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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医院寄来的鉴定收当下,他的心表可以用震怒来形容。
她应该知道,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也不至于残忍地要求她拿掉孩子,事实是他在发生一夜情的当下就说过愿意对她负起责任,即使还不爱,他也会试着努力去爱,因为两人的交情不同一般,这些她明明知道。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又呕又气!
论才貌、比家世,他哪里比不上谭景闳?就算他曾经“匪类”过,也早已改邪归正,何况对方都已经死会,他可是活跳跳的活会,为什么就不想向他坦诚一切,试着爱他,让儿子有机会同时拥有本该属于他的爸爸、妈妈?
只要她肯试,他愿意展开双臂拥抱她,真的。
不是什么该死的怜悯,他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是,他也知道很突然,但就和当初突然想和她做朋友一样,他很突然地在发现她是儿子的老妈之后,更突然地发现自己聊了生气还有点开心,每天在办公室盯着她的时间比忙工作的时间多得多,越看赵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老天早早就把最好的女人摆在自己面前,为什么他舍近求远,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把放在天空的视线移回正常人的角度,现在才发现她有多美好?
也不是,或许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他不肯承认。
当她和谭景闳相恋,不再凡事将自己摆在第一,他很闷;当她为了男友的要求选择和他连朋友都不做,他痛苦到一个人喝酒哭了,那之后,他数不清自己有几回反射性地拔出她的电话,却总在铃声响起前及时挂断,只为了不想让她有丝毫为难。
他希望她幸福,如果别的男人办不到,由他来也可以,只要她愿意就行。
在游乐园撞见她蹲在墙角悲伤痛哭的当下,他的心跟着被拧成一团,头一回有了这样的想法。
所以他强势逼她离开谭景闳,来到自己身边,他试着让她看见更加成熟稳重、已能独当一面的自己,希望能让她将感情移转到自己身上来。
当年年轻气盛,自以为一眼就能认定一人,说过一辈子和她都只可能是纯朋友,让他有些难下台阶,可是只要她有些反应,哪怕只是随口说说觉得他也是不错的结婚对象,他马上就会展开攻势。
可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依然以纯朋友的自然态度对他,像是除了谭景闳谁都不要,因为太沮丧了,那天他才会脱口而出干脆迎合父母意愿随便娶妻生子算了。
所以知道两人之间多了个安安,他真的又惊又喜。
他三天两头带着儿子来公司,除了心疼她为了“帮”他而见不到儿子,想让她有多点时间和儿子相处外,也为了展现自己真的会是个好爸爸,让以前不曾想过“奉子成婚”的她,至少现在可以多想想和他之间的可能性。
可是,听她刚刚说了什么?居然叫他与其费心思去找孩子的生母,不如快点去找他的真命天女?
就这么急着把他推往别的女人怀里,连一丁点的舍不得都没有?
哼,他偏不要!
活到三十几岁,还是头一回被女人激起熊熊斗志,不把她放在谭景闳身上的那颗心抢过来,让她今后心里、眼里只准有他一个,心甘情愿做他的妻,他就不叫苏亦耘!
第10章(1)
邹丹菱望着镜中的自己,明明在床上躺上了一夜,却挂着一双熊猫眼,粉一层又一层地往上叠,好不容易才遮住那夸张的黑影。
“唉,真不想去上班……”
她沮丧地趴在化妆台前,哀声又叹气。
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她日复一日偷偷凝望着苏亦耘,只盼他多看自己一眼,多喜欢自己一点。
现在她才知道,被他多看几眼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这阵子她忽然发现,他很喜欢盯着自己看,问他看什么?他竟然理直气壮地说喜欢看美丽的事物来构思,整间办公室就她最美,所以只能盯着她想事情。
听听看,这是什么怪论调?
换作是别人当差,肯定以为董事长看上小秘书,喜欢的人心花怒放,不喜欢的人就可以直接当成职场性骚扰了。
不到性骚扰那么严重?不,非常严重!
要知道,苏亦耘那双眼随便一扫都像在放电,加上唇角上扬十五度的迷人微笑,每回一不小心抬眼对上,总上她一阵目眩神迷,无论来几次都没有免疫力,害她整天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揍冒着爱心眼飞扑过去,成为天下第一大笑话。
长期压抑的结果,就是昨晚大爆发,害她一夜睡睡醒醒和,不断作着和他缠绵的春梦,结果醒来就成了这样。
怎么办?她又开始忍不酌想长此以往,他会有对她日久生情的一天。
但是彼此相识的时间还不够久吗?都久到蹦出个这么大的儿子,他也不曾爱过她一丝一毫。
他对她真的很好,但就只是基于朋友情谊,他想要的是林嘉蓉那样的女人,她和对方从头顶到脚趾没有任何一丁点相像,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真命天女。
对他而言,日复一日加深的是友情,对她而言,却是锥心刺骨的爱意。
他或许是将她当成家人般越来越失去朋友分际,却不明白待她越亲密,越是令她心痛得无法自己。
“唉!”
她叹口气,拎起皮包,结果还是搭上公车,乖乖来到他身边。
“早。”
打开办公室大门,听见他活力十足的招呼声,看见站在办公桌前的他神采奕奕的模样,邹丹菱明白,她是宁愿如此自虐地待在他身边,也好过永远不见。
“早,喏,你的热茶。”
她努力维持和平常一样的笑脸,边说边走到他身边,将自己在家里事先冲泡好装进保温壶的热茶交给他。
只因为他说爱喝她亲手冲泡的普洱茶,就是和在公司冲泡的不同,特别好喝。
明明从茶叶到冲茶水都没什么特别,完全是他个人的奇怪感觉,她一样不辞辛苦,每天早起煮水泡茶,就为了看他饮茶时满足的笑容。
“谢谢。”他接过,可不像平日马上喝一口,而是直接往桌上搁着。
“不好意思,今天公车拖班,迟到了六——”
邹丹菱瞬间屏息。
“对不起,借我抱一下。”苏亦耘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与反抗的机会,先抱再说。
他忍太久了,忍到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普通厉害,居然能天天对着自己爱到发狂的女人却只是看着,只有在梦里才敢随心所欲。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
明明他每天都很努力在对邹丹菱放电,还拿孩子当借口找她吃饭、看电影、出游,连三人一组的可爱亲子装他都豁出去买来穿,自认为暗示已经很明显,她却像老僧入定,一点反应也没有。
是怎样?难道要他拿着谭景闳的照片去整形才有救?
“亦耘,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突然收紧双臂,像想将她融入体内一样,连喘气的空间都不留,她只能赶紧出声提醒。
“抱歉。”他放松,却没打算放手。
“发生什么事了?”
被他突然抱住不是头一遭,不到难以理解的地步,而且这通常代表他被什么事困住,需要她的安慰与支持。
“我和家人商量后作了决定,找不到安安生母就不找了,我们会循法律途径尽快为安安申报户口,近期内我也会从相亲对象里挑选适合的结婚人选,为安安找个新妈妈,安定下来,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
邹丹菱听完,整个人僵住。
怎么会这样?
就是为了阻止他“盲婚”,她才忍痛让孩子浮出台面当他的最佳借口,结果怎么反而促成了他决定更快完成婚姻大事?
“……有这么急吗?”她好不容易才从惊愕中寻回思考能力,连忙以朋友的关心口吻说:“我看安安在你身边过得很好,一点也不在乎没有妈妈陪在身边,根本没必要急着帮他找新妈妈。”
“哪有孩子被母亲抛弃了会一点都不在乎?”他早打算好要故意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