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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在听。”他只是不知如何反应罢了,因为他认识的女人虽然话也多,却不像她如麻雀般讲很久,从叫她起来到现在,她就一直讲话。

她先是埋怨,中间稍停一会儿,喝了几口水,接着又开始说话了。

他是嫌她话多?钱念念差点用力地咬断牙齿,她也只是偶尔话多一点点,呃,也许不只一点吧。

钱念念气愤地吞下手边的面包,眼睛微微下垂,“麻烦你帮我再拿几个面包。”说的合情合理、委婉有礼。

任之源虽不是地道的绅士,却无法拒绝,“好。”他有些讶异于她快速的转变。

莫非真的是应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针的道理吗?

任之源转身的同时,钱念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旁的方糖倒进了任之源的黑咖啡之中,大把白色的糖粒刺目的飘在黑色的液体之上,瞬间被黑色的液体快速地吞噬,钱念念恢复原状态,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任之源折回来,放下手上的东西,钱念念淡淡地说:“我又不饿了。”

任之源坐了下来,没有任何不耐,仅仅是应了一声。

“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回去。”钱念念是坐他的车来的,不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去。

“好。”任之源嘴上应道。

但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加速得迹象,仍是慢慢地享用早餐,慢慢地欣赏窗外的风景,钱念念看得差点吐血,这个男人不知道她在“等”他吗?

等!等!等!将近二十分钟之后,任之源终于在钱念念无数次心底咒骂之下,一口喝尽杯中的黑咖啡。

嘴里一股甜腻打破了他脸上的平静,他微微地蹙眉,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盯着她直看。

钱念念感觉自己像个孝子似的,被他这么一望,好像这么做好幼稚、好无聊,她扭动着椅子上的臀部,两手别扭地拽着小碎花桌布。

她的唇蠕动了好几下,香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困难地张嘴时,任之源忽然垂下眼,默默地站起来,轻轻的一句话飘进了她的耳里,“走吧。”

钱念念反应迟钝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在门上的水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时,她恍然回神,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任之源上了车,看着钱念念气喘吁吁地跳进车里,一张小嘴不断地呼气,连停下骂他的时间都没有。

钱念念还没有完全坐稳,车子已经缓缓地上路了,钱念念偷觑了他一眼,“你干什么这么急?”

他瞟她一眼,“不是你急吗?”

她才不急,只不过是急着要看他出丑罢了,“你生气了?”谁叫他说她话多!

“没有。”他没有任何表情地说。

实在是看不出他的情绪呢,他高兴也是这副表情,不高兴也是这样,“真的没有生气?”

任之源就事论事地说:“没生气,你就和三岁孝子一样有童心,爱闹、爱玩。”他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已。

钱念念冷冷一笑,“谢谢你夸我年轻!”

“不客气。”虽然任之源不懂她的意思,但他还是礼貌上地这么回道。

吼!这个男人!

“你要直接回去还是要出去逛逛?”任之源温温地说。

钱念念不久之前才逛完街,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再折磨自己的这双脚,“回家啦。”她顿一下,“本来我这个时候都在睡觉的。”

“那我以后就不邀你了。”任之源冷静地说。

不是这样的走向!钱念念嘴里仍残余着美味早餐,她吞吞口水,“你以后帮我买早餐好不好?我给你钱。”

任之源认真地看着路况,“不行!”

“为什么?”钱念念大呼小叫。

“人不能太被纵容。”任之源分析道。

“呃……”这算是纵容吗?不过是帮个小忙!钱念念对着车盖翻了一个白眼,他是小气鬼吧!以后要叫他小气鬼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想起她上次半开玩笑说的名字,这一次他认真地问她的真名。

“钱念念。”以他的智商也不期望他能猜出自己的名字了。

直念着钱,钱念念,原来是这渊源,任之源明白地弯了弯嘴角。

她的名字倒跟她的性格有些相似……

似乎从那以后,钱念念便与这位仁兄的关系亲密很多,她最近的生活习惯也改变了不少,让杨婧博颇为吃惊。

杨婧博意外得知某人离家出走,吓得不分时间,早上八点打电话给钱念念,电话拨过去之后,她才想到钱念念肯定在睡觉,最讨厌别人骚扰她的睡眠。

可……

“喂?”杨婧博想挂电话,却来不及了,钱念念已经接起了电话,“爱博,干嘛?”

杨婧博疑惑不已,钱念念的声音没有刚睡醒的沙哑,反而清醒得很,似乎从床上起来有一段时间了,“念念,你醒了?”

“嗯。”

“这么早?”

钱念念哼了哼,“对啦!”不忘狠狠地瞪大眼睛给对面的男人看。

“你……”杨婧博不解地想继续追问。

钱念念打断她的话,“什么事情?”

这么一问,杨婧博想起来了,“念念,你离家出走了?”杨婧博本来也觉得不对劲,钱念念在台中待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台北,原来是离家出走了。

“啊!哦。”

第3章(2)

杨婧博立刻明白她简单明了的话语,“钱念念,你真的很敢哦!”

“哼,我家那个臭老头!”竟然想将她嫁给一个离过婚的大男人,钱念念想想就觉得气愤,她娇纵不好驯服,老爸就认定找一个年纪大她很多的男人一定会包容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你也别闹,先在台北玩几天再回去好了。”

“小、阿、姨!”钱念念咬牙切齿。

“好啦好啦,我不管!”每每钱念念不开心就会喊她小阿姨,不敢再啰嗦什么,杨婧博飞速地挂了电话,“掰掰!”

钱念念的耳根子瞬间清净了,她抬眉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男人,“任之源,你是做什么的?”

他们此刻正坐在一家小早餐店里,一连吃了法式早餐三天之后,她吃腻了,庆幸那浓郁的面包味、美味的咖啡香再也吸引不了她之后,她要任之源不要再叫她一起吃早饭了。

结果嘞,他说,离他们住处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一家早餐店很好吃,而她竟又一次地被“骗”到了这里。

但是,幸好她来了,真的很好吃,那个饭团的料超级多,丰盛程度不亚于中餐了,一大早吃这么好,她都要有罪恶感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任之源模棱两可地说。

“你不会是做不正当的职业吧?”钱念念眨着大眼,眼里没有鄙视,反倒是好奇的意味更为浓烈。

钱念念家里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可她家境不错,小挫折不说,大逆境倒是没有遇到过,她一直很好奇那些电视上呀、小说上呀,描述的下层生活的人物。

任之源摇摇头,否定了她多余的遐想,“不是。”

钱念念失望之余,也暗骂自己蠢,这个男人无论是外貌、气质抑或谈吐上,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做特殊行业的人。

她的眼力不至于这么差,但她嘴上不饶人,“没事的,你要是真的做这一行,我也不会说你什么,每个人都有自主权。”

任之源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又是疑惑又是不解,半晌,他慢吞吞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安静了,钱念念的嘴畔泛起古怪的笑容,“你不懂?”

她的笑容真的很奇怪,任之源见过拔了毛的鸡,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正长着疙瘩,他老实地摇摇头,“不懂。”

“既然不懂,那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好了。”恶魔在微笑,笑得如天使般纯洁。

任之源沉默地盯着她一会儿,“好。”

“嘻嘻……”她笑得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儿,十分快活。

“你跟家里人闹翻来台北?”

钱念念大眼一瞪,“你偷听我讲话!”差点就要掀桌子骂人了。

任之源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是你讲得太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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