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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们从城中各地奔涌而至宫门口,一到宫门,便挥动手中的利刃,当场又斩杀了好几个百姓,本来以为这样就能喝止住暴(和谐词)乱的百姓,可是没有料到的是如今的帝都城的百姓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更加有恃无恐的和禁军们也对峙起来。顿时宫门口血流成河,死伤的百姓和士兵们,瘫倒在血泊中,整个帝都城都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腥气。
“王,不好了,百姓们动乱了!”令狐接到探子的回报,不无震惊,慌忙向尉容禀报。
“什么?”尉容同样震惊不已,急忙对令狐嘱咐道:“传令下去,即刻攻城,切不可让百姓无辜枉死!”
“是!”令狐眼角瞟了瞟帝都城的方向,微有迟疑,还是恭敬回道。
正当禁军和百姓们厮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帝都城外‘轰落隆’的巨响响彻天地,远远闻见宛如天空中的巨雷震响,仿佛大地都为之震撼着如同愤怒的胸膛,剧烈的颤抖着。
帝都城门口守卫的禁军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全部绞杀,城门洞开,远远望去,只看见城外黄沙滚滚,纷沓而至的密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百姓们想起城外巨石上的话,本来已经有些颓丧的气焰,又精神振奋的高呼道:“天兵神将来了,天兵神将来救我们了!”
一时间百姓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禁军们微微有些错愕,眼前仿佛产生出一幕幕的幻觉,好像真的有一队人马从天而降。
衡量左右,方知道如今最大的隐患还不是眼前这些毫无章法的百姓,而是城门外即将进城的队伍,禁军头领慌忙嘱咐身边一个士兵,让他即刻进宫回禀皇后旨意,调来城外的护军前来助战,那士兵慌不跌的还未行礼,就要往皇宫的方向奔去,可是才刚一转身身子就僵持不动。禁军头领无奈推了一把,那士兵已经歪歪的倒在了地上,头领这才看清楚,那士兵的后背,稳稳的没入一支箭矢,不偏不倚正中左胸,鲜血顿时染满了他整件衣裳。
禁军微微错愕,转头就看见城门口,一个青色身影端坐在一匹白色骏马背上,手中一柄银光闪动的弓箭,此时那人已经搭了满弓,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禁军头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微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伸手在胸口一摸,顿时鲜血沾满了双手。
百姓们见禁军的头领在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就,就一箭毙命,纷纷惊叫着高呼。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果然是太子殿下!”
百姓们纷纷回过神来,注目望去,端坐在马背上的青年男子,面容丰神俊朗,一袭青衫在随风飘扬,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神将领,浑然一身正气,摹的高喊着:“太子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跟在尉容身后的是令狐和慕容长天,禁军们见自己的头领已经死了,训练有素的队伍虽然有些心慌,但是还是果断的迎上前去,与尉容带来的人厮杀在一起,百姓们见战事已起,如今自己也再不是没有后盾的孤身作战了,战斗的意识更加的强烈,很快也投入到战斗之中,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因为有了勇气,三人一组,五人一伙儿合力,竟然也杀了不少的禁军。
百姓们军心大振,冲向皇宫的方向。宫门口守卫的士兵见大势已去,自是不敢再做无妄的挣扎,干脆丢了手中的兵刃,直接缴械投降。
慕容长天的队伍留守在城中收拾残局,尉容却是再也不愿在战争中逗留,只巴不得即刻冲进皇宫中搜寻霍纤一的下落。令狐带领云隐的队伍紧跟其后,很快就与闻讯而来的御铃军交上了手。然而御林军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终于双拳难敌众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尉容他们就已经将皇宫的形势控制住了。
尉容一路往勤政殿的方向飞驰而去,拉动了身上的伤口也浑然不觉,一路上只心里默默的念着,霍纤一千万不能有事,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因为角进宫这么久还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而莫名的恐慌。一路上居然畅通无阻,极其顺利的就到了勤政殿的门口。
勤政殿已经被大火毁于一旦,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废墟,空气中还弥漫着被水浇熄火焰残留下的呛鼻的焦臭味儿。尉容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紧拧在一起,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仿佛就要喘不过气来,弯腰扶着废墟的一根柱子,别过脸张大了嘴慌忙的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微觉得好受了些。
“王……”身后一阵轻微的足步声响,尉容扭头就看到一脸落寞和绝望的角。双眸一收,紧紧的拉着角的手:“她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王,对不起,奴婢没用……”角再开口,嗓音哽咽,眼眶一红,眼中就有了湿意。
“你说什么没用,她到底在哪里?她不会有事的,绝不会有事的!”尉容语调激动,似是不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眼中巴巴的望着角,生怕从他的口中得到让他后悔一生的结局。
“奴婢来的时候,勤政殿的火势已经凶猛不堪,门口还守卫着好多御林军,奴婢与他们一番搏斗,却还是没有能冲进殿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一切吞噬……”角语带哭腔的缓缓说道,嗓音中充满了浓浓的自责和悲恸。
尉容愣愣出神,这时才留意到角浑身上下有多处刀剑的伤口,头发也蓬松散乱,面色苍白,显然受伤不轻。片刻之后,尉容突然瞳仁放大,唇角下意识的扬了扬,突然发疯似的冲进废墟,徒手在废墟上拨弄着坍塌的瓦片,烧的焦黑的柱子,口中喃喃道:“不会,不会……清音……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呢……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我明知道,可还是用……用了你……你说过等我的,只要今天一过……我们就永远的在一起……”
碎裂的瓦砾将他的双手割破,鲜血混着灰烬糊满了一双手,原本整洁的青衫也沾染上斑斑点点,牵动旧伤口流出的鲜血染上青衫,宛如盛开在草地里一朵朵娇媚的花朵。
“王,小姐已经走了,请你保重身体啊!”角双眼迷离,甩了甩头才看清楚尉容双膝跪在废墟上,一身的狼狈,慌忙踉跄上前去拽尉容。
“滚——”尉容双目通红,隐有泪光,扭头恶狠狠的看向角,怒喝一声,从来没有见过尉容如此的角突然怔住,摹的捂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却是再也不敢上前去劝了,只能眼看着尉容失魂落魄的样子,愈加的心疼万分。
“容!”一袭白衣飘然而至,一个轻柔的嗓音温和的唤道。
尉容身子一僵,跌坐在废墟上,臻首双眼木然的望着云长子,神情落寞而无比哀伤的说道:“道长,是我错了,对吗?”
云长子手中拂尘在空中轻飘飘的划过,语调依旧是平和冷漠的:“人生中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岂非论个孰对孰错就能计较分明的!”
“道长……”
“如今你虽大仇得报,然而天下并未稳定,百姓们都巴巴的等着你能带给他们更加富足稳定的生活,这一刻,并不是你乱心的时候!”云长子说完,身形翩然而下,宛如一只翩飞的白色蝴蝶。
天下为重!尉容不免在心底冷笑一声,同整个天下相比,一人性命何足挂齿?
令狐此时带着人押了皇后赶来。
尉容一见到这个罪魁祸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脚尖一点,飞身到皇后跟前,皇后缓缓的抬起头来,歪着头怔愣的注视了尉容片刻,突然仰天放声大笑:“世事轮回,竟不料是如今这般结局!哈哈哈……”眼角有泪光闪动,忽而又顿住笑声,转头直愣愣的望着勤政殿的一堆废墟,身子一软,唇边一抹嘲讽凄苦的笑意:“便是如此又如何?你的爱人却跟你的仇人一同葬身这火海,难道不是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吗?太子又如何,即便空有了这天下,不过还是不能随心所欲,你想要做周雄,想要做着天下的主人,便注定孤苦一生,寂寞一辈子!”
“你……”尉容凤眸一瞪,突然从令狐手中夺过长剑,就欲刺向皇后胸腔,突然一声:“剑下留人!”回过头,就看到慕容长天满面焦急,匆忙而来。
“慕容叔,此人心肠歹毒,任由清音活活被大火烧死,此刻我就要给她报仇!”尉容倪了慕容长天一眼,冷声说道,示意慕容长天不必规劝。
“霍纤一那丫头去了?”慕容长天犹自不信,不由问道。
尉容狠狠的点了点头,蹙紧的眉头下意识的望向那堆废墟,眼中凄惶之色尽显。手中长剑握的越发的紧了,指节发白,手臂微微颤抖着,刺向皇后的动作却并未见缓。
“等等!”慕容长天上前伸手按住尉容的手臂,摇头说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眼前胡族将领率领胡族重兵已经抵达帝都城外,声称若是不放出胡王与圣女,便要与我们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