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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他试探地开口。

她没有应声。

他叹口气,缓缓道:“你吃点吧。”

孙悦容还是不说话。

“该死,你如果是想折磨我的话,你成功了,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他懊恼地大吼。

转过脸,孙悦容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扯起抹苦笑,“何必呢?”为什么一切都像是她在逼他?

“就算你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也该好好照顾身体。”

孩子孩子,他就只关心孩子?“你放心,“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心又开始酸了起来,最终,她仍旧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他立时蹙拢眉峰。“那是“我们”的孩子。”

垂下眼睫,她冷冷的没说话。

“看着我,我在跟你说话!”他受不了她的淡漠。

孙悦容扬睫望向他,淡淡地问:“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既然在他心目中,她是这么卑劣的人,那就什么都不用讲了。

“当然有!”她的眼神失去温度,让他开始慌了,“我想过了,你想结婚,我们就结吧。”这样她应该会开心了吧?

愣了愣,孙悦容突然扬唇大笑了起来。

“容容?”她的笑没有喜悦,却充满了凄凉,让他困惑。

可她还是不断笑着,笑到眼泪都溢出了眼角,开始反胃地干呕。

袁庆天连忙坐到床沿,伸出手掌轻拍她的背脊。

“不要碰我!”孙悦容忽地低吼,甩开他的碰触,将头埋在双膝之中低泣。

“搞什么?”他僵了僵,硬生生收回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双臂,胸口因为她的哭泣而绷紧。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她抽泣着嘶吼。

他也恼了,反吼回去,“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到底还想怎样?”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抬起脸,清丽苍白的芙蓉面上泪痕交错,带着绝望的心碎。

“你这样折磨自己为的不就是要结婚吗?我现在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已经拉下脸来求和,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你滚!你走,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他的回答只突显了她的悲哀,伤心欲绝的孙悦容发狂似的拿起身边的东西朝他丢去,激动地泣骂。

“该死,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狼狈地闪过一个装着莱的盘子之后,他恼怒地转身离开。

看着房门砰然在眼前关上,孙悦容再也忍不住将自己埋在床上嚎啕大哭,直到肚子上传来了阵阵的踢痛感才骤然止住泪水,感动地轻抚隆起的肚子。

不行,她不要再这样以泪洗面的度日。

没错,她不能让孩子在肚子里就感受到妈妈的伤心与绝望。

或许,是该结束这一切混乱与折磨的时候了。

“是你的错。”阿虎毫不客气地下结论。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袁庆天懊恼地白了他一眼,这阵子他每天晚归,就是在这边打发时间的。

阿虎哈哈大笑。“我是正义公理的朋友。”

“别闹了,我真的很烦。”他苦闷地仰头又干了杯酒。

“你有什么好烦的?这应该叫咎由自取。”阿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说他爱惨人家了吧,当初还不承认。

“我到底哪里错了?明明知道她想嫁给我是为了气那个男人,我不也答应了吗?”为了她,他根本连自尊都不顾了。

“亏你还自诩是情场浪子,竟然连女人心都不懂。”阿虎摇头叹息,“不过也不能怪你啦,这是你第一次谈恋爱,也难怪会这么生涩。”

“讲得好像你很懂一样!”袁庆天没好气地反嘲,“那你就说说看,她到底在不爽什么?”

“很简单,第一、气你误会她,第二、气你不主动。”

“我没误会她。”他听得很清楚。

“你看,明明不觉得自己有错,却还跟她认错,一点都不诚恳。”这也是女人的大忌。

“那是……我受不了她不理我。”他终于知道被人冷漠以待是怎样的感觉了。

“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呢?难道她是怎样的女人你会不清楚吗?你觉得自己的眼光有这么差吗?”阿虎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让袁庆天的浓眉紧紧地拧了起来。

“她的确是有试着跟我解释,只是那时我还在气头上,所以不想听,还对她嘲讽了一番……”他承认是妒意让他钻牛角尖,才会故意伤害她。

这不就真相大白了?“所以喽,你现在一副好像她目的得逞似的“答应”跟她结婚,怎么能期望她会高兴?”分析完毕。

低头沉思了半晌,袁庆天又喝了杯酒。

第9章(2)

“我说你啊,人家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早就该跟她求婚才对,哪还有要女人开口要求的?这样她一定会觉得你不够爱她。”女人是很纤细的动物,尤其孕妇更敏感。

“我并没有不跟她求婚,只是在等适当时机开口。”他困窘地反驳。

没错,他一直都是不婚主义者,直到跟她住在一起、互表心意之后,才发现两个人的甜蜜竟是如此幸福,早就找机会想向她求婚了。

阿虎很不以为然。“适当时机?什么时候才是适当时机?等孩子生下来吗?”

“我——”

“你就是这样才让那个男人有机会嘲讽她,我想她应该很痛苦吧,未婚怀孕,还要被抛弃她的前男友冷嘲热讽,然后孩子的爸不但不给她鼓励,还在她的伤口上插刀。”阿虎感慨地摇摇头。

这番话,让袁庆天如遭重击似的僵住了。

原来,他真是个大混蛋!竟然只为了自己无聊的妒意而忽略了她的感受。

举起手狠狠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他朝阿虎露出笑容。“我知道怎么做了,谢啦!”

阿虎挥挥手,促狭地说:“快走啦,每天来这边哭么我也很烦。”

袁庆天扯扯唇,站起身往外走,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紧紧地拥抱住他心爱的女人,深情忏悔。

啊?人呢?

袁庆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回家后,要面对的竟然是孙悦容失踪的消息。

他发了疯似的找遍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包括以前的租屋处。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失望的。

她就像自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迹,连一丝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该死,她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能跑去哪里呢?

“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吗?”白丹凤在佣人开门之后,心急地冲进屋内。

袁庆天看了她一眼,沮丧地摇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容容会离家出走?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还没坐下,她就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颓丧地垂下头,他没有回应。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天你听到容容跟曹佑实的对话,所以误会什么了是吗?”她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事后也曾询问好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她都说没有,所以她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我是个该死的笨蛋!”袁庆天懊恼地低咒。

白丹凤无奈地一屁股坐下,长叹口气,忍不住怪罪起他。“真是的,想也知道那只是容容被讲得面子挂不住才反讽的气话啊,要是她真的有心要钓金龟婿,就不会我怎么叫她拿孩子逼你结婚都不肯了。”

“你说什么?”袁庆天倏地望向她。

“呃……本来就是嘛!一个女人怀着孩子却没婚姻是多没保障的事情啊!谁知道你们到时候会不会把孩子抢走却赶走妈妈……”袁庆天看向她的双眸布满血丝,她有点害怕。

“我这么爱她,没有孩子都没关系,怎么可能赶走她?”该死,这些话该有多让她不安啊?难怪即使当她幸福地笑着时,眉间却总有抹拭不去的愁绪。

“既然如此,那干吗不跟她求婚?难道就因为你不婚的坚持?”白丹凤质疑。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跟她结婚!”怎么每个人都这样认为?也难怪容容会这样想了。

“但事实上,你就是都没提啊!”白丹凤反驳。

对于这一点,袁庆天无法反驳。

他承认要打破自己一直以来不婚的理念,的确让他有些不习惯与迟疑,但比起失去她的恐惧,那根本就只是丁点儿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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