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密谋
早上才回到柳府的柳伊眉,抓紧时间在床上眯着。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就被红儿叫醒了。后者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已经找到了药的来历。让我把这个带给您。”
说着,她将一封信递给了柳伊眉。
后者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打开了那封信,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之后,却怔住了。
只见里面写到:眉儿,洛风给你的解药里,有一味叫做‘夕颜’,来自遥远的苗疆。它可以解毒,同时又是一种毒药。
柳伊眉看完信,皱着眉头凝神思考,难道洛风真的是想要害自己?可是自从喝了他的药之后,长容貌恢复不说,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啊!如果是毒药,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但是梅娘是不可能骗自己的。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还得慢慢地追查,完全急不得。
与此同时,在永宁侯府却是一片凝重的气氛。
侯府的下人们都敏锐地感觉到了主子今日心情不好,一大早就已经摔碎了四个茶碗,还将一个小厮给打了个个半死。要知道,那个小厮以前可是很得永宁侯信任得。
下人们屏声静气地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侯爷,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了。
即便如此,永宁侯的气还是消不掉。他沉默着,心里却狠狠地骂道: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又醒来了呢?这么一来,自己得布置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这么多年隐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等着他病重夺权吗?没想到现在壮志未酬,皇上却已经醒来。依照永宁侯对皇上的多年了解,后者是再也不会给别人机会了。这样好的篡位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
正想着呢,管家进来禀告,说是太子来了。
太子来了,这对于一个侯爷来说,肯定是要诚惶诚恐地接待了。但是,永宁侯似乎根本不着急,他慢悠悠地起身,整了整衣衫,甚至还喝了一口茶润嗓子。这才慢慢地走到门口。
骑在马上的太子,在外面等了得有一盏茶得功夫。身为天之骄子得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脸色铁青地瞪着侯府半开的大门,似乎要将那大门盯出一个窟窿来。
终于,从门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慢,很慢,太子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残疾。
永宁侯的高大身躯,终于在门口出现。只见他哈哈一乐,对着太子抱拳道:“不知道太子驾到,有失远迎啊!太子可不要怪老夫啊!”
太子脸颊抽了抽,从马上下来,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对着永宁侯笑道:“哪里哪里,我是小辈,自然是该等一等侯爷的。”
这话从太子嘴里说出来,那是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了。即便是严肃冷硬的永宁侯,也不自觉地得意起来。试问天下,除了皇上和他,还有谁能够得到太子如此的尊敬?
他心里一高兴,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顺势说道:“老夫与皇上曾经共患难,说句托大的话,也可以算是太子的长辈了。”
太子听了,暗暗骂了一声“老匹夫”,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不快。因为,他今天来是来求助的,决不能扫了永宁侯的兴致。
两人相携进了侯府,闲闲叙了一会儿话。太子便将话题往正事上头绕了。
只听他道:“侯爷可知道皇上已经醒来了吗?”
“哦?”永宁侯惊奇地看了看太子,“这可真是一桩大喜事啊!天佑我皇,天佑我朝啊!”
太子一听这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才不会相信永宁侯这么不知道这件事。京都到处都有永宁侯的眼线,说不定包括皇宫里头。
他居然说不知道?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天佑“!难道这些天密谋的篡位计划,统统都是假的吗,统统都是自己的幻觉?
太子好一阵子才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挤出一个笑来,附和道:“是,父皇醒来,确实是天下万民之福。只是,却不知道他会将皇位传给谁。“
果然,太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实,刚才听到太子来了,永宁侯就知道对方的目的了。只是不想说破了,他就想着让太子求自己,这样将来谈条件的时候也会很顺畅。
不过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假装不明白对方的意图,顺着说道:“皇上只有您一个儿子,难道还能传位给别人?”
太子顿时气结,面对这样一个什么都知道偏偏在装糊涂的人,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永宁侯看了看太子的脸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也并不想就将太子完全得罪了,现在也该见好就收了。
于是便和颜悦色地说道:“太子的担忧,老夫明白。也愿意助太子一臂之力。只是,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夫有些害怕呀!”
太子都快憋出内伤了:这老匹夫怎么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害怕?他会害怕?
且不说他十五六岁从军、后来跟随皇上四处征战,几乎可以说是死人堆里头爬出来的。他会害怕?
在朝堂之上飞扬跋扈,甚至有时候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他会害怕?
永宁侯这样,无非就是在提条件了。什么害怕,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太子很明白这一点,便郑重其事地说道:“侯爷如果能够助我登基,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侯爷。”
永宁侯听了这话,笑了笑。看来太子将他当成了三岁孩童了吧?所以用这样的空口白话来敷衍。他哪里会这么傻?
假装非常感激的模样,对着说道:“太子既然如此看重,老夫自当尽力。不过,还是要请太子留下墨宝,老夫心里就更有底了。”
说罢,也不等太子有所反应,便招呼下人将文房四宝送了上来,在书案前摆好了。
对着太子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太子请吧。”
太子心头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在永宁侯半逼迫半诱导的情势下,写下了一份承诺书。
这简直是太子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天了,他自小被当做储君培养的,所有得人包括父皇和母后,都对他是和颜悦色。如今居然被一个臣子逼迫了。
他从永宁侯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天都是灰暗的。
刚才,他在纸上写下了,等他登基之后,要封永宁侯为“一字并肩王”,除了不能用皇上的仪仗之外,所有的吃穿用度都与皇帝一样。
这是明目张胆地挑战皇权,偏偏他还不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