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正当防卫的后果（一）

方思怡听了胡晓的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方思立可是她的亲哥哥，刚才的场面她也清楚得看在眼里。方思立不顾安危冲入人群中，片刻之间就被手持棍棒的一干暴徒淹没在了其中。他具体的受伤情况方思怡自然是没有看清，但想来也是比较严重的。

方思怡心里想着，对胡晓说：“你放心去吧，我现在就去医院看我哥。”

三女一男谈话完毕，方思怡与张娜匆匆离开学校，赶往了医院，严笑笑自顾自的回教室去了。

之后，现耻快被清理完毕，不得不佩服现代警察的工作效率，三两下就把这么复杂的犯罪现场整理就绪。

胡晓坐在张警官的警车上，一路呼啸着朝警察局开去。

胡晓这还是头一次坐警车，新奇的很，东摸摸西瞅瞅。车上的装置他可是闻所未闻的。什么专业的定位追踪系统，还有车载电脑，已经奇形怪状的通讯设备。

胡晓一边摸索着，一边好奇地开口问道：“我说张叔叔，现在警察的设备可真是日新月异啊，这么牛掰？”

“呵呵，瞧你说的，犯罪手段在进步，警察的防范系统也在持续不断的更新呢！”

“你跟我说说，这么一车的好装备，得值多少钱啊？”

“这个么，告诉你也无妨，这一套车载系统，都是国外进口的，一套置办下来，怎么也得二三十万吧！”

“这么贵？那你们局里有多少辆警车呢？”

“二十多辆吧！”

“我去，那每车一套的话，光这笔花销就得接近五六百万了？”

“呵呵，你想什么呢，这么先进的设备，只有队长和副局的车上才配备的，全局也只有两套。要是每辆车上都安装？可没有这个预算。你当咱们国家是开金库的呢，随便给你个小警察局拨款买这个？”

胡晓尴尬得笑了笑，说的也对，最近不是到处都在倡导开源节流，削减地方各级职能单位的预算吗。

张警官看了一眼胡晓，继续说：“酗子，四十八人，都是你一人打倒的？”

胡晓想都没想就回道：“对，没错！”

张警官见胡晓回答的这么干脆，皱了皱眉头，继续问：“你可不能跟我说谎！”

“看您说的，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跟警察叔叔说谎啊！”

“你跟这个王老板是有什么过节么？怎么对方找了这么多打手来找你麻烦？”

“哦，上一次他手下的一个叫卢威的家伙来我们学校勒索学生，被我教训了一顿，估计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来找我寻仇的吧！”

卢威的名头张警官也是听过的，怀王区除了王老板和他手下的四大金刚，最出名的混混就属卢威此人了。他也算是响当当的怀王区地头蛇，王老板比较器重的助手之一。

张警官继续说：“这样的话，此事就有些难办了，我刚才在学校门口看到一众受伤的人群，大都是重伤，还有几个生死不明。虽然对方是先对你挑衅的，可万一致残或者致死，你怕是也要付一部分责任的！”

“不会吧张叔叔，四十多人，人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我这好歹也算是正当防卫了，这都要付法律责任？”

“事情还没定性呢，我也不太好说，看情况吧。王老板此人一向谨慎，平时虽然坏事做尽，局里的领导也有心惩戒一下此人，可无奈他在省局里有些关系，而且每次突发事件他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很难将他的团伙一网打尽。我也巴不得他吃瘪，这一次，你也算替我们做了件好事。但是好歹我也算公职人员，做什么事都得依法而行，虽然知道你是正当防卫，但具体细节方面，还得技术人员鉴定之后才能出结果。”

胡晓没有想到一场斗殴处理起来居然这么麻烦，心头有些不安起来。

很快到了警局，张警官把胡晓安置在一个嗅议室里，吩咐文职人员给他倒了杯茶水，之后便匆匆去忙活自己工作去了。

胡晓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一名身穿便装，三十岁左右的矮胖男子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推门进来之后，看都不看胡晓一眼，便坐在了正对面的位子上。

矮胖男子掏出香烟，点上一根，随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翻阅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忽然抬起头打量了胡晓几眼，开口问道：“你就是胡晓？”

胡晓有些看不惯矮胖男子目中无人的态度，懒洋洋地说：“对，我就是！”

矮胖男子继续说：“你可以称呼我刘警官，局里让我来审理你的案子。怎么着，对于这次实验中学门口的斗殴事件，你说说吧！”

刘警官一边有气无力得说着，一边似有似无的抽着烟，胡晓见对方态度有些轻浮，心里越发的厌恶起来，于是不屑地说：“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刘警官听了胡晓的冷言冷语，先是一愣，随后厉声说：“小子，我告诉你，别在这儿给我耍牛逼，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赶紧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胡晓有些诧异了，心想这厮是拿我当犯人了吧？口气这么恶劣。胡晓回想起来警局的路上张警官给自己的提醒，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起来。

不过面对刘警官这样目中无人的家伙，胡晓也没给他好脸，继续冷冷地说：“没什么好说的，我正当防卫，打了四十多个地痞流氓，事情就这么简单。”

刘警官冷哼一声，拿起一支笔在纸上记录起来，他一边写，一边开口说：“年龄，籍贯，家庭住址，手机号码！”

胡晓一一将他所谓的说了出来。

刘警官记录完毕，继续说：“我问你，四十八人，都是你一个人动手打倒的？你还有没有其他帮手？”

“没有了！”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有没有其他帮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哼，那我告诉你，医院刚传来消息，对方死了三人，重伤三十三人，其余的都是轻伤。重伤的人员当中，不乏有致残之人，还有一人右眼失明。听到这些，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吧？”

胡晓听了刘警官的话，心里已经明白此人来的目的了，他这是要将自己定性为犯罪分子了。

胡晓继续说：“刘警官，我想反问你一句，如果你是实验中学的学生，有人带着一群人来学校找你麻烦，而且人人都手持凶器，你是要毫无反抗任凭对方将你围殴致死呢？还是果断出手反击呢？”

刘警官冷笑一声，继续说：“这不管我的事，我只做笔录。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铁棍和木棒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凶器。”

胡晓没好气得说：“你的意思是，这次事件我反倒成了凶手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能告诉你，正当防卫也是有个限度的，像你这样，浑身一点伤痕都没有，如果对方起诉你，怕是稍微耍耍手段，就能轻松判你个防卫过当，甚至是过失杀人的罪名。当然了，还有几十项殴打致残和重伤。这些可都够你受的了。”

胡晓正要继续开口解释，听了刘警官这话，也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了。这个刘警官虽然态度很差劲，但刚才有心提醒自己，也不能算是针对自己。

想到这里，胡晓的态度平缓了很多，问道：“刘警官，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这种情况我也要被判刑？”

刘警官继续懒洋洋地说：“酗子，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你的案子原本是很明了的，只需要做个笔录，详细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便可以轻松离开。但是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年轻，没什么社会经验，像王老板这样的人物，上头多多少少会有些关系，毕竟这场斗殴中死了人，他如果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和人脉，稍微活动一下，结果很有可能对你不利。坐牢是不可避免的了。”

胡晓心中大骇，他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此事居然要坐牢这么严重。

胡晓有些紧张地朝刘警官询问：“我想问一下，如果真的要坐牢，大概要被判多少年？”

“那要看法官怎么对这件事定性了。如果对方执意要报复你，判你个三四十年是不成问题。”

听了这话，胡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算自己现在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挑衅政府机关。如果真的要坐几十年牢，等自己出来了，怕是头发胡子都一大把了。美好的青春年华眼看就要跟自己挥手告别了。后半生怕是要在牢里度过了。

胡晓越想心里越憋屈，他妈的，就因为这么点破事，断送了自己的后半生，这也太不值了，早知如此，当时自己下手就不会那么重了。而且，王老板这厮也太过可恶，就因为自己跟省局的那点破关系，就把自己压得死死的。

来之前胡晓原本想象中的自己因为勇斗流氓，被警察局嘉奖的画面顿时消散一空。他一边暗骂着执法部门的腐败，一边替自己感到惋惜。

胡晓心里想着，继续开口问道：“刘警官，我可以打电话吗？”

“随意，我们暂时还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是，再过一个多小时，估计就要把你转到审讯室了。到时候，你可就什么权利都没有了。所以，趁现在，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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