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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面对他时,她完全不想伪装,自然而然便显露本性,更无端想对他发脾气。

“谢谢你的关心,以后我会注意。”她态度变得婉转。

谭劲转过身,意外她语气变得和缓。

“先走了,有机会再联络。”她淡笑,准备去跟Buck会合。

但才跨前一步,突然听到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她疑惑地回身——

“啊——”她惊呼一声,原来身上名牌洋装被他背包下方的挂链铁钩勾到,唰地一声下半身裙体就这么被撕开。

即使还有内衬不至于走光,她仍困窘不己,连忙伸手紧捉裙摆。

“你!”她气恼莫名,不解自己怎么会这么衰?一定又是因为他!

“抱歉、抱歉。”谭劲也吓了一跳。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块褪色的花色布。“这个……你先围一下。”他一脸歉然的说。

杜绘曦瞠眸,瞪视着他拿在手里那块“历经沧桑”的破布。

“我不要!”她不悦地拒绝,就算走光,她也不愿围那块又俗又脏的破布。

“你去给我买件裙子,现在就去!”她心急地命令。“我在这楼女厕等你。”语毕她紧捉裙摆,低着头不敢看其他游客,匆匆往厕所方向奔去。

谭劲默默收回包石头的花布,只得赶紧步离博物馆,为她买裙子去。

第3章(1)

杜绘曦躲在厕所等谭劲买衣服期间,Buck打了几通电话问她行踪,她先说自己在洗手间,后又说在商品区挑东西。

谭劲去了一个小时迟迟未返回,她愈等愈焦急,想call他,才发觉没将他电话输进自己的手机,无从联络。

当Buck第三次打电话问她时,她已无计可施,只好抱歉地告知自己身体不适,已经先离开。

窝在厕所两小时后,她终于听到谭劲在门口外用中文喊她。

她捉着破裙摆气呼呼走出来,一见他便满脸不快。“你是跑去巴黎买吗?”竟害她等了两小时!

“我去SouthKensington地铁站旁的Harrods百货,因为不确定你喜欢什么衣服,最后只好多挑几件。”

谭劲满头大汗,将几个提袋交给她,为了替她买件衣服,他犹豫不决,逛来逛去就是做不出决定。

杜绘曦见他逛百货公司都能逛到汗流泪背,可见之前的确很努力奔走,她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拎着提袋返回厕所更换。

不多久,她换上一套淡紫色名牌洋装走出来,手上还拎着好几个精品服饰专柜的提袋。

她以为他穿着随便,肯定不懂名牌,谁晓得他挑选的衣饰虽风格迥异,却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和品牌。

“你赔我身上这件就行,其他衣服我把费用算给你。”她没好气的说。他买的全是名牌高档货,她不禁要想以他的财力怎能一口气买下四、五件?

她卖力飞一个月,都不够负担这些衣服的费用,可就算心疼自己莫名多出一笔大开错,她却也不顾造成他这个穷人的负担。

“没关系,就当是赔偿好了。”谭劲不以为意,只担心她怒气末消。

“不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然你把这几件衣服拿回去退。”她将手中提袋推还给他。

谭劲无意收回。“其他衣服,你不喜欢?”他问道,想多了解她的品味喜好。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全是当季新款,也是我有接触的品牌。”若非顾虑价格,她会欣然全部买下。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退还?”她的矛盾教他不明白。

“因为很贵。你刷爆几张卡?”以他的经济能力应该只能持普卡,额度也许只有三、五万上限。

她虽爱名牌,倒不曾一口气刷光一两个月的薪水,想想还是退回较妥当。

“还好吧,也不过十万台币。”谭劲说得不痛不痒,意外她会计较。

“这位先生,敢问你月薪多少?”杜绘曦美眸微眯地质问,瞧他说得好像九牛一毛般轻松,她就不信他到时真付得出来。

“月薪?”谭劲微怔。“我没有固定支薪。”他说的是实话。

“我想也是,听说考古不仅没钱赚,有时还得做白工。”杜绘曦深表同情。

“我不是为了赚钱才投入考古。”他澄清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把这些衣服拿回去退,你跟我都省下一笔开销,OK?”

她再次将手中的精品提袋推还给他。

“杜阿姨?!”

突地,一个孝的喊声让正跟谭劲推让的杜绘曦楞住,她一转头,就惊见Carl正一脸讶异地看着在厕所前拉扯、状似亲密的她和谭劲。

她忙将数个名牌衣饰提袋推向谭劲胸口,可谭劲又将东西推还给她,要她收下。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先走了?”Buck视线看向她手中拎着的精品提袋,再打量她身上不同先前的穿着,一双浓眉微微蹙拢。

“呃?其实是……刚才不小心被勾破裙摆……我请他帮我买衣服换穿……”杜绘曦说得结巴,心虚莫名,明明是实情,听来偏偏像种蹩脚的谎言。“抱歉……”

她神情歉然,早知如此,就不该对Buck说谎,原本打算晚点打电话给他,想说也许隔天还有机会重新约会的,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没关系。祝福你们。”误会他们是旧情复燃的恋人,Buck表现出大器,牵起儿子的手匆匆离去。

杜绘曦一楞,想开口叫住对方,一时却哑口了,因为无从辩解。

“需要我帮你解释吗?”猜对方大概误解了他们的关系,谭劲内心竟有些高兴。

“不、用!”杜绘曦拧眉,转身瞪视他,眼下己没解释的必要了。“遇见你都没好事。”她迁怒道,把手中提袋丢给他,迈开大步走人。

上次被他带衰身陷电梯故障危机,害她在营运长眼前狼狈不堪。,这次他又害她放了可能有发展的好对象Buck,钓金龟婿之行再度无功而返。

“你很欣赏那个英国佬?”谭劲捉着提袋,紧跟上她走得匆忙的步伐,在意她对那个男人的观感。

“欣不欣赏关你什么事?”她口气很冲,怪罪他破坏她的良缘。

“以你的条件,可以遇到更好的对象。”

“人家是律师耶!在英国伦敦自己拥有一间律师事务所,你可以想象年薪多少吗?”杜绘曦说得遗憾不已。

她进入商务舱七、八回,第一次遇到经济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对她示好,而且对方还是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既没秃头也没凸肚。

“他离过婚,有孝。”谭劲刻意强调。

杜绘曦停下步伐,转头再次瞪视他。“有钱的好男人全结婚了,所以离过婚的也可能是好男人。”

说实话,她确实很在意那个孝,尽管自己已放宽条件,可一见对方带儿子来,她内心的疙瘩便愈来愈大。不管那孩子乖巧与否,她目前还没有接纳别人孝当自己孝疼爱的雅量。

不能怪她想太远,她并非寻找短暂恋爱的对象,而是以结婚为考虑,希望三十岁前能找到理想的另一半,现在二十七岁的她,也已是适婚年龄。

“我不认为你乐意当现成妈妈。”谭劲有意吐槽她。

杜绘曦又扫他一记白眼。“你是看Buck不顺眼还是想故意找我麻烦?”被他说中心事,她恼羞成怒。

“好男人不一定要有钱,真心相待最重要。”谭劲想导正她的观念。

“我挑对象不是为了谈浪漫恋爱,是想找结婚伴侣,OK?”她不讳言地向他坦诚。“面包才是我的第一考虑。”

“所以,你真是向钱看齐?”谭劲不愿将她与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划上等号,执意再问:“只要对方身价不凡,就算离婚三五次、年纪一大把又儿女成群,你也不在意?”

“喂!你把我当成什么?”杜绘曦蹙眉怒视他。“面包很重要,也要有点爱好不好!否则我直接把结婚对象设为八十岁的富豪,等着分遗产不是更有效率?”

谭劲蓦地扬唇一笑,她气呼呼的模样、慷慨激昂的辩驳,令他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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