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一触即发
“安安呢?”欧洛霆四下张望,有些急促,他必须赶在妈妈和霍明美的预谋前,把事情坦白。
有木有听说过一句,坦白从宽?
苏向晚的表情开始变化,她拉了拉他胳膊,冷声说,“你跟我出来。”
欧洛霆不解,但还是随她走出了玻璃门,“安安在哪里?”
“她今天没有来吗?”欧洛霆有些紧张,她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呢?
他的着急,苏向晚看在眼里,是那么可笑。
“你找她干嘛?”想起那天霍明美在咖啡馆里的挑衅,苏向晚就恨不得把他们两个当事人抽一巴掌,在家里,是因为安安一直守在身边,一直让她别轻举妄动,现在好了,安安不在,她总可以宣泄了吧?
苏向晚的语气,让欧洛霆有点摸不着头脑,很是诧异,他看了她很久。
她迎视着他,面无表情,满腹怨恨。
欧洛霆压低声音,脸上没有表情,冷冷地说,“怎么了?我找她当然有事。”
苏向晚指了指对面茶馆,挑眉道,“在那儿呢,你看见了吗?”然后,她看到欧洛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观察着他的神色,果然如她所料,他的神色正发生着变化,一点点变成寒冷。
又是夜祺?!
欧洛霆只觉胸口堵得难受,眸色阴沉。
“你用不着生气,他们只是喝喝茶而已。”苏向晚紧凝着他,不冷不热略带调侃地说:“你和别人都有了孩子,安安都能照样忍气吞声,跟她相比,你肚量差远了!”
欧洛霆思绪一滞,愕然地对上她的眸,心口处一抽一抽的疼!
长眉紧敛,薄薄的唇如刀裁一般冷凝。
她们都知道了?
而苏向晚,心中的难过也一点点地汇聚,比起刚才的愤慨,更多是哀凉,“有时候,我很庆幸没有将自己深陷下去,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危险,不光随时会丢了性命,还可能莫名其妙就多出几个喊你爸爸的孩子,这样的刺激,我想也只有笛安安那个笨蛋才能忍受,只有她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我想象不出她到底有多爱你,或是她根本就是一个傻子!!”
她一字一句的述说,一字一句的质问,让欧洛霆悔恨混合着某种情感在心底肆意地流淌,他站在她面前,深深俯视着她,哑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贱女人都找上门了,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苏向晚痛心地看着他,“想离婚就直接讲!至少别让安安受这种屈辱!!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在纠结吗?不是一直想离婚又说不出口吗?我告诉你,笛安安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你今天跟她提离婚!只要是你的意愿!她一定会成全你!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不会要你分财产!!因为她就是这么善良就是这么无私就是这么笨!!我了解的笛安安就是这个样子的!”
欧洛霆难过地闭闭眼,又僵硬地望着她,气息低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我是爱她的。跟霍明美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那只是一个误会,是一个圈套,我被人设计了,我也是受害者。”
你也是受害者?
苏向晚气到无语,她用理智克制着浑身奔涌的血液,定定地望着对面茶馆,“好,那你就在这儿等着,等她们出来你再跟她解释吧!”说完,她转身离开,走进了鞋店。
欧洛霆神色黯然,定定地站在玻璃门外,他面容清冷,可心却好像被突然撕裂,怨念颇深地盯着对面茶馆那两道身影,他的心中的针扎般的疼痛。
他看到夜祺和笛安安隔桌而坐,目光温柔,笑意温和,气氛融洽……
整整二十分钟以后。
在欧洛霆忧伤的注视里。
夜祺和笛安安终于并肩而出。
下台阶的时候,夜祺还好心扶了笛安安一把,这一细小的动作,全被欧洛霆收入眼底,一片寒意渐渐攀上背脊,他定定地站在那里。
然后他看到,夜祺和安安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直到过了马路,眼看着三人就要碰面,笛安安和夜祺才看到玻璃门外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欧洛霆。
安安脚步一滞,脸上立刻没了笑容,夜祺也愣了一下,面容微僵。
夜祺看了看欧洛霆,又看向笛安安,温声说,“我先走了。”
“嗯。”笛安安轻轻点头。
然后,夜祺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侧目看向车窗外,那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距离,彼此对视。
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驱车离开。
笛安安困窘地垂了垂眸,眨眼抬眸问,“你怎么来了?”
“安安,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着,欧洛霆上前几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重新往茶馆走去。
“……”笛安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轻不重的力道,不温不火的神情。
“洛霆,什么事啊?”笛安安不解地问。
茶馆fu务员见到这一幕,很是诧异,前前后后才几分钟?男主角就换了?就在刚才,看这孕妇和之前那个大帅哥,她还盯着看了好几分钟,觉得挺般配的。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三角恋?
欧洛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扶她坐下,他深邃的眸光里藏着些焦虑,优雅到冷漠的气质,冷冽受伤的眸光,向全世界宣告他此时心情阴郁。
“先生,小-姐,请问要喝点什么?”fu务生走过来,细声询问,并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笛安安没有回答,安静地坐在那里,欧洛霆磁性的声音有些低沉,“刚才这位小-姐点了什么,我们就要什么。”
Fu务员有些尴尬地点头,“好的。”然后转身离去。
笛安安望向面前的男人,她的声音很静:“洛霆,夜祺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但并没有其它意思,只因为我昨天在鞋店碰见了他妈妈,他妈妈很关心我,所以派他来问候一下,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欧洛霆眼中闪过悲伤的神色。
两杯普尔端上来,“二位请慢用。”fu务员悄然退下。
“你怎么来了?”笛安安端坐宁静,问他。
欧洛霆拿出手机,把那天办公室里的录音播放给她听。
手机放在笛安安面前,她有些诧异,却听见从手机里头传出来的对话是那么清晰,音色极准——
“洛霆,我怀孕了。”
“把孩子打了,任何要求随你提。”
“既然觉得我是在设计你,那你觉得我有可能不要这个孩子吗?”
“你最好别惹出事端,不然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好处又怎么样?只要你能和笛安安离婚,我也算是报仇血恨了……”
听着听着,笛安安身形僵住……
欧洛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目光中有丝隐痛。
霍明美那天的挑衅似乎一下子又回到笛安安耳边,还有那些照片和验孕单,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气息平稳,“那你打算怎么办?她明确表态,孩子会生下来的。”几近飘渺的声音,轻柔得就像耳语一般。
欧洛霆更加确定,她早就知道了。
是霍明美来找过她。
没有想到,她不是责怪,不是发狂,竟然是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
这一刻,欧洛霆觉得更加对不起她,他感动地望着她,心里无限悲伤,“安安对不起,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我一直在考虑你的感受,所以我一直没有坦白。”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本意。”笛安安轻柔的声音让欧洛霆心痛得无法呼吸,她说:“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那天我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你的短信,你说让我去锦源酒店等你,纪念一个特别的日子……”欧洛霆眸色黯淡,心痛难忍,懊悔自己当初没有打电话确认,他声音低哑地说,“我以为是你,所以就去了,房间里,我看到了你留给我的字条,于是我就按着提示喝下了三杯酒……”
笛安安听他说着,心一点点地揪紧。
“谁知道那酒有问题……”欧洛霆艰难地开口,“我误把霍明美当成是你……”说着,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生气的是,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笛安安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喝了一口茶,“你知道吗?当霍明美拿着验孕单和床照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欧洛霆隔桌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面前的男人,此时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颗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笛安安鼻子一酸,心底那道黑漆漆的裂缝不断地撕裂,她颤声说,“孩子是无辜的,但我不希望他生下来。”她没有办法面对日后那种离谱的关系。
“我知道。”欧洛霆也落下一滴泪,他伸手拭去泪水,一手紧握着她,慎重地说,“我会处理好的,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我发誓,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
“嗯。”面容虽平静无波,可心中的刺痛却无时无刻不翻搅着笛安安的心。
她本应该恨他的,可是她是那么爱他,即便是犯了这样的错误,即便他隐瞒了,她也恨不起来。
**
也就在欧洛霆刚走后不久,鞋店门口,笛安安把洛霆主动坦白并承认错误的事情告诉给了苏向晚,苏向晚陪在笛安安身边,安慰地牵着她的手,“别难过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很矛盾。”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俩女孩正准备转身走进鞋店,一辆白色比亚迪却停在了玻璃门外,一个急刹,格外引人注意。
苏向晚和笛安安转身,向晚无语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她怎么也来了?”
笛安安皱了皱眉。
而且,和韩美萍一同下车的,竟然还有霍明美。
苏向晚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拉笛安安离开,笛安安却轻轻挣脱,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躲也躲不掉。
“笛安安,好久不见。”下了车,霍明美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站在了笛安安面前,鄙夷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阳光下,笛安安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齐齐的刘海轻搭在额头,乌发及腰,发尾微微卷曲,眼睛漆黑像琥珀,她凝视着面前的两人,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很无所谓的。
“安安,有件事情,我想洛霆一直没有跟你讲,你是不会相信的。”韩美萍开了口,她姿态优雅,心平气和地说,“这样,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毕竟明美也是女人,也不容易。”
这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节奏?
“明美怀了洛霆的孩子,你也是知道的。”韩美萍说。
苏向晚紧抓着笛安安手腕,愤慨地对韩美萍说,“阿姨,首先请您搞清楚状况,安安她才是你们欧家的媳妇!知道女人也不容易,就请您好好替她想想,她才是受害者!欧洛霆没有担当!您这做妈妈的也这么糊涂吗?!”
韩美萍脸色大变,眼看着扬手就要挥下,苏向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怒道,“我不是笛安安!不会任你欺负!!如果真要动手!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说着,她愤愤地推开她!!
韩美萍一个踉跄,霍明美赶紧将她扶住,痛斥道:“真是没教养!以下犯上对吗?阿姨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长辈!怎么跟人家讲话的?!”
“要想受到别人的尊敬。首先必须学会尊重别人吧!”苏向晚大声回应,又看向霍明美,“你算什么东西?只会耍心机臭不要脸的小-三!”
“你……”霍明美气急。
韩美萍拉住了她,她还怀着身孕呢,以苏向晚的火爆脾气,还是少惹点好。
笛安安担心以苏向晚这脾气控制不住,如果再说下去,指不定把公公中毒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可就完了,于是,她赶紧拉住了她,“向晚,别再说了。”她不停地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