很希望你能辅佐他。”
“他有娃娃当贤内助,而且其它新人也都很进入状况,我相信我离开对公司的营运不会有影响。”
“为什么要走?”
“生涯规划。”
“嫁人一样可以工作。难道你觉得目前的职位无法发挥所长?”
曾景祥摇头,“总裁,你给我很大的自由,这点我由衷的感激你。”
“因为扬景的事?”
她淡淡的微笑,“原来总裁知道。”
“我还知道你把扬景转手卖给其威,这点我始终想不通,后来只要朝爱情方面去想,就可以猜出一二。不过扬景都没有了,为什么你还要离开?坐下来。”
她在沙发上坐下,对她而言,总裁犹如她的伯乐,这几年扮演着益师严父的角色。
“我……似乎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