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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迟疑了一下。
「那是她的最爱吗?」她直接替他说了出来,但是感觉好讽剌、好心酸,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是「A货」而已,不是真品。
「是,子怡爱的东西。」他不否认她的推测是正确的。
「鞋呢?」她继续追问。
「子怡一直想要一双Roger。Vivirer的鞋,她觉得每个女人一生都要有一双像那样经典款的鞋子。」既然都说了,他就一清二楚的全说出来,不再有任何模糊的空间。「但是……」
「那我是要谢谢你,还是谢谢她?」她自嘲的口气格外痛苦不堪。
「彩樱,我对你好是出自真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选其他的牌子?」
「Roger。Vivirer是好牌子。」
「不,一样要花钱,你为什么不买YSL、Dior、TOD'S、HOGAN或Prada……那么多世界名牌,价钱也差不多,你为什么不买其他牌子的包包和鞋子?」若是平时,她也许会讶异自己竟也知道这么多品牌,但现在她只觉得天昏地暗,快站不住了。
修东恒答不上来,他一时没有好答案。
「韩国……」她突然想到,那是她第一次出国的国家,为什么不是日本、美国或欧洲,而是韩国?「你为什么带我去韩国玩?根本没有什么厂商招待吧?」
「没有。」他苦笑承认。
「那勋国是……」她仍存着一丝的希望,没把话说死。
「子怡生前第一个想去的国家……」
「是韩国。」她忍不住接话,因为那答案明显得几乎是赤裸裸。
第7章(2)
「彩樱,你不必每件事都把子怡拉进来做连结,我对你的感情……」
「你对我哪来的感情?」她终于爆发了。「一切不都是因为我和她神似吗?不要和她做连结?你买的包包、鞋子和带我去玩的国家,哪一样不是她所希望拥有的?」
沉默……一种可怕、无言的沉默,蔓延在他们之间。
「你想要说服我,我不是替代品、不是赝品,但事实上……」她心酸地落泪了,一向坚强的她,从来没有被打倒过、没有哭过,不管父亲、继母再怎么压榨她、不管她生活多辛苦,得兼几份工作,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这一会……她真的啜泣了起来。「我就明明是啊!」
「彩樱,子怡已经不在人世,你要和她计较什么?」他当然知道她的心很痛、很揪,可是跟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是要比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她,你和她完全不同。」
「但她还活在你的心中,不是吗?」
「我清楚的知道你是你,她是她。」
「不,如果你分得出来,就不会这样对我……」她继续低泣。「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彩樱……」他想要搂她进怀里安慰,手却被她一把挥开。
「不要碰我!」她冷冷的表示。
「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我,但是……」
「那不是气。」她和他说清楚。「修东恒,那不是气,那是一种灰心、绝望和被一刀一刀凌迟的感觉,你不会懂的。」
「你先冷静下来好吗?为什么我要让你来我家,就是想让你知道……」
「知道我只是替代品?」她又一次抢先说。
「你不是!」他大吼。
「你现在说不是……」她苦笑。「不怕她伤心?唯一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现在我真的相信你好爱、好爱她了,果然是屏幕上的那个大情圣。」
「江彩樱!」修东恒又怒又急,偏偏束手无策。
「这称号你当之无愧。」她讽刺的冷笑。
「你听我解释……」
「不!」这一次,她用力的拉开了大门。「修东恒,我不是替代品,我也决定放弃你了。」
没有再见修东恒的打算,江彩樱也更不可能去住他家,对她而言,到这里已经划下了句点,一切都到此为止。
柯汉唐知道名牌袋里是包包和鞋子——当然,他有瞄一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信封袋,他用手掂了掂,应该是放钱的,这些代表着什么?江彩樱为什么还是透过他这个助理来转交?修大牌不是才开过记者会,认了她的存在吗?
「请问一下,」他耍着幽默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的IQ很一般,所以不是很清楚这代表什么?请用白话文说明一下。」
「交给修东恒。」她的话超简洁。
「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
「我不想再见到他。」
「分手了?!」
「分手?」江彩樱认真的思考「分手」这两个字合不合适,是否正确代表她现在和修东恒的处境。「我不认为自己有和他交往过,所以如果没有交往,那就不是分手。」如今她全部要撇清。
「吵架了?你在闹脾气?」
「不是这种事。」
「那你为什么要退回东西?信封袋里的是钱吧?」
「是钱。」
「这是为什么?」柯汉唐当然要问,好歹他也陪江彩樱站过便利商店的大夜班,是有革命情感的。
「那些东西和钱,它们都不属于我。」
「这钱……」
「韩国旅游的费用。」
「连这你都要还?」
「我说过……那不属于我。」江彩樱点到为止。「麻烦你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他。」
「江彩樱,」柯汉唐觉得自己必须出来当和事佬,为了让她气消,这一会哪怕叫他上山下海、赴汤蹈火,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咱们修大牌现在好不容易有点人味,「里外一致」了,你又要把他打回原形吗?」
江彩樱紧抿着唇不说话。
「如果有小弟可以帮忙解决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绝对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怕,视死如归。」
「你不用死,都结束了。」她眼神一黯。
「你总要给个理由吧。」他锲而不舍的又道。「不然我会被修大牌骂的。」
「他知道理由。」
「修大牌知道?!」他错愕反问,所以她不是在闹脾气?
「他心里清楚、明白得很。」
江彩樱现在只能在秦菲的咖啡馆做全职工作,其他的工作……套句现在的热门话,她是回不去了。
幸好有秦菲和卫奇诺的力挺,卫奇诺把房子押金都先退还给她,让她可以应急度过这次的难关;至于那些盯梢的狗仔若问什么,她都是回以冷冷的一句——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结束了。
不管他们信不信、接不接受,反正对她来说就是这样,而日子还是要再继续,人生还是要往前,狗仔要跟就跟、要编故事就编故事,除非他们有大文豪一般的想象力,不然日子久了,在没有东西可拍、可写的情形下,他们总会放过她吧。
这天又是在咖啡馆要打烊前,修东恒出现了,这会他连墨镜都不戴了,反正全台湾大概会认字、有看报纸的人,都知道他和她的纠葛,所以他已不需要伪装,更不用墨镜。
「焦糖拿铁。」进到店里后,他对她说着,态度温柔。
「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江彩樱语气平淡的说。
「那么随便有煮好的咖啡……」
「没有。」
「那可以给我一杯开水吗?」他仍很有风度的面带浅浅微笑道。
「我们已经要打烊了。」她再重复一次。
他知道她的意思就是要他走,但如果他真的起身走了,也就表示他们之间是真的完蛋了,他可从来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彩樱,你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听我说吗?」他对她动之以情,姿态摆得非常低。
「……不要再让我难过了。」换她求他。
「就是不想让你难过,我才非来不可。」他也很坚持。「十分钟?」
「十分钟?」她看着他,不禁有点感慨。「修大牌以为十分钟就可以改变一切,扭转这个世界吗?你以为这个世界是全照着你的意思在运转?你是凡人,总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吧。」
修东恒没有动怒,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依然面带微笑与乞求。
见他这样,反倒是江彩樱觉得不好意思,她说话似乎过分了一些,他对她的好,她不可能抛在脑后,而如果他真的这么爱她,他当然会想来挽回,暂时撇开她被他蒙在鼓里的这件事,他其实没那么坏,于是她拉开了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