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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刚好对上她的头顶,她正津津有味的品尝早点。不忍打断她用餐的情绪,坐在对面,却无法由她低敛的表情窥视出任何端倪,圆型餐桌成了跨不过的楚河汉界。

对坐可以相望,他们却始终无法……或许应该说,他无法感受对方的呼吸,同处一室,对方的气息与温度交换可以感受存在感,也可以增加亲昵,但他始终无法感觉到!

是他爱太多,还是她给太少?

他又怎能怪她给太少?从相恋到结婚都只有他单方面的付出热情,她的表现向来被动。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白轻云抬头,脸色红润与他成反比,她似乎拥有一夜好眠。

他心中的天秤开始左右椅。“你有多爱我?”

白轻云讶然,无语。

“那喜欢喝?你有多喜欢我?”

沉默半晌,她才开口,“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爱你比天高、比海深,你知道吗?”

白轻云拧着柳眉,“你在对我施加压力吗?以爱为名进行勒索?”

他嘴角噙着苦涩,“我在进行勒索?我以为是我给你的爱太多,所以你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我都给你伤害我的机会,因为我对你从来不设防!”而今后不了!

他在心中默语,有几个男人的自尊心容得下心爱女人如上的漠视与践踏。

展鹏飞站起身,迳自拿起背包。结婚的第五个月又十八天,他们开始进入婚姻冰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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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他变了!

从镜子里,原本时常微弯的嘴角噙着严肃,柔和的轮廓散发拒人千里的气息。

白轻云偶尔会回娘家住几晚,而偶尔渐渐变成经常。

这个父母给的小公寓彷佛道到诅咒,他也开始不喜欢回家。

就像今晚,十一点了,她还没有回……不,应该说她回家了,回到受到她认可的家。

回想过去六个月的生活,甜蜜太短、太少,不如预期,尚瑞雪的话飘过心头。

呵r许改天碰到他可以畅然的告诉他,以后若是无法养家活口,可以考虑去龙山寺摆摊算命。

不晓得尚瑞雪有没有算出他接下来的打算?

拿起话筒,他援了熟悉的号码。

“妈咪,是我,我想找爹地谈出国留学的事。”

“出国留学?你才刚结婚半年耶!”

话筒被抢走,握在展父的手中,“你们可以夫妻一同出去。你的指导教授早就向我提出建议,希望你能前往瑞士医学中心参加脑部研究小组,至于学位可以在那里一边进行研究一边由医学中心进行考核,这对身为医界的人来说是最高的荣誉,你——”

“林教授有和我提起,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找您讨论。”

瞧,这就是他的父亲,他永远工作无暇,甚至没有发现他们夫妻感情触礁。

夫妻一同出去?比冀双飞是吗?他是该找白轻云讨论他的未来打算。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透过岳父的告知,才知道白轻云,自己的老婆办了手机。

“我想找你谈点事,明天回公寓可以吗?”

“好。”

一样是淡淡的声调,没有任何欣喜。展鹏飞,你该死心了!

没有约定时间,只说公寓见,所以展鹏飞没有给自己时间表。

下了实习课,他到PUB喝杯酒才漫步回家。

才八点半,没料到她会这么早回家,甚至如往常穿着一件长及大腿的白色T恤,坐在客厅看电视。

“回来了!”白轻云回头看了他一眼,再瞄瞄桌上,声音嗫嚅地说。“那个……你喝一点。”

她是在示好吗?腹部滑过热液,心长出翅膀不停拍打,让他凌空,几乎。

展鹏飞端起来小啜一口,是参茶,当眼睛触及她白皙修长的腿时,黑眸深黝,流转异光。

放下茶杯,他一把抱住她,将脸埋进熟悉的香颈。全身一阵舒坦,毛细孔齐声欢呼争相与她的肌肤接触,顺着个人的yu\望。

宜到四肢交缠,他才发现……思念好深!

氤氲的浪漫高张,渐渐掩盖月光的晕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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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拥她在怀里,裸身的肌肤相贴,他居然毫无睡意,来回的抚摸她丝般的手臂,偶尔在爱极时分,会落下一、两个轻羽般的细吻。

白轻云轻咛一声,让他屏佐吸,知道受过的欢爱太多,对他们彼此的身体都有点刺激,也让她累坏,所以不想吵醒她的酣眠。

“你找我回来,做什么?”她声音慵懒,含着睡意,似乎可以拧出水来。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下意识地,她将他扰人的手臂放进怀里。这样来回的抚弄她的背,搔得有点痒。

接触她胸前的香软,他又开始蠢动。

“你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

“事……是有事!有什么事?”

白轻云放开手,试图转身面对他,“你怎么了?语无伦次的。”

顺着他的眼光,发现他的视线落在丝被滑落后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胸房上。

“啊!”一声惊呼,她拉起丝被裹住自己。“色狼!”

[和我一起去瑞士好吗?”不想要分开,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

“瑞士?”白轻云瞪大眼眸。

“我要去瑞士的医学中心进行研究,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和机会,和我一起去好吗?”

离开台湾,离开熟悉的语言?那如果……如果哪天他们又吵架,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她要去哪里避开他的怒意?

刹那间浮上的问题让她不安。

“在台湾不好吗?”

没有喜悦和与有荣焉,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印入他的眼帘。“去瑞士你一样可以念书,一样可以做你在台湾想做的任何事,我们一起去好吗?”

“可是我熟悉的人事物都在这里,那里我举目无亲。”

“不是举目无亲,我也是你的亲人啊!”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如果去了瑞士,对我的将来有多大的影响你明白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和我分享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你不要强迫我!”

强迫?

“你认为我在强迫你?”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而她是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偕而去算是强迫吗?

“你答应了吗?”

“下个月五号起程,我们可以过去再帮你申请入学。”

“你已经答应才告诉我,这是希望吗?你根本就是通知我包袱整理一下就随你上飞机。”

“我想早点告诉你,可是你一直没有回家。”

“如果你尊重我的意见,你会排除万难去告诉我,就像昨晚一样,用手机告诉我。”

“我以前要帮你办手机你一直不肯,说不爱束缚,为什么现在就愿意办?”

“不要岔开话题,我们谈的是去瑞士,不是手机。”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别去!”这句话一出口,原本火爆的沸点降到冰点。

白轻云起身穿上睡袍,走进浴室,旋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一切喧腾。

该死!他单手爬梳黑发。他妈的该死!用力槌了一记墙壁。

怎么会这样子?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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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中正机场,飞机起降频繁,他依然决定在五号搭飞机前往瑞士。

而她呢,留在台湾,甚至没有去送机,冷战中的夫妻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展现虚伪的温馨。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

展鹏飞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嗯。”接过司机手中的随身背包,他搭上手扶梯准备去检验证件。

她仍然没有来。

昨晚在她手机中的留话她没收到吗?

分离在即,她仍然在生气吗?

随着手扶梯的移动,他仍不舍的回头。没有,想念的人没有出现在机场大厅!

“小陈,少爷……少爷呢?”白轻云喘着气,向来姿态端雅的她甚少疾步行走,更遑论跑步。

“少奶奶,你怎么现在才赶到,少爷刚刚离开。”

糟糕!慢了一步。她迅速掏出纸笔,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折了几折,冲到航空公司人员面前,苦苦拜托对方帮忙。

当对方勉为其难的同意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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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是展鹏飞先生吗?”

“是,我是。有什么事吗?”他拿下刚戴上的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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