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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男大概是很有把握她不会去那种中高价位的地方,所以安心的在家里摆上好几包豆子,还骗她说因为多买有便宜,所以一次买五包。

他一定没想到她以前有过跑腿岁月,惺冠她可是天天见面了一年啊!

而且捡到他那一天,他穿着小白鸽在中庭骑脚踏车呢,哪个通缉犯会在早上七、八点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在社区中骑铁马?因此她想也不必想就觉得不可能。

“影集里那些变态杀手被抓到的时候,邻居也都是很惊讶的说他不像,都说他平常热心公益,爱护小动物,还对老人彬彬有礼。”

“你电视看太多了。”

“可是,你都不会觉得奇怪啊,怎么有人连名字都记不起来却可以背出银行帐号密码,然后转帐给你?自己的名字怎么说都比银行帐号好记吧。”

“这种事情很难讲的。”

“举例?”

“你看,那些在法拉利车厂工作的人,他们可以做出世界上跑得最快的车子,随便一台都比一间房子贵,但你觉得那些专做梦幻跑车的人会做婴儿最爱的螃蟹车吗?”

美琪没想到她会举这样的例子,觉得有点意外,又有点好笑,“再举例。”

她跟可凉同学四年了,可凉这个人好相处,也没什么脾气,但却不是那样容易交到朋友,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她只能做必要的事情。

睡觉读书是必要的,联谊玩乐不是必要的;工作赚钱是必要的,迎新晚会不是必要的。

所以她没什么朋友,她唯一能进行社交的时间只有吃饭与交通。

但两人是多年的报告之友,一起吃了无数的饭,考试时也会一起读书抓重点。

有鉴于相处的时间多,外加可凉从不爱作心理分析跟心理测验,所以要说她是最了解可凉的人也不为过。

可是,这个对人际关系不太关心的人,现在似乎有点奋力的帮男一个人说话。

不寻常。

至少认识可凉这四年来,她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竹子比人像好画,卡尔杰画一幅油画人像开价二十万美金,但他能不能画出水墨基础的竹子?”

“再来一个我就信你。”

程可凉没注意美琪嘴角的坏笑,闻言,绞尽脑汁的又说了,“一样两只脚,一样会下蛋,鸵鸟大王擅长照顾鸡,还是擅长照顾鸵鸟?”

“结论?”

“结论就是,能完成比较困难的工作的人不见得能胜任同性质的简易工作,例如法拉利与螃蟹车、维妙维尚的人像与基础入门的竹子、鸵鸟与肉鸡,同理可证,银行帐号密码与自己的名字也可能是如此。”

美琪嗤的一笑,“程可凉,这么努力帮他辩护,还说跟失忆男没什么?”

“你太猥琐了,我们连手都没牵过。”

“你才猥琐,谁说一定要有肢体接触才叫有什么?喜欢的话,就算没牵手也有什么,不喜欢的话,就算有牵手也没什么。”美琪挤了挤她的肩膀,“老实说,有没有心跳加速的瞬间?”

她想了想,心跳加速啊……好像没有吧。

不过,有过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在笑的时候。

继上次她帮豪哥代班,他来接她之后,他几乎天天都骑脚踏车来接她下班,有一次,他们在等红绿灯时,她左顾右盼,意外的看到橱窗中两人的影子,那个总是被评为没什么脸部表情的程可凉,嘴角竟有一点点弯起,看起来就像在微笑。

由于程可凉很坚持自己跟失忆男没什么,但美琪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觉得应该有什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决定用自己的眼睛确认。

因为可凉这个人的早熟非常极端,她对于人情世故很明白,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语助词,她都能瞬间明自对方的意思,可是对于某些人际关系就接近白纸,举例来说,她知道自己拒绝班级活动让班代颇有微词,可是不懂这有什么好有微词的。

“我不是活动嗨咖,也不是校花美女,出席与否对这个活动完全没有影响,实在不懂我不去有什么好生气的敛。”

她只好教育她,那是一种感觉,“我是主办人,大家都来参加,我有面子,走路有风。”

但可凉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又不是酒店小姐,干么牺牲自己的时间只为了让别人有面子跟走路有风?”

第5章(2)

美琪囧了。

这举例有点怪,但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跟吴至衡的心态根本就是一样的,他喜欢要我们帮他做事,去享受那种主管的感觉,我是老大、我要面子、我说什么你们都要照着做,但主管与下属本来就是有一种权力关系存在,我们虽然不爽,但也没啥好说,吩咐下来做就对了。

“吴至衡是上位者,所以我可以理解他这种想法,可是班代跟我一样都是学生,在学校中,学生与学生之间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讲白了就是平起平坐,但他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真不知道该说他奇妙还是想太多。”

“男人都嘛喜欢面子好不好。”

“我参加,他得到面子?”

美琪点头,正是如此。

“但是我得到什么?你知道我的重点了吧,我为何要花五百元去聚餐好让别人有面子?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

“慢着。”美琪听出端倪,“你该不会是为了他说你小气这件事情怀恨在心吧?”

程可凉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就是啊。”

美琪呆了三秒之后突然大笑,“你也承认得太干脆了。”

“本来就是,我不参加他办的校外旅行,他逢人就说程可凉很小气,每个月赚那么多连一万三都舍不得拿出来,在图书馆讲、社团讲、学生餐厅也讲,他只差没向在全校广播这件事情,没水准。”

美琪点点头,“这件事情是他不对。”

他们的班代有点无脑又求好心切,以为用“小气”这种激将法可以催动以可凉为首的几个独来独往的学生,可他没想到人家既然从一开始就独来独往,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别人的说法跟想法,反而是他自己留了个坏印象给人家。

他们这个派别的学生,不迟到、不早退、不交际,上课时除非有加分不然不会举手发言,但却是老师们的最爱,以及分组时的兵家必争之地。

“本来就是他不对,别说我没有一万三,我就算有,也不想拿这些钱去参加这种旅行——笨蛋才会花一万三去证明不需要证明的事情。”

结果就是美琪没有说服她,反而是被她说服了。

她程可凉就是这样子一个有点奇怪的女生,比起我行我素,更接近人际关系的去芜存菁。

人跟人之间相处,如果只是为了吃喝玩乐,那就算了——这就是她的想法,就某种层面来说,美琪还挺羡慕她。

人言可畏,但程可凉不畏人言,曰:“俺才没空管那些小瘪三怎么想。”

每次听到此类言论,美琪就有种想要称赞她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冲动。

她喜欢这个男子汉,也欣赏这个男子汉。

所以呢,当男子汉开始出现那么一点女人味的时候,甚至在她自己提起某人就无意识嘴角带笑时,身为朋友,美琪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帮忙鉴定一下,此人是坏是好,真失忆还是真耍赖。

周六很快到来。

美琪带了笔电跟两本指定原文书到了园美社区的警卫处。

发了简讯给可凉后,她很快下来接人。

电梯里,美琪连忙确认,“失忆男在吧?”

“在啊。”

“那就好。”

程可凉觉得好笑,“你是来看他的还是来做报告的?”

“当然是来做报告,顺便看一下这个窝在你家的人长什么样子啊,好歹也是我朋友的室友嘛。”

说话间已经出了电梯,程可凉拿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美琪一眼见到硕大无比的程宝石凑上来。

程可凉把它抱起来,揉揉脖子,顺顺背毛,美琪也摸了摸它,“程宝石,你怎么又胖了呢?”

宝石就像过去一样,只瞄了她一眼,接着继续跟主人喵呜喵呜的撒娇,可凉显然很受用,搂着它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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