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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沉痛代价

房门犹如在夜晚迎接贵客般大敞,那其中暗色没有丝毫灯光的模样,让君逸尘脸色一沉。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速度,猛地冲进去,却发现除了自己外,房中竟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而此刻,慕少倾的手还未从陆昭纯脸上取下。一边是梨花带雨的凄苦模样,一边是心疼柔软的宠溺目光,如此两样的结合让君逸尘的脸色越发难看,心头一股无名火瞬间爆发,冰冷的眼神打量一番,最后,化作一袭冷笑。

“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啊,竟是打扰你们了。”

嘲讽夹杂着戾气,本就有些微微发抖的陆昭纯在听到这样一声后,忽然就停止了颤抖。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对方依旧不相信她。

目光飘摇地透过身边慕少倾的胳膊望了过去,记忆中君逸尘的表情似乎一直都是那副模样,不苟言笑也好,冷酷霸道亦然,总归是没有半分暖意。仅仅是一瞬间的触碰,心中一根细密的神经被牵引着,头再度低下,再也不肯多望半分。

殊不知她此刻平静淡漠的眼神已经深深刺到了君逸尘,原本还只是怀疑的心思瞬间变得笃定。那般闪躲隐藏除了是做下亏心事外,还能有什么?

如此想着,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君逸尘复又道:“怎么,偷情偷到逸王府来了,还打算死扛着不承认是吗?”

“君逸尘,你不要太过分!”慕少倾冷声喝住君逸尘的叫嚣,心中本就有些烦躁自己适才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回头看了眼陆昭纯神情呆滞的模样,痛感加剧,随即便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情了?出身高贵竟也能说出这等低俗话语,莫不是被你府上那滢夫人传染的,也带上了勾栏气息?”

此刻自然不是争锋相对的好时候,君逸尘嘴角高扬浮出冷笑,目光却一直定在陆昭纯身上道:“夜半三更,你不好好待在自己房中,偏生往她这里跑,还需要本王再说什么吗?难道你有更好的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

“又或者说,出于什么目的,你的手会定格在她的脸上。是被谁涂了浆糊,粘住了,分不开?还是情到深处自然浓,准备接下来再发生点什么?哼,慕少倾,别跟本王说,你忘了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话语讽刺越发过分,那般挑剔的刻薄是从未在君逸尘口中发现的真相。陆昭纯只觉得连心脏跳动都感受不到,僵硬的身体在下一刻做出反应,竟是毫不避讳地轻轻拂掉慕少倾手掌,起身,冷静地向着君逸尘行去。

目光终于落在了那双阴鸷眼睛,陆昭纯紧盯着,迫切希望能看到其他什么东西存在。然,除了冰冷嘲讽和怒火外,别无其他。

“王爷所言甚是,夜深人静会在女子房中呆着,除了情意深重外,别无其他。不过对于王爷所说‘偷情’二字,昭纯却不敢苟同。慕侍卫未娶,我未嫁,心动倒也是正常,何以就落上了‘偷’这个字?昭纯自问并不是王爷的什么人,怎么就不能对其他男子动心,怎么就不能,跟对方在一起呢?”

“啪!”

随着那诅咒般陈述话语落下的,是君逸尘怒极了的一巴掌。瞪着陆昭纯的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高扬的手显然已经做出了气头上会做出的事。看着面前白皙面庞微微肿起,似乎那清凉触感也挡不住适才挥动过去的火热。尽管隔着一层面具,男子宽厚的手掌和带了内力的动作,却还是伤及了内里皮肤。

那张,曾经在大火中,留下深度刻痕的脸。

君逸尘呆住了,似乎对于刚才的举动,心中也很是费解。看着慕少倾紧随而至一把将自己推开,目光却还是盯在陆昭纯脸上。看着对方缓缓扬起的嘴角,看着对方犹如认命般的笑容,心口一痛,竟是再也不敢再多望一眼。

“君逸尘!请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似是而非的提醒让君逸尘恼火,却不愿再看陆昭纯一眼。慕少倾关怀备至的表现悉数落入眼中,君逸尘忽然觉得胸口憋闷,却不知要如何发作。

正在此时,君莫的突然出现无疑解决了眼前僵局。微暗的身影浮动,有点莫测地看了眼房中景象,君莫一惊,却还是低头禀报道:“王爷,锦夫人的胎……没了。”

眼前三人丝毫没有一点惊讶,君逸尘长出口气,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冷眸扫视另外两人一眼,质问道:“可有查明是谁动的手?”

“查到了,是药房熬药的丫头,叫夜回。人已经被扣住,暗卫过去的时候,对方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君莫如实回答道。

“哼,什么都不知道?”重复着君莫的话,君逸尘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知道知道。”转身不愿再多待一刻,君逸尘吩咐道,“去把凤楠胥叫来,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后面那两个,一并过去,既然是皇兄嘱咐来安胎的,落胎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简单几句话后,君逸尘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君莫回头望了陆昭纯二人一眼,不方便多说什么,在叮嘱他们快点过去后,也急忙随着剩下的暗卫退了回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是一座客住小院,却在同一天上演了两次这样的画面。

慕少倾不悦地盯着君逸尘离开的地方,手扶着身旁陆昭纯却还是没有松开。女子轻微的颤抖让他担心不已,随后撤回视线,试探性道:“你……可还好?”

依旧是习惯性的摇头,陆昭纯嗓音低沉喑哑,却强鼓着一股气道:“没什么,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你适才也听到了,上官锦的胎已落,不出半个时辰,必然会查到我身上。我只希望他等下不要迁怒于你,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这样淡漠的态度像极了吩咐后事,慕少倾有点懊恼自己当初是否不应该选择让陆昭纯动手,此刻却也没有后悔余地。想起刚才她面对君逸尘的那番自白,真情假意显然不再重要,似乎陆昭纯就是在一心求死,希望能够折损在君逸尘身上。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讲?他分明就在气头上,你若不开口,也不会惹怒他。君逸尘为人一直如此,喜怒不辨早就是众人皆知,能顺着绝对不逆着,能闭嘴绝对不开口。你是聪明人,怎么还会……”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他笃定的,不会有半分改变。”轻声回答,陆昭纯推开慕少倾扶着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裳,道,“况且你说了,能顺着绝对不逆着,我也不过是顺着他说的而已,没什么不一样。”说完,轻咳一声,步子轻盈地迈向门外:“走吧,该来的,总会来。”

壮士赴死大概也就是这幅样子了吧,慕少倾心中想着,却没得选择只能跟上。

跟随陆昭纯来到逸王府前厅,夜晚的风带了丝丝寒意,吹得本就烦躁的人,更加烦躁。君逸尘端坐在正主位置,目光阴沉地看着陆昭纯和慕少倾同时进门的样子,无名火燃烧的更加茂盛。

总觉得那两人看起来格外般配,鬼知道这种心思来源何处,君逸尘只觉得相当不爽。刻意让自己不再去注意陆昭纯清平的表情,君逸尘扭过身子,对君莫低声吩咐了一句,不多会儿,便见府上暗卫将夜回带了上来。

惊魂未定的夜回在踏入前厅的那一刻起,便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竟然得以要君逸尘亲自审问,心中七上八下琢磨个不停。目光低沉地根本不敢抬起,夜回惴惴不安地跪在门边,目光只看到右侧一双绢白绣鞋,太过熟悉的样子。

“说吧,是谁,吩咐你害人的?”开门见山连弯儿都没有,君逸尘淡淡开口,却有着不容忽视的锐气。

见面前丫鬟只是低着头不肯开口,不耐情绪上升几分,君逸尘复又道:“不要让本王问第二遍!”

冷喝终于激起夜回反应,慌张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夜回的声音听起来抖得厉害:“奴婢、奴婢不知、不知王爷问得是什么……”

“混账东西!死到临头还敢装假?锦夫人所食汤药皆是你亲手熬制,除了你,还有谁能下药害人?莫不是非要等到剩下半口气才敢说话?”君莫紧接着呵斥出声,自然早就看出来君逸尘的不耐烦,为了防止今夜逸王府发生惨绝人寰的凶案,不得已率先开口道。

凤楠胥在君莫恳求的目光下露出一副无奈神情,手上不知捣鼓着什么东西,缓步走到夜回面前。修长手指挑起丫鬟下巴,细长双眼微眯,一副无害神情道:“看清楚哦,我手上的毒物可是会从你皮肤的任何一个小孔钻入五脏六腑的。不过你不用怕,它不会让你瞬间毙命,只会在你身体里面慢慢啃噬,慢慢啃噬……从你的脾胃开始,一直到你的心脏……”

极度魅惑的嗓音却是最狠毒的警告,夜回浑身如筛子一般抖得不停,瑟缩着,向后挪去。在凤楠胥松开下巴的一刹那,夜回疯了一般地想要起身跑开,却不小心撞上了身侧那双绢白绣鞋的主人。

抬头,四目相对。

“是她!是她&死锦夫人孩子的,是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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