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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眨眨眼,故意亏她。“还是你在想大后天订婚的细节?我看啊,可能是太兴奋了,迫不及待想让大帅哥为你套上大钻戒,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呵呵——好令人羡慕哟!”
“又在胡说八道了。”羽萌笑着摇头,此时电话响了,小茹已利落地冲到柜台接起来。
“天使花坊你好……要订一束玫瑰花外送吗?好,请问指定的送花地点是……”
小茹忙着记录客户的需求,羽萌则默默拿起花材修剪着,眉宇之间又轻染上愁绪,其实小茹说得没错,她的确心事重重……
这阵子,丁毓妮三天两头就会打电话找砚臣哭诉,次数非常频繁,常常羽萌和他吃晚饭吃到一半,他接到她的电话就又赶过去;或是看电影时,也常看到一半就不得不先去安抚她。
丁毓妮甚至直接在他家里等砚臣下班……在大门外听到她的声音,晚到的羽萌就明白自己不该进屋,只能黯然地离去。稍晚接到砚臣打来的电话,她还得勉强打起精神,假装自己是太累而不想去他家,不愿他担心猜测自己是否冷落了她。
她知道丁毓妮这次受到的打击很大,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和砚臣好好约会了,连吃个饭一听到电话声也胆颤心惊,就害怕是丁毓妮又想不开要跳河或跳楼。
“唉……”深深地叹息,羽萌知道自己应该多体谅丁毓妮现在的心情,可是……
再两天就要订婚了,父母也会北上观礼,并多住几天留在台北玩玩。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她真的好希望可以有机会没有压力地和砚臣多说说话,为何都要订婚了,却觉得两人之间彷佛距离越来越远?她好害怕……
无精打采之际,花坊门口来了客人,羽萌正要上前招呼,走了一步却愣住。
丁毓妮定定地望着她。“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羽萌交代小茹暂时先一个人看店,若忙不过来就打电话请住在附近的彩芳来帮忙。然后她自己则和丁毓妮一起外出,选了一间僻静的咖啡馆坐下。
侍者送上两人的咖啡后,羽萌默默地望着对座的丁毓妮,她的确是消瘦很多,尽管己描绘上精致的彩妆,却难掩憔悴疲惫。唉,情字为何如此伤人,她只能为她多祈祷,希望她早日走出阴霾。
丁毓妮也仔细打量着她,苦笑着。“你的气色真好,容光焕发,一看就知道是恋爱中的女人,不像我这么凄惨。”
羽萌真心地安慰。“会过去的,相信我,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这些都会过去的。”
“不,你才不知道!”丁毓妮断然反驳。“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了解我有多苦,其实,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可以帮我分担。”
“毓妮……”
丁毓妮倏地冒出一句。“上个星期,砚臣看我这么消沉,就建议我出国玩一玩,到我最喜欢的欧洲去血拼,我只问他一句话——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不用去欧洲,去附近的国家就好,甚至只要三天就好。可,他却亳不犹豫拒绝,他说你即将是他的未婚妻,他得将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羽萌默默听着,她知道砚臣一定会这么回答,但这个答案必定会让丁毓妮更恼怒。
果然,她的表情逐渐转为激动。“为什么砚臣口口声声都离不开你?不管我拉他去哪里,或是要求他陪陪我,我都看得出来他心神不宁,一心一意只想快点回到你身边。东羽萌,你看看我!你看我现在有露落魄、多孤单,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把所有的幸运都留给你?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羽萌无言,老天爷根本没有偏爱她,事实上,丁毓妮才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她出身富裕家庭,一辈子没有上过班却出手阔绰,外型艳丽,甚至还嫁给才貌匹配的砚臣,顺利生下孩子。但,她却完全不珍惜这些……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不如意,没有反省过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当年是她一再要求离婚,她说她受不了要照顾孩子的压力,不顾丈夫苦劝,铁了心要离异。
离婚后,她甚至狠心地一年只回来看孩子一次,让凯凯只能依靠父亲,提到母亲就表情落寞……这一切她都忘了吗?是她亲手把幸运一个又一个地往门外推!
“不该是这样的……”丁毓妮喃喃地重复着。“我的人生不应该这么悲惨,我不该被任何人抛弃,不该孤孤单单的,没有温暖的家,每天深夜只能躲在棉被里疯狂痛哭……”
她突然抓住羽萌的手。“你应该把这些都还给我!这个家原本就是我的,你这个外人不该介入,你怎么可以抢走我的丈夫和儿子?你好卑鄙!”
羽萌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抢?她是在他们两人离婚多年后才遇到砚臣,进而相知相恋,这也算抢?离婚这些年,丁毓妮身边的男友一个又一个地换,她自己还曾经眉飞色舞地对羽萌谈起这几年所交过来自各国的男朋友,哪一个最浪漫,哪一个还带她去南非玩。
羽萌真的不懂丁毓妮的思考逻辑,离婚后,她允许自己快乐交男朋友,活得多采多姿,却要求砚臣得一直为她“守贞”?等她玩到厌倦,或是受伤想回头,前夫就要毫无条件地接受她,再次给她一个家?
更何况,感情可以用抢的吗?感情必须两情相悦,倘若砚臣不喜欢她,就算她死缠烂打,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遑论相恋。
丁毓妮此时激动地潜然落泪。“你一定要退出!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你不要和他订婚好不好?告诉砚臣你要取消婚约,你就说你变心了要分手,求求你,让我回到砚臣的身边,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他的,这次我一定好好珍惜,我原本就是砚臣的妻子,也是凯凯的母亲啊,这个家原本就是属于我的,谁都抢不走……”
“毓妮,我……”老天,羽萌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她解释这些道理,为何毓妮永远只想到自己,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以她为女王,不可以忤逆她的旨意。当年她受不了当母亲的压力就掉头离去,现在她想回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砚臣还会爱她,张开双臂迎接她?
太荒谬了!
羽萌才刚摇头,丁毓妮就沉下脸逼问着。“你不肯?你居然狠心鸠占鹊巢,东羽萌,你好无耻!你是存心要让我孤孤单单,你要逼死我吗?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和他订婚,就是希望我死给你看!”
“毓妮……”
“我是说真的!”她突然站起来,表情冰冷且诡异。“如果你们都这样逼我,那我不如去死,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抓起包包迅速冲出咖啡馆。
羽萌非常担心丁毓妮,晚上下班后,反复思量一番,还是决定把今天和丁毓妮见面的事告诉关砚臣。
听完后,他眉头深锁。“其实我听你说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她太任性了,从以前就是这样,一直认为身边每个人都要以她为中,心,若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会勃然大怒。当年她要求离婚也是这样大吵大闹,我是在心灰意冷的状况下签字的。真是的,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去骚扰你,我不能再姑息她了。”
羽萌握住他的手。“别生气,也许毓妮真的是慌了,我不觉得自己被骚扰了,我只是很担心……怕她会想不开。”
“我明白。”关砚臣点点头。“我会好好处理,尽力安抚她的情绪,也会让她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事实,我和她之间,早在离婚那时就完全结束了,这些年我对她是像对家人一般关心,就算我身边没有你,我也万万不可能再和她有什么发展,如果不是因为凯凯,其实我并不想和她保持联络,更不想再见到她。”
叹了口气,砚臣又道:“前几天我已经联络上她在阿根廷的姊姊,毕竟是姊妹情深,她一听到毓妮现在的情况,立刻说要订机票过来接毓妮,她们两姊妹原本感情非常好,当年的大吵也是因为毓妮任性,我知道毓妮事后非常后悔,如果可以在这时见到亲人,一定可以帮助她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