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拳打脚踢
秋日急着救人，心情也非常不好，冲着凤红玉怒青着脸：“妖女！你快给让开！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凤红玉一声冷笑：“妖女？那好！若你真想他死的话，你就走！”
身子往侧一闪，将门让开。
秋日抱着顾倾城就冲了出去，不过片刻便又冲了回来，一脸惊诧，又带期盼的道：“凤……凤当家的，你的意思是，你能救王爷？”
凤红玉淡淡一声：“你不是走了么？”
“不走了不走了！只要凤当家的能救王爷，我秋日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凤当家的！”
秋日压着暴燥，低声下气的相求。
凤红玉挑眉：“妖女？”
秋日立即回道：“不是不是！凤当家的慈悲为怀，绝对不是什么妖女！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才是！”
只要能救王爷，哪怕是开天辟地救世主，他也照样敢说。
凤红玉弯唇：“你进去，将他放在床上。床头暗格里，第三个瓶子是解药。”
“好好好！我这就去！”
秋日松口气，又紧跟着嘴角暗抽，抱着顾倾城直奔床里，又打开床头，果然发现里面有好几个瓶子。
可是……秋日抓耳挠腮想要跳脚骂娘了。
“凤当家的，这里面有好多瓶子，到底哪个才是？”
妈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耍人玩有意思么？
秋日怒极，差点就要忍不住，挥拳打人。
可回头一看她……的肚子，心头的怒，终于又忍住。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凤红玉即便再不是个东西，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王爷的根苗苗。
“第三个！”
凤红玉靠在门边，淡淡指引着。
秋日吸一口气，快速又问：“从哪边数第三个？”
凤红玉没有应声，却是直接来到了近前，凉凉道：“这个，得看你要如何选择了！这些个瓶子里面，一半是解药，一半是毒药。你若选的对，是他命不该绝，老天不收他。可若选得不对，也不过就赔上他一条性命而已！”
转身，出了房。
一颗心，说不出的复杂，难辩。
顾倾城，我凤红玉能做到如此，已经对你是格外开恩了吧？
灭寨之仇不可不报，可救命之恩，也同样恩同再造。
而这一次，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了！
这之后，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若有命活着，我给你生孩子，你若没命活着，让你孩子，也一起陪着你去吧！
凤红玉心狠，手段也狠。她不止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更狠！
而眼下，正值隆冬腊月，遍地森寒。
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自有一股天地苍茫之感。
凤红玉出来，身上并没有披着寒衣，不过一会，就冷得浑身发凉。
可是，她却不想回去。
伸手摸着已经是怀孕七个月的肚子，脑中不断想过的，居然是顾倾城那张脸。
有欢喜的，讨好的，卑微的，自信的，阳光的……还有，明知那碗里有毒，竟是眼睛都不眨的吃了下去！
顾倾城，顾倾城！
你，真是我这一世的冤家么？
当日抢了你强行洞房，是我不对，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这一切后果？
而如此说起来，这灭寨之仇，其实有一半，是应该算在她自己身上的……
“兔子……”
她呢喃一声，仿佛又看到她曾经的兄弟，满脸是血。
心间一阵难受，她下意识便挥了一拳出去，却因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地。
心中一声苦笑。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一点内力都没有恢复。
“你是谁？怎么跌在雪里也不起来？”
眼前一个圆圆的脑袋忽然凑过来好奇的说着，凤红玉愣了一下，急忙起身，这才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站在她面前，好奇的看着她。
眉眼依稀与顾倾城长得有些相像，粉雕玉琢的极是可爱。
这是谁的孩子？
凤红玉拍了拍身上的雪，起身道：“那你又是谁？这大雪的天，怎么不在房里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
居高临下看着他，不知为何，凤红玉莫名的厌恶这个孩子，是因为长得太像顾倾城吗？
她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小男孩小跑两步，拦到面前，高傲的抬着小下巴，看着她道：“喂！你是不是就是父王在外面带回来的野女人？我娘说了，你是坏人！你是专门勾引别人男人的女妖精！”
小小的年纪，这咬字倒是清楚！
凤红玉皱起眉，“你父王是谁？”
“哼！你这个坏女人！你是个女妖精！我不告诉你！你连我父王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在我父王的府里？”
小男孩很是防备着她，便到底也是个孩子，三言两语便漏了馅。
凤红玉冷笑一声，果然啊！
“你父王，是顾倾城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惊讶的瞪大眼睛，警惕的上下打量着她，忽的恍然大悟，像只发怒的小豹子一般的叫着道：“原来，你真的是坏女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肯定是坏女人５女人！你就是来跟我娘亲抢父王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凶猛的一头撞了过来。
凤红玉猝不及防的便被他撞在身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她脸色一白，一屁股跌坐在地。那小男孩却仍旧不放过她，嘴里一边叫着，一边用力的脚踢着她。
凤红玉起不来身子，只好用力护着自己的肚子，心头万般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费尽心力抢来的男人，原以为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却谁知道，竟是一场噩梦！
家园没了，寨子毁了，那些昔日里疼她护她尊她宠她的弟兄们，个个都死不瞑目，她却还在这里，要为自己的灭寨仇人生孩子！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没了内力的她，连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都避不过。
她也更没想到，她凤红玉一世英名，劫富济贫，杀人射马从不手软的一代女巾帼，也竟会落到这种地步！
落在身上的拳脚，如雨点一般密集，她却渐渐的没了知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肚子，她的肚子……
“昱儿！够了！”
忽然的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顾倾城刚刚解了毒便一路追了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
顿时，就气得脸色铁青，眉色凌厉！
大踏步冲过来，一把将那个叫昱儿的男孩拉开，俯身抱起凤红玉，却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弱如游丝。
“玉儿，玉儿！你怎么样？”
他急声喊着，向来光风霁月，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眼底，全是抑不住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