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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顿升起想吃他料理的强烈欲/望,不自觉走往他家门口,差点就伸手按下电铃。
怔了下,她忙转身,往自家门口走去,掏钥匙开门。
中午,才吃完主餐,餐后甜点及饮料尚未上桌,她就已不想再跟前男友继续对坐下去,直接开口把话说清楚——
“我发觉,我们确实不适合,选择分手是对的,以后各过各的,别再藕断丝连了。”她冷然说道,将他曾说过的几句话,再度奉还。
原本心情愉快跟她用餐的吴俊毅,霎时怔楞住。
他抬眸,楞楞望着她神情冰冷的丽容,一时哑口无言。
“苡甄你……不是答应给我机会重新来过?”他眨了下眼,怀疑她在开玩笑。
“我是答应给你机会,所以现在跟你坐在一起吃饭。不过,我想得很清楚透彻,我们不适合,更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重新来过。”她一双美眸定定看着他,说得决绝。
“我们都是成熟的大人,处理感情应该理智一点,好紧好散。若要强追回一份已流逝的感情,只是无意义的蠢事。”她不情把话说得难听。
“苡甄,我不相信你对我已经没感情,我知道你是说气话,我不会在意的,我知道你心肠软,是重感情的女人。”前一刻因她冰冷的话大受震惊的吴俊毅,细想过后,试图跟自己解释她的异常。
他了解她不是轻易就能忘情的女人,才会想回头找她,也对挽回她很有信心。
“你可以继续自我感觉良好,我没意见,不过别再来我家下跪也别来公司找我,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情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再三强调。
如果,他当初只是因投资失败的经济问题不得不抛下她,她也许会重新接受他,跟他同甘共苦,然而事实是他的心早异变,她怎可能再信他一回。
她连范刚那样的好男人都无意接受了,何况是伤害过她的他。
没错。她承认范刚是好男人,却无意考虑跟他发展的可能性,她暂时不想再碰感情了。
“餐费各付各的,我先去结算我那份,还得回公司处理事情,你慢用。”说完,她起身,拎起桌上帐单,踩着高跟鞋,从容地走往柜台,只留下身后一脸呆楞的男人……
汪苡甄开门踏进屋内,回想中午跟前男友“二度”分手的情景。
这一次由她说出口,令她内心感到一种释然、开阔,对前男友曾有的怒意和怨怼,也全都抛开了。
已经一段时间没在下班后自备晚餐回来的她,今晚忘了买,吃不到范刚的料理,只好拿出库存的泡面,简单果腹。
第9章(1)
汪苡甄一直没再见到范刚,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像之前一样,天天到公司找总经理报到学一小时中文。
“汪秘书还有其他事吗?”见秘书将开会资料汇整妥放置在他办公桌上,却没打算离去,韩哲亚开口问道。
“没,没事。”汪苡甄楞了下,差点开口向上司问范刚的事。“对了,总经理下午两点跟法国客户有一场视讯会议。”她提醒道。
“嗯,我记得。”韩哲亚轻点头。看着方才失神片刻的秘书,不知该不该问她跟范刚之间的事。
范刚已离台四天,不知他们两人有无联络?
范刚离开那日,只向他简言提及跟她的关系陷入危机,见好友神情落寞,原想多追问,但又因好友急于飞往法国探视突然病倒的父亲,于是没多问什么。
“那我先下去了。”汪苡甄朝上司点个头,转身要离开。
才走几步,韩哲亚开口唤住她。“汪秘书。”他还是忍不酌奇想问问他们两人的进展。
“你跟范刚有联络吗?”
汪苡甄回头,听到范刚的名字,心猛地一跳。
“没有。我好几日没看到他了。”她试图平静说道。先前在公司,他中午时会邀她去吃午餐。
“他去法国了,你当然看不到他。”原来范刚没告诉她要离开,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疏离?
“呃?他去法国了!什么时候?”汪苡甄大惊。她怎么完全不知情?
亏她就跟他比邻而居,她竟不知他已悄然离去,每天出门及回家时,都还不自觉地朝另一扇门观望,心想也许下一刻门板便会被开启,他会对她温柔问候。
“四天前。原本他来台湾的行程应该是待到今天才回去,却因家里出状况,他赶着回去探看。”韩哲亚说着,边观察她的反应。
“家里出状况?出了什么事?”汪苡甄不免担心地追问。
“他父亲心肌梗塞住院——”
韩哲亚话才说完,她就急忙问道:“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即使没见过范刚的父亲,她却因范刚的缘故紧张起来,担心他的至亲发生不幸。
“范刚当时是说他父亲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仍住加护病房观察,就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见她神色焦虑,可见她很在乎范刚,但为何她要对范刚故作冷淡疏离?
“是吗?那……那就好。”察觉上司神情狐疑的看着她,汪苡甄不想被人识出内心对范刚的在乎,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韩哲亚一手支着额头,神情更显纳闷。
过去自认很懂女人的他,现在发觉有些女人不太好懂,就像一起工作数年的这个机要秘书,他愈来愈捉摸不清对方性格。
想了想,他先发一封电子邮件,关心范刚父亲的身体状况。
汪苡甄发觉她对自己愈来愈不坦率了。
明明在意范刚却要装无所谓,明明想着他却要一再抹除那股思念。
她不想承认自己对他萌生了感情,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只能任矛盾思绪一再在脑海、心湖挣扎。
她非常介意他不告而别,甚至就此失联,而对他心生恼意。
然而当初是她明言拒绝他的感情,强调两人没有可能性,还对他保持距离、刻意回避,如今怨怪他无情,更加说不过去。
她想,也许她只是不小心习惯他的存在,只要一段时间,她就能习惯他的离开。
上司后来主动告诉她,范刚的父亲情况稳定已出院,在家静养,她只轻应一声,没多问什么。只要知道他父亲好转,她也可放心了。
她试着恢复平静过平常的生活,白天专心工作,晚上拎着便当回家。
一个人吃饭、听音乐、上网找资料;假日一个人待在家,打扫、看书、品酒。
过去即使有男友时,她也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偶尔假日男友出差,她便一个人待在自己住处,享受轻松悠闲的假日。
现在,她却觉生活愈来愈不对劲,听着喜欢的音乐,她会想到范刚;悠闲品酒时,她也想起范刚。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他侵入她的生活,她的兴趣喜好皆与他有关连。
吃腻一成不变的便当后,她开始一个人去外面用餐,她总选择西餐,从简餐店到饭店餐厅,她全点红酒炖牛肉来尝,却愈吃愈索然无味。
她在不自觉中,只想寻找他料理的味道。
他曾做过的各种红酒料理,她每每品尝总令味蕾惊艳,现在在任何餐厅却都吃不到让她感动的红酒料理。
她的胃,早被他制约了。
即使他已离开一个半月,她每日出门、回家,仍不自觉会看,向对面那扇一直紧掩的门,甚至期盼他可能突然又出现。
渐渐的,她不再刻意压抑对他的思念,也无从压抑,不想再跟自己的心拉扯。
她把他之前曾写过、贴在她家铁门上的一张张小卡,甚至是贴在便当袋的小纸条都从抽屉翻找出来,一一细看。
她当初连小纸条都没丢,是因知道他写中文字的艰辛卖力,教她不舍轻易丢弃,不自觉便全收集起来。
看着一张张小卡上,他刚硬笔划写下的温暖问候;一张张字条上,粗犷笔迹写下的料理名,那一道道料理全细腻美味,令她一再回味。
她唇角缓缓上扬,眼眶却有些炙热。
她起身,走往卧房开启笔电,找出在义大利时跟他的合影。
看见那张一阵子不见却又无比熟悉的脸,她心怦跳了下,不觉伸手轻触萤幕上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