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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他们甚至谈不上认识,她就拜托他替她找房子,实在是强人所难。

不过……她真的想去一个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想清楚以后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雷佑桦?

他绝情的拒绝伤透她的心,每回想一次都教她心痛难当,痛得忘记如何呼吸。即使她明了这些都是她自找的,自以为可藉着肉体关系令两人的关系有所转变,她还是没办法承受这份痛。

文华乐点点头。“没问题。我的朋友说本来的租户突然离开了,所以房子是空着的,你可以安心住下来。”

“真的?”她倏地两眸睁大,不敢相信事情会如此顺利。

莫非是上天见她太可怜,给她一点补偿?

“真的。”文华乐道。虽说他也觉得奇怪,不过既然他那位当律师的朋友答允了,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太好了。”她当下松了一口气。

刚才跟母亲通电话,她以考试结束、决定独自旅行为由,母亲并没有追问,只叮嘱在外地要小心照顾自己。

“不过……”他禁不住询问,“你怎么会相信我?说不定我是坏人,会对你不轨。”

他很好奇,她怎么认定他一定会帮忙?

闻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直觉吧……我觉得你是好人,一定会帮我。而且,要对我不轨……你已经有过这样的机会,不是吗?”他可以趁她昏迷的时候为所欲为,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足以证明他是个好人。

“呵,的确如此。”文华乐忍不住轻笑。他现在才想装模作样说自己是坏人,的确晚了点。

大概是被他轻松的语气感染,她脸上的阴霾刹那间一扫而空,露齿轻笑。“嗯,太晚了。”

文华乐因为她的笑靥看呆了。“呃……你……吃过饭以后,我带你去找我的朋友拿鍮匙,之后带你去看房子,好吗?”他是怎么了?竟为一个比他年轻十岁的小女生结巴?

“嗯。”她点头。

服务生正好送来餐点,两人边吃边聊。

康柔这才知道文华乐是一名会计师,并开设了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想到因为她的关系使他不得不丢下公司的事务,她便满心抱歉。

“唉,你不要再道歉了。”文华乐已经数不清她道歉的次数。“其实是我自己偷懒,不想回公司。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让我可以不用对着那些数字。”

“嗯。”因为他的说法,她又一次笑了出来,随即愣住了。

她的心,尽管仍旧疼痛,却也生出了淡淡的释然。到底是伤心到尽头的副作用,抑或是她真的接受自己被彻底拒绝?

康柔搭乘文华乐的车,没多久便来到他朋友工作的地方。跟对方聊了几句以后,她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钥匙。

两人又一次坐进车里,康柔对于房子主人的爽直态度很有好感。

“那位夏小姐人很好喔。”她道。“是你的女朋友吗?”刚才见他们两人亲昵的对话,她不由得往这方面想。

“不不不!”文华乐急忙否认。“我跟她只是很好的朋友,别无其他!她可是有男朋友……该说老公……总之,我们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话说出口以后,他又为自己如此急于澄清诧异极了。再怎么说,康柔只是意外认识,绝对谈不上是朋友,他却有点介意她对他的看法……

“是这样啊。”康柔虚应一句。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爱八卦的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有空隙回想昨晚的事,于是拿别人的私事当话题。

雷佑桦于她而言,几乎等同她的全部。从她有认知以来,他一直都是她憧憬的对象。小时候的她懵懂无知,不清楚这便是男女情爱,单纯地希望能永远与他在一起,却也喜欢和雷佑楠玩乐,进而说出想与他结婚的论调。但随着日渐长大,她发现自己真正心系的人是雷佑桦,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左右她的心情。他高兴时,她会跟着高兴;倘若他难过,她也为此难受。

她喜欢他多于自己,全然忘了他不曾对她动心。

在他心中,她只是妹妹、他弟弟的未婚妻,就算她付再多真情,甚至献上了身体,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男人真的可以将性和爱分得那么清楚吗?

事到如今,她继续深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他的道歉比任何拒绝的言词都更为伤人,也只能说要不是她先勾引他,哪可能导致昨晚的失控?

她是可以向父母哭诉被他欺负了,逼迫他负责、和她结婚,可是她依然得不到他的心。

他,终究不爱她。

一直以为他是不坦率面对情感的人,其实她不也是?死心不息地认定终有一天会让他顽固的心融化,承认他是爱她的,却不知道她跟他同样顽固。

擅自认定他喜欢她,坚持等待守候,为了他变得愚钝,目光狭隘得只集中在他身上。

终于,他开口表明只视她为妹妹……

“康小姐?”文华乐蓦地开口叫唤。

“呃?”她回神,望一眼已为她打开车门的他。“到了?”

“是的。”一路上,他见她低头沉思,也没有开口跟她谈话。她凝思的侧脸轮廓有种典雅的美丽,让他不时分神看她。

“不好意思。”她下了车,跟着他走进公寓。

第5章(2)

开了门,她立刻喜欢上这房子。虽然跟她本来的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可是她觉得这种小巧很可爱。

“看来你颇喜欢这儿。”文华乐望见她的表情,于是说。

她点点头。“嗯,很喜欢。”

眼见她已经在里头东摸摸、西碰碰,文华乐明白是自己功成身退的时候,只是……不知怎地,心底隐隐浮现了一丝不舍。

“我想……我该走了。”最终,他如此说。“你有屋主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她说。”

“我会的。”她回头看他,下一秒,她续道:“你觉得……要是我再拜托你帮我一个忙,会不会太过分?”

“咦?什、什么事?”文华乐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这意思是他们可以有更深一层的羁绊吗?

对此,他不禁产生了些许期盼。

雷佑桦承认自己的自制力比小学生还不如。

这几天,他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出来的时间,然而当夜幕低垂,思绪却格外地清晰,身处寂静的办公室,目光虽然落在文件上,心思却围着康柔打转。他在隔天打电话给她,她并没有接听。致电她家,得到的回应是她旅行去了。就是说,她终于死心了?

明知不该触碰,他却放任她待在身边;明了不应让她有所期待,却管不住关心她的举动;清楚自己不可能成为她的幸福,竟纵容自己迷失于yu/望漩涡中。

当他终于得到了她,却也不得不伤害她,狠心地告诉她,他即使拥抱她、亲吻她,当中并不涉及半点爱情。

放任yu/望支配身体,将她据为己有,让她迷信是两情相悦……他怎能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他反覆提醒自己,不可以对她存有半点私心,然而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可人、对他纯然的憧憬,还是戳中了心底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即使她比他年轻七岁,那道娇小的身影却霸道地占据他的心,让他从此看不见她以外的人和事。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法子与她相守,成为她的倚靠。

为了最心爱的她,他拚命想凑合她与弟弟,即使她嫁予别人教他被嫉妒啃蚀得体无完肤,他惟有独自咬牙忍受。

他并不需要别人的谅解,只要她能得到幸福,就算他被视作罪人也无所谓。

纵然有了这样的认知,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她对他的爱像毒物,明知沾上会丧命,偏偏他无视危险,放任自己沉沦于情海。多年来,理智与感情互相角力,纵然理性始终压住情感,但是早已处于崩溃边缘的关系终于崩塌了。

数天来,他不时忆起拥抱她的美好滋味。

即使他早已想像过无数次占有她的情况,可是真实占有时的欢快淋漓,绝对是无可比拟的。挥之不去的快/感萦绕心间,让他想紧紧地抱住她,确切地感受她的体温,吐露一直埋藏心底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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