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假堕落，真痛苦（2）
我不得不承认，在杭迹眼里，我连哥们都算不上！
一位保洁阿姨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低声说：“姑娘，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
我说：“阿姨，你误会了，我朋友都是斯文人。”
保洁阿姨不再多说，只是摇摇头，就走开了。
我想，也难怪保洁阿姨会误会，镜子里的我，泪流满面，双眼通红，额前的碎发不知道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混在了一起……活像一个刚被摧残过的失足少女。
冲了下脸，又把头发重新理了下。对着镜子，我细心琢磨了半天，认为没有任何地方看上去有半点弃妇的影子，才走出了卫生间。
推开包间门的时候，里面一片莺莺燕燕，风格各异的漂亮姑娘站了一大排，活像古代的佳丽在等候皇帝挑选临幸。
我一声不吭，准备悄悄地退出这个世界，却意外地看见袁少冲我招手！丫，原来我没走错！原来我真的很傻很天真，不是他们不玩，只是时间没到而已。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出来得匆忙，没带钱包，我想我至少得问袁少要两块钱坐车。
刚往前走两步，腰间突然一紧，一个家伙拦腰抱住了我：“我就要这个。”
我一惊，本能的就要挣扎，却压根只是徒劳，惊慌之际，眼神触到了杭迹，他正冷冷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喝酒。
“飞仔，你丫喝醉了么？你的妞儿在那边！这可是我女朋友！”袁少说着把飞仔往姑娘堆里推，一只手拉住我。
飞仔？我想，我命里可能和“飞”字犯冲。
飞仔却依然死死圈住我不放：“得了，我可听说了，这丫头是跟肖东一起来的。”
袁少瞥了一眼先前下楼的两个家伙，无奈地说：“阿东的女人你也碰？”
飞仔嘿嘿一笑：“阿东的老婆我一定不会碰，不过……这种丫头，大家都能玩。”
我想，我真被肖东害死了。我又看了杭迹一眼，他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中间的位子上。
那就堕落吧！我突然有一种疯狂的恋头，就在杭迹面前堕落！我不再挣扎，任由飞仔把我往外拖。
还没出门，飞仔的身体突然往前一冲，我的身体也随着惯性往前冲去，撞上门前，却被拉了回来，袁少紧紧握住我的肩膀。
飞仔直接“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把手上，疼得蹲在地上起不来，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沉闷的呼痛声。
我害怕地抓住袁少的手掌，紧张地看着飞仔蜷在地上的身体。
就在我担心飞仔还能不能站起来的时候，飞仔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你想死啊？”飞仔吼叫着，嗓门太响，我顿时心惊肉跳。
他脑门上已经卡破了，不断地有血流下来，配上他一副狰狞的表情，活像一个凶神恶煞的恶鬼。
忙着挑姑娘的那帮家伙终于注意到我们的动静，过来劝架。
“怎么了，自己兄弟！”有人拉住袁少。
飞仔抹了一把额头，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立刻像是斗牛场上被红色刺激的公牛，咆哮着，挥着拳头就上来了。
袁少被一拳击打在地，半边脸颊立时红了，嘴角似乎也破了，有丝丝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
我想拉住袁少，可是他大约也是被刺激疯了。此时此刻，我才发现，男人是多么好斗的动物。简直越打越兴奋。闻到点血腥味，就好比打了亢奋剂一般。
两人完全扭打到了一起，旁边劝架的几个家伙，大约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说了几句见没什么用，干脆退在一边，直接观战了。
我犹豫了一下，走到杭迹跟前，说：“宋大少，这种情况，您就不打算过问么？”
杭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很快，目光重新落到手里的酒杯上。我想，我确实不了解杭迹，原来他可以冷血成这样……
我颓废地在沙发上坐下，准备等战斗结束。毕竟，这场战斗是因我而起的！
我认真的观看着这场战斗，心里忍不住担心，待会袁少会不会需要我把他拖到医院……好在袁少渐渐占了上风的，而且优势越来越明显！
我觉得飞仔是自取其辱型的，看着袁少一拳拳击打在飞仔身上，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劝阻一下，毕竟出了事，大家都麻烦。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袁少已经被杭迹拉开了：“够了！”
杭迹的声音冷酷偏执，我想也许他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杭迹，或许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飞仔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地不服，却被杭迹一下捏住了手腕。我坐在杭迹的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飞仔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丝忌惮。
包厢里恢复了平静，喝酒的继续喝酒，聊天的继续聊天，陆续有人带着姑娘出了包间。
我扶着袁少在沙发上坐下，“你没事吧？”
袁少笑了笑，露出一嘴白牙，在灯光的映衬下，炫目得过分。我突然有点恍惚，年少时的杭迹，笑容也是这样的……
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说：“去你家吧！”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这小子不会借着帮我打一架的由头，就要逼着我以身相许吧！
见我一脸窘相，他突然乐了：“逗你玩呢！扶我出去。”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扶着袁少往外走。看来保洁阿姨说得没错，这种地方我真的玩不起。
我们走到外面，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手机却早黑了，屏幕上两道长长的裂痕，明显是刚刚恶战的结果。
“手机借我一下。”
我赶紧掏出手机递了过去。他拿了手机，打了电话让人来接他。
还我手机的时候，他问：“你认识宋迹？”
我一愣，说：“不认识。”
“那你那么玩命喝酒干什么？”
我说：“酒瘾来了，我的江湖绰号叫做千杯不醉！”
他盯着我，似乎不相信，看了又看，最后笑了起来。我也笑了起来。
他又问：“你还不回去么，真想去我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