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装疯
送走了公公，小小吩咐两个守卫到前面去守着，仔细地打量起有些狼狈的林副将。
老人家虽然胡子没刮，头发也有些凌乱，可他身上那陈旧的官服却特别干净。显然，这是个爱国忠臣的表现。
看看四周，没发现有人窥视，小小小声地问道：“林副将，你刚才说那个幽怨在什么地方？”
“禀告太子妃，幽怨是雪国边境的一个小部落，那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林副将说着话，习惯地又跪了下去。
小小受不了礼节太多，不得不再次扶起地上的林副将，很随和地说道：“林副将不必多礼，你今天来见母后为了什么？”
“禀告太子妃，皇上……皇上说要出兵剿灭幽怨，祖上有训时代不得侵占幽怨疆土，否则雪国将无法继续安稳太平。李将军当年就是进了幽怨才落了被剥皮的下场……”林副将把当年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小，说完，他哀叹一声摇头：“不瞒太子妃，微臣这几天夜夜梦到李将军，微臣想是微臣的大限到了，微臣留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
小小听完，再次仔细打量林副将，发现他的脸色的确不好，眉头和眼睛都有些凹陷状况，这便是人要走的前兆。
“太子妃娘娘可否答应微臣一件事？”林副将说完这些事情已经有些疲惫，那本来就不算太大的眼睛半眯起来。
小小见状小脸皱巴起来，一个知道大限之期就要来临的人都会把要做的事情托付给相信之人。想不到自己和林副将不过第一次见面，他便给了这份信任。
“太子妃娘娘，微臣求您了。”林副将说着又跪了下来，冲着小小一个劲磕头，原本已经破皮的额头又渗出了鲜血，头上已经露出了白骨，那张早已消瘦的脸又多了一分恐怖。
“起来！林副将说就是，若小小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小小算是给老人家一个承诺，相信这位忠臣就算要求自己也是关于国家大事。
果然，不出小小所料，林副将开口求的正是国家大事：“微臣已经无法说服皇上不出兵剿灭幽怨，希望太子妃娘娘可以劝说皇后娘娘做这个说客，雪国不能打破那个承诺，否则将会永无太平。
“好！”小小干脆地应了下来。
她不知道幽怨有多可怕，不过看刚才林副将叙说那剥皮将军事情的时候，那双眼睛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她能从他眼睛里读懂一些东西，却又觉得有些部分模糊，就像一个故事，缺少了一些可以让故事更精彩的情节。
“谢谢太子妃娘娘，谢谢太子妃娘娘。”林副将不顾小小的反对，又给小小磕了三个响头。
这次，小小没有阻拦，因为这是林副将最后的心愿。
此时，小奴端着热茶出现在他们身后。看着一脸激动的林副将，一脸纠结的主子，小心地将茶端了上去。
“喝吧Ｈ点热的会舒服点。”三个响头过后，小小将林副将扶起身，把小奴端来的茶送到他的手里。
林副将仰头将热腾腾的茶喝进肚子，看着小小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那张已经被血染红的脸就像一朵开在夕阳的楔，虽然接近凋零，也将绚烂的一瞬间留在了世上。
……
林副将失踪了，就在跟小小谈话的第二天，家奴以为他离家出走四处寻找。最后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看在林副将一直对雪国的忠诚，皇上下令大范围的寻找。快傍晚的时候，一群侍卫寻到去往幽怨的林子发现了他。
可是，他死了，就像他形容李将军当年的死一般悲惨，被人剥了身上的皮挂在一颗光秃秃的大树上，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流淌着鲜血，显然死的没多久。那双瞪大的眼睛似乎要告诫世人，不该碰的东西千万别碰，否则下翅跟他一样。
而，看了尸体的雪闽峰也被吓得全身发软，最后被人从林子抬了回来。
那些负责埋葬林副将的家奴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尸体从树上扛下来，怕惹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家奴就把尸体葬在了林子里，把他用过的东西全在坟前烧了。
三天后，小小去看望母后，经过那悠长的长廊听到了公公们的议论，最后在那天跟一起见到林副将的公公嘴里知道了更多关于林副将的事。
原来林副将原名林兴，十年前与李长云将军带着军队去探秘那个叫幽怨的神秘部落，结果李将军和其他士兵全都死了，只有林副将活着回来。而，没多久李将军的家人相继去世，林副将的家人也都死于奇怪的自杀，林将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疯了。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几天前听说皇上要带兵剿灭幽怨，他奇迹般地清醒过来，并去乞求皇上别再碰幽怨，免得雪国要会受到老天的惩罚。
“想不到他对自己的预言成真的了。”小小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看着林副将曾经跪的地方，想着那天他为拯救雪国的固执，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主……主子，林副将好可怜，居然一家人全都没了。”小奴听罢公公说的话，心里也一阵同情林副将。
“一家人都没了？”小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又忽然间那么一点灵感又没了。
小奴吸了吸鼻子，善良的她扶着主子说道：“主子，我在想这些年林副将的疯是不是装疯？”
“装疯？”小小似乎又被提醒了什么？眨眨大眼睛，正想把思绪再理理，发现穆千度从走廊深处匆忙赶来。
蓝色长袍在身，手上一把白色的纸扇，远远看到小小，穆千度原本纠结的脸因为看到她而展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这张脸丑得让人觉得恶心，可是在他看来却很顺眼。
看到穆千度，小小有一种看到老友的感觉。同时，也让她觉得这感觉好奇怪。说不上来，其实从第一次见他，她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躯体的某些记忆是模糊的，所以她在记忆中找不到跟他相似的场景。
“千度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穆千度走到小小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个礼。
宫里就是这样，什么都可以不要，礼节肯定是必须的。哪怕在没人的时候他们可以相互调侃，可是有别人在的时候，他还是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