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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么这么爱记仇,你偷戳我一刀,我也偷刺你一下,扯平就算了嘛。」钟熙耘嘿嘿一笑。

「哪里算扯平?你跟姜总裁有暧昧,却连我也瞒,真不够意思,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酆畋感叹着。

「我不是瞒你,我跟他真的不是那回事啦。」钟熙纭讨饶的举双手发誓。「拜托别再提这件事了,我觉得好烦。」

「为什么烦?」察觉到她是真的困扰,酆畋收起嬉闹态度。「是烦恼他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却喜欢他吗?」

「不是,那是以前的事了……」

「所以你以前的确喜欢他?」

第2章(2)

呃,她居然自己说溜嘴了,小脑袋奋力猛摇。「没有没有没有,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老朋友。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先去忙喔……」她心虚的放下便当就跑。

说真的,她不想提起没结果的初恋,同事们这么闹,她不生气,只是感到惆怅。

当年,学长突然不再来上学,她去跟他的同学打听,才知道他竟悄悄的出国移民了,他的师长、同学、友人都知道这事,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后来,他写信回台湾来,一样人人都有信,除了她。

他没有给她只字词组,她拥有的,只是一些他过去教她写习题的纸张,她将它们珍惜的收在一个纸盒里,有整整一个月,她看到盒子就哭。

她想,这是他对她说「我不喜欢你」的方式吧?比较婉转,但同样伤人。

那为何要吻她?为何要在师长来追他们时,保护她?为什么要用最决绝的方式消失,却留给她最美好的回忆?

这份矛盾的温柔,让她迷惑好久,想不透他为何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他无法响应她的感情,给予她的补偿?可是再怎么温柔,也是一种拒绝——她爱上他,他却不爱她。

但她始终没有扔掉那些习题纸,它们是他对她的感情唯一有过的响应。她最后还是说服自己死心,让自己学着遗忘他,让日子渐渐冲淡对他的感情,多年后意外相逢之际,她只当他是个老朋友。

即便,当他坦承他曾试图联系她,她有一瞬被勾起某种迷乱怦然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会淡忘的……

午后,钟熙耘又请假,再接再厉的带着探病的水果来到市区医院,在病房外碰到他的秘书,金发的安琪。

「总裁现在需要休息,不见任何人。我会转告他,你来过。」安琪婉拒她的探视。

「我不会待太久,只是想看看他的状况……」

「他没事,轻微擦伤而已,医师坚持要他住院观察,明天就会出院了。」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我想跟他说声谢谢。」感到对方对自己的防备,钟熙纭不明所以,只能好声好气的请求着。

安琪露出公事化的笑容。「钟小姐,虽然我们总裁昨天去过贵电台,但他和你只是一面之缘,我有职责在身,不能让人随意打扰总裁。」

「呃,其实总裁认识我的。」

「哦?请问你是……?」

昨天车祸发生时,安琪正在便利商店里购物,听到巨响才跑出来,当时现场一团乱,她没留意到钟熙纭,还以为她也是听到声响,跑出来关切,后来才知道堂哥私下约这小女人见面。

她追问对方身份,堂哥说是他学妹,学妹?她不太相信,但要说堂哥跟这其貌不扬的瘦小女人有什么暧昧,实在怎么看也不像。

「我是他以前的学妹。」

果真只是学妹吗?安琪打量着对方坦然的神情,稍微安心了点。

「好吧,你跟我进来。」安琪推开单人病房的门,钟熙耘赶紧抱着橘子跟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单人病房,好奇的四处张望,房内已堆满访客送的鲜花和礼物,宽敞舒适的空间几乎显得有点狭窄,病房门口和病床间有道屏风相隔,她抱着沉重的水果篮,得小心翼翼的找路走。

安琪已经快步绕到屏风后,问道:「你好点了没?」

钟熙纭听到学长低沉的回答,似乎精神不错。「已经好多了。你可以去办出院了。」

「别急嘛,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到明天,你再多休息一下。你饿了吧?我给你买了热粥,来,我喂你,张嘴,啊——」

钟熙纭尴尬的听着亲热的声音,她是不是该回避?她以为安琪只是他的秘书,但两人听起来好像……关系匪浅?她默默的腹诽起来,他昨天还一副遍寻她不着的惆怅模样呢,明明就不寂寞嘛,真会演。

就听他冷酷的回了句英文,她听不懂,显然是严词拒绝,因为安琪很委屈的说:「人家是好意,你干么这么凶,说什么人家碰到你的床就要被开除……啊,对了,钟小姐要见你——」

安琪从屏风后探头出来,示意钟熙耘过去。

钟熙纭这才走到屏风后,怯怯的问候:「学长,你好点了吗?」杏眼迅速将床上的男人浏览一遍,他穿着宽松睡袍,右腕包着绷带,颊侧稍有擦伤,此外整个人大致完整无缺,她终于放心了。

姜泰瑞淡然瞧她一眼,对安琪说话:「还不去办手续?」

「可是医师说你明天才能出院……」安琪不肯照办,一来是医师已经吩咐过确切时间,二来是她不想让姜泰瑞跟任何女人独处。

「我要出院,快去办。」姜泰瑞很坚持,安琪只好不情愿的离开。

钟熙纭忍不住劝道:「既然医师要你住院,你何不再多休息一下?」

「我不喜欢躺着不动。再说,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因为医师评估他可能有脑震荡,强力要他住院,他才无聊的躺了一天,不过脑中还是在想公事,以及她。

他注视着她,目光柔和了些。「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你的救命恩人?」虽然很高兴她来探望他,但他的语气就是放松不了。

「我早上有来过,当时你在睡觉。」她无辜的解释。

「你可以叫醒我。」

「没必要啊,你受伤了,应该让你多休息嘛。」她放下探病的水果,关心的上前两步,仔细瞧他。「你的伤势怎么样?」

「一些皮肉伤而已。」他隐去医师对于脑震荡的警告,不想让她担心。

「那你出院后还是要多休息,要是觉得不舒服,马上回来看诊,不可以因为工作而拖延哦。」想起他在台湾孑然一身,她多叮咛了几句。

「不行,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我。」因为医师极力拦阻,他姑且当作是调时差。

无聊的躺了一天,而她居然现在才来陪他?也不想想他是因谁而躺在这儿,墨眸不爽的微眯,语气也带着微微的赌气。「我每次看到你,就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她愣住,看见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神采,心跳起来。

「一种流年不利,很衰的感觉。」他哼道,心中累积的不爽让他忍不住要多挖苦她几句。「最后一次见到你,我差点被留校察看,事隔多年和你重逢,我马上出车祸,该改名的或许不是我,而是你。」

「别这样说嘛,你是我的贵人,因为有你,我才能每次都化险为夷啊。」钟熙耘被他挖苦得很窘,赶紧陪笑道:「我记得你喜欢吃橘子,所以买了……」

她捧着慰问的橘子上前,亟欲讨好他,没留意床边有张小凳子,不小心被绊倒,连人带篮往前摔扑,娇小身躯重重扑在床铺上。

「啊!」她慌乱惊叫,手忙脚乱中只顾死命抱住篮子,好几秒后才听到身下气若游丝的痛苦呻/吟。

「你快起来……」姜泰瑞痛苦低吟。「贵人的内脏要被你压出来了……」

「啊!学长对不起!」她慌忙起身,听着男人一声声难受的呻/吟,她也想抱头「啊啊啊」的呻/吟,难道真是她害他走衰运,就这么靠近他一点点都能出事?

她很窘,想过去拍抚他,又怕害他伤势再加重,落荒而逃也不是,她进退两难,只好——没事找事的开始打扫病房,装忙。

姜泰瑞抱肚翻滚了几分钟,五脏六腑才归位,他真是没病也会给她搞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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