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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父亲,是拥有CTL最多股权、真正的公司负责人。”单凛解释。

杜绘曦更为困惑了,进公司五年,她还未见过公司真正负责人,只知CTL是由单凛的父亲单执行长负责一切经营,而CTL其实拥有不少外资入股,创办人还是跟美国财团有姻亲关系。

“请问是有什么事约见我?”她有些担心的问。

若是之前听到这意外召见,她也许会乐观妄想,自己在机上服务时不意被微服出巡的幕后大老板注目到,对她心生好感,然而,现在的她在跟谭劲不愉快地争吵后心情低落,只会往不好的方面猜想。

“你过来就知道,立刻。”单凛有些不耐的说,若非被逼,他根本无意介入别人的感情私事。

“呢?可是我……”杜绘曦紧张起来。“我原本打算就寝了,请给我一些时间换衣服。”她已沐浴完,卸了妆、穿着睡袍,哪能这副模样去见公司负责人?想想也真怪,现在又非上班时间,怎么会突然紧急召见,着实令她手足无措。

“尽快。”电话另一头的单凛说完就断线,转头看向坐在一旁西装笔挺的男人。“你就不能自己打电话吗?拉我来当什么电灯泡。”他一双冷眸横对方一眼。

“不是电灯泡,是证人。”谭劲双手盘胸,神情紧绷。

“有没有这么好笑?需要我来证明你的身份?”单凛无法理解他为小事大费周章的动机。

“照我的话做就是了。”谭劲一双黑眸凝敛,比不苟言笑的单凛还冷。

“悉听尊便。”单凛摆摆手,无意多过问。

大他一岁的谭劲其实是他表哥,平时个性温吞、行事低调,两人感情像亲兄弟。可谭劲一旦发火,十足成了头猛狮,严肃起来比他还冷凛,连他父亲都要退让三分。

第7章(2)

杜绘曦用最迅速的动作短时间内换妥衣物,化个淡妆便匆忙赶往十七楼咖啡厅。

在服务生带领下,她前往主包厢,打开包厢门,她倏地瞠眸顿住。

包厢内,欧式长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西装笔挺、气质沉稳的单凛,另一个同样西装笔挺、神情严肃,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谭劲穿着黑色Amnani手工西服,配PaulSmith领带、Montblanc的白金领带夹,手戴Rolex钻表,只消两三秒,她便打量完他全身上下名牌价值不菲。

他额前短发往后梳理,露出饱满额头,脸上没有惯戴的塑料黑框眼镜后,一双黑眸深幽冷然,明明同一张脸,看起来宛如不同的两人。

若非她对他已太过熟识,肯定认不出来,此刻的他,比单凛更其企业家气势。

“你……”她开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谭劲瞄了眼坐在身旁的单凛,接收到讯息后,单凛对她道:“杜小姐请坐,这位是CTL航空负责人谭劲,我的表哥。”

杜绘曦闻言,张口讶然。“你、你在玩什么游戏?”她指着装模作样的谭劲,一脸不悦,没想到他竟有本事让单凛陪他玩游戏,害她匆匆忙忙奔来见他。

“不信?需要我请出舅舅——CTL航空的单执行长来证明我的身份吗?”谭劲冷冷道,没料到她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他来香港,是为跟几位家族企业管理人开会,CTL航空是由他父亲谭氏与母亲单氏两大家族合资成立的,而他外祖母更是美国财团的千金,母系那方资产雄厚。

CTL原是由他继承为负责人,他亦曾接任总裁职位,可年纪轻轻的他虽拥有独揽大局的能耐,却对经营没什么兴趣,在公司度过一阵不稳定的股东内乱危机后,他终于说服家族长辈,争取自己的自由权利,将经营权移转给单凛的父亲全权负责。

目前他有一半时间从事向往已久的考古工作,另一半时间,则仍要参与向同的重大决策。

杜绘曦听完单凛的解释,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谭劲。

她作梦也想不到,身为经济舱常客的他竟然是CTL航空真正的拥有者,光他所持的股份,身价岂只百亿!

她怔楞望着他,顿觉眼前的男人跟她所认识的谭劲根本是不同人。

她是曾想象他将额前散乱的发往后梳理整齐、拿掉黑框眼镜后,立体的五官该会显得俊朗有神,可此刻的他虽比她想象的还俊朗挺拔,她却不觉悍然心动,只感到陌生疏离。

“你要的条件我全都有,身份、身价更比涂先生高上十倍、百倍,婚后你想支取多少零用金也无上限。”谭劲一双黑眸冷冷地锁着她。“现在的我,有没有资格跟你谈结婚?”

杜绘曦完全哑口无言,只能张眸瞅着他。

现在她不是怀疑他的身份,而是怀疑他根本并非谭劲本人,只是跟他长得相似的学生兄弟。

“这颗五克拉钻戒配得上你吗?或者需要再加大份量?你想要多少聘金?”谭劲说着,从西装口袋掏出前一刻才让人去珠宝店找来的现成钻戒,亮在她眼前。

一看到钻戒,杜绘曦霎时楞住,一旁的单凛也难掩惊讶,不知他何时备妥这千万钻戒的,目的又是什么。

“收下这枚钻戒,改天我会派人去你家下聘提亲。”将戒指盒推至她面前,他说得盛气凌人。

杜绘曦柳眉一拧,伸手接过千万钻戒。

谭劲一见她接受,浓眉蹙拢,内心五味杂陈。他果然看错了她……

杜绘曦拿过钻戒盒,下一瞬却扬起手,用力把它往谭劲脸上砸去。

谭劲惊愕了下,感觉脸庞被物体擦过产生痛楚,精致的钻戒盒也弹落在地。

“你比之前跟我吵架的谭劲还可恶!”她美眸愤愤地怒视他,咬牙切齿道:“我们结束了!不,我们根本连开始都没有,更谈不上结束。”她甩头推开门,气愤地快步离去。

谭劲伸手轻触发疼的左颊,彷佛被她打醒,这才惊觉自己所做的事荒谬且幼稚。

“我不知道你是真想求婚,或只想羞辱她?”一旁观看闹剧的单凛忍不住出声。

谭劲转头看他,大掌用力抚过脸庞,声音显得痛苦。“我不知道……”

如果说恋爱会让女人变笨,肯定也会让落入其中的男人失去理智,做出蠢事。

向来聪明理性的他,如今竟也因感情事变得愚蠢可笑,因妒火让自己全然变样,错误的行为反倒让急于把握的对象彻底逃离。

单凛对表哥深表同情,此刻却明白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他,只能找他去酒吧买醉,利用酒精冷静他失常的心绪。

自诩懂得看男人、能够理性面对感情的杜绘曦,第一次在爱情里跌个大跤。

可她不承认这是失恋,而是一场欺骗,尽管心痛至极,她依旧强忍着不肯掉一滴泪,不允许自己为那个可恶的男人伤心哭泣。

她让愤怒取代伤痛,告诉自己会很快将他抛诸脑后,无牵无挂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返回台湾后休息两日,她再度前往香港,入到香港不久,涂英人己来电邀约。

内心虽因谭劲的恶行而痛苦,她仍然立刻答应对方,再度让对方来她下榻饭店相等。

她不能因被欺骗受创就消极难过,反而应该积极乐观把握新对象,踏实地经营自己的人生才对。

于是,她打扮得容光焕发,面对镜子一再练习展露美好笑靥,带着自信下楼,与等在大厅的涂英人会合,两人步行前往附近餐厅。

一路上,她不自觉左右张望,怀疑谭劲是否再度跟踪。在餐厅里,她也有些分神,担心谭劲会突然现身。

即使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涂英人却察觉出她有些心不在焉。

“绘曦,有什么事困扰你吗?”他语气温柔地问。

“没有。”她轻摇螓首,微微一笑。

“如果有事,我希望你愿意跟我谈。”他态度诚恳的表示,想为她分忧。

“我会的。”杜绘曦再度回以淡笑,内心却莫名怅然,因为她竟希望此刻温柔关心她的,是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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