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现实
薛老太妃讲的道理,果郡王妃都能明白,只不过想起她可怜的女儿,心里实在是不平。@,
蒙家一介武将之家,还是没有了兵权的,不过是凭借一个好女婿这才有了一时的风光,当初蒙也还是个不起眼小官的时候,他们家就用尽手段哄得圣上下旨赐婚,让果郡王府不能拒绝,已经是很委屈自己女儿了,如今又闹出这等丑事。
想到女儿将来还是要嫁入这样一个没规矩的人家家里受苦,果郡王妃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
瞬间她就想到了一个出气的法子,既然这门亲事不能取消,蒙家人也动不了,那么别人呢?
那个勾引她女儿未来丈夫的烟花女子总不至于也有强硬的后台吧?动一动,就当是给蒙家的警告也好啊,免得这蒙家人把果郡王妃当软柿子捏。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薛老太妃看果郡王妃眼神闪烁,不时闪过一丝狠辣,突然就喝问起来。
果郡王妃正在盘算着用什么手段对付那个狐狸精,被薛老太妃那么一喝,不禁吓了一跳,支吾道:“没什么,我没打什么主意。”
“你我几十年婆媳,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果郡王妃轻叹一声,“心痛女儿就更要想怎样才是对女儿好,不要想着稍微对不起你的女儿,就要让对方怎么样,损人不利己。”
“是,媳妇知道了。”果郡王妃嘴里怎么说。心里却是明显的不服气的,就想着如何暗中行事,不然薛老太妃知道就成。
不就是一个卑贱的烟花女子,整治这样的卑贱之人,她只要动动小手指头,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果郡王妃的神色,薛老太妃就知道她听不进去,便道:“你找人暗中看着那个烟花女子,不要让人有机可乘,做了些什么再嫁祸于人。挑得两府结仇。”
“老太妃。这……”果郡王妃明显是不愿意了,她想要整治那个烟花女子都来不及,现在居然要照看于她,这怎么行?
薛老太妃沉下脸来:“照我的话去做。若是不做。或者说敷衍了事。日后出了什么事,等你男人回来,你自己向他交代。”
“是。老太妃。”眼看着薛老太妃又要震怒,果郡王妃不敢在说什么,只能应下来。
薛老太妃根本不放心果郡王妃的行事,又暗中吩咐了辛妈妈几句,让辛妈妈留意些。
接着她就有些疲惫的捏捏眉心,真是累啊,年轻时多少大风大浪都没有这段时间这样累,看似平静的府邸却比什么时候都凶险。
她从年轻到现在,经历了多少风浪,都能闯过来,也不是她智谋多高,也就是比旁人多感觉到了一分危险的气息,开始就躲过了。
而这次,看似平静的朝堂却波涛涌动,有无形的手在拨弄,每当朝堂无事,朝局要稳定下来之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大事发生,看似无关紧要,毫无联系。
只是她细细琢磨下来,千头万绪却似乎都跟定王府联系上。
这时间不会有那么多巧合,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说起来,她的确做错了一点,临老还想着多结一份善缘,照拂一下晚辈,种一个善果。
对方根本就不是善于之辈,她早就知道,不过想着聪明人会做聪明事,不说知恩图报至少不会损人利己。
可是有一件事她忘记了,但凡聪明人,尤其是爬上高位的聪明人,自然是不满足于现状的,总会想着再往上走一走。
既然是要往上走,最快的捷径莫过于踩着别人往上走,利用一切能够利用之辈。
当初真不该由着果郡王妃胡闹,怂恿着李氏想要跟蒙家结亲,结果却把自己套了进去,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想要撇清关系其实也很难了。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要按果郡王妃说的,索性就把事情给闹大了,若是能将这门亲事闹掉岂不是更好?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对方如此百般算计得来的亲事,就算不成,也不会由着她们弄坏自己的名声。
看看那些之前想要对付定王府的最后都什么下场,远的就不提,近的来说,就洪道台家,儿子被当街打死,本来舆论都偏向洪道台,可到了最后,凶手硬是被判无罪。
听说还是洪家自己承认的,儿子是顽疾突发而死,与人无尤。
这种话随相信?就算洪家儿子真有什么病,也是被人打了才并非的,洪家开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是善男信女,口风改得如此之快,只怕这背后还有什么。
如今果郡王府跟洪家的情况其实差不多,都是先占着理,可是若是果郡王府占着理,就是蒙家有错了,蒙家能看着别人败坏自己的名声而无动于衷?哪怕是为了自保,他们也会做什么。
所以必须阻止果郡王妃胡来,以果郡王妃那点手段,怎么够人家斗?
……
而此时的蒙广,就那么被逐出家门,一下子就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还是他的奶娘不忍心,偷偷拿了十多两的私房钱给他,说让他要么在外头找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要么干脆租间小屋子住,等过两日夫人气消了就好了。
当时奶娘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好心好意劝说。
可是蒙广心里明白,如今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母亲的气不会那么容易就消,就算母亲气消了,还有二姐姐呢?二姐姐跟他不是一个母亲生,彼此也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允许他跟月儿来往坏了蒙家名声,进而连累到她自己的。
但是想起心爱额女子。蒙广心里又是一阵不忍,只觉得怎么都不能辜负了美人情。
就这么着,他最终还是又去了碧波楼,不敢告诉水中月实情,只说自己有点事,近日可能没空来看她了。
水中月自然不会怀疑,依依不舍了一番。
送走蒙广。
水中月回到独住的小院中,她这样当红的花魁,有自己独住的小院落。
半晌之后,才看到她的丫鬟小梦一脸委屈的回来。
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问出了小梦的一肚子委屈。原来是跟隔壁另一个姐妹绮红的丫鬟斗了几句嘴。受了点委屈。
说起来,这水中月比绮红晚进这碧波楼几个月,之前的花魁早有隐退之意,楼里的花妈妈将绮红视为新一任花魁接班人。有意的培养。很少让她出来露面。为的就是一出场就能够惊艳四方。
结果她来了之后,花妈妈觉得她更有潜力,更值得培养。一个楼里只能有一个花魁,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对此,她还颇为觉得对不起绮红,但绮红却不以为意,都是轮流风尘的苦命女子,又在一个楼里,有缘成为姐妹,自然是要相互照应的。
什么花魁不花魁的,虚名而已,何必为了这点虚名相互为难?
为着这个,水中月颇为敬重绮红,两人感情自然深厚。
只是这绮红身边的丫鬟小平颇有些厉害,总是替她们家的姑娘打抱不平,有些牙尖嘴利,这绮红常常为此觉得抱歉。
但小平年纪小,绮红性子绵软,也不好太过责怪一个忠心的丫鬟。
水中月也觉得小平不过孝子,没必要计较太多,就是她身边的小梦经常跟小平斗争,小丫头也就是如此。
她和绮红都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笑置之。
现在看小梦的样子,水中月不由得笑道:“小梦,你看,你都快要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平斗嘴,你们年龄差不多,也该做好姐妹才是。”
“小姐……”小梦跺着脚,埋怨道,“我跟小平才不是好姐妹呢。”
“怎么不是好姐妹,我跟绮红是好姐妹,你们就更应该做好姐妹。”水中月摸了摸小梦的头,温柔一笑,“都是女子,就该好好相处,守望相助。”
“小姐……那个绮红根本就没有把小姐当姐妹看。”小梦忍不住说道。
“小梦,怎么这样说呢?”水中月板起了脸,“这话就算在人后说说也很过分,若是让人听见就更不得了了,绮红姐姐是在和气不过的好人了,不许你这样说。”
“小姐,我不是乱说的,你都不知道,小平说了些什么。”小梦显然很是为水中月感到不平。
“小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平年纪比你小一岁,有口无心的,就算说错了什么,也不要太过计较了。”水中月又是温柔一笑,“都是姐妹,又是邻居,更不要计较太多。”
“小姐,小平说你笨,说你傻呢。”小梦急得有跺了一次脚。
水中月一笑置之,“我还当什么呢,我不也经常说你傻丫头?就为了这样一句话,就气成这样,多不值得,都说了小平有口无心的。“
“小平不是玩笑的,她说你跟蒙公子的事,说你傻,说你自己傻就算了,可千万别害人害己。”小梦终于忍不住将小平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小平说,就算身处青楼,也要洁身自好,她们虽沦落风尘,却还是比别家的姑娘幸运,花妈妈并不刻薄,也不逼她们出卖自己,她们有选择的。
既然能选择,为何不选一个适合自己的?
偏偏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勾引那样的豪门公子,还说什么两情相悦,那样的公子是她们这样的女子配得上的么?
蒙公子已然订亲了,对方是王府的金枝玉叶,蒙公子等于是有妇之夫。
这样跟蒙公子两情相悦,将人家的未婚妻置于何地?
燕城里有规矩的大户人家都不会允许子弟未成亲先纳妾,更别说跟风尘女子有瓜葛。
若是让果郡王府知道了此事,必然要上门来找麻烦,人家是堂堂王府,小小一个碧波楼如何能抵挡?
就算人家不找麻烦,这样做也不厚道。
小梦听了这些话,自然替自己家小姐不平,就跟小平争执了几句,说不过小平,加上这事也是瞒着花妈妈的,怕人听见了麻烦,只能委委屈屈的回来了。
水中月听了小梦的话,不由得呆住了。
这些话不像是小平一个孝子能说出来的,只怕是她的主子绮红说的。
难道在绮红的眼中,她居然是如此一个不要脸之人么?
水中月心中委屈极了,她跟蒙公子是真心相爱的,虽说知道蒙公子已经有未婚妻了,但是她们这等身份的女子,难道还能指望清清白白做人媳妇不成?
多数也是做人妾侍的,绮红自己就跟一个年轻的富商打得火热,那富商别说妻子了,妾侍都好几个,难道她这样就不过分?
有心想要去问问绮红,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从进碧波楼开始,这绮红就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就为了小丫鬟间几句斗嘴,就找绮红质问,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并且,若是误会一彻好,若是绮红真是那样的意思,说破了,彼此脸上都不好看,日后更难相处,左右邻居,有事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不好。
水中月告诉自己,就当只是小丫鬟乱说,但是不知道为何,小梦说的那些话时时在她脑中盘旋着。
加上这几日,蒙广也不能来见她,让她不由得胡思乱想了几分。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借着到绮红院子里串门之际,在将小平,小梦都打发出去,说是要跟绮红单独说些悄悄话,然后就慢慢聊起了个人对心目中良人的看法。
先是谈绮红自己的,她就问道:“姐姐,妹妹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绮红一笑:“你我姐妹,有什么当不当的,有话尽管说。”
水中月这才道:“追求姐姐的世家公子,风流才子和气多,姐姐为何就选中了贾公子?姐姐别误会,我不是说贾公子不好,就是……就是他已经有多个妻妾了。”
绮红丝毫不介意的道:“妹妹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楼里许多姐妹都问过,不过妹妹比她们委婉多了,说是贾公子商贾,一身铜臭味,比不上名门公子风流俊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