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躲在柱子后面的秀儿吓得腿都软了,她颤抖着身子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利索:“王……王爷……”

“你倒是个胆大的,为了你家主子竟然连本王都敢得罪。”公孙恪阴冷的目光落在秀儿身上。“那个愚蠢的贱人倒是会挑人。”

这千年蛇妖的功力果然是深厚,莫汐看着秀儿战战兢兢的样子,在心里腹诽。

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泰然了。

“当年刚入慎刑司的时候,曾听前辈议论过东厂韵香坊的的手艺,不知今日是否有荣幸见上一回。”莫汐看着地上的秀儿,突然道。

“怎么,郡主想看。”公孙恪轻蔑地瞥了一眼,一脸嫌弃。“就这种的材料,也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莫汐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巴掌大的蝎子放在地上,那蝎子一放到地上就很快的爬走了。“这点子小事也不敢劳烦韵香坊的诸位师傅,王爷若是不嫌弃臣女的手艺拙劣,那臣女今日便献丑一回。”

公孙恪腥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他对着空气打了个指响,便有厂卫将一些造型奇异的刀子摆在地上。“锦绣阁的柜子里正好缺一把供人赏玩的人皮扇子,你若不嫌弃这奴才皮肤粗糙难以加工,本王也不介意看看莫司主精湛的手艺。”

莫汐挑了一把弯刀,冷冷地看着不断后退的秀儿,好心提醒。“秀儿姑娘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别再后退了,你身后的蝎子可是用金蚕蛊喂养的,若是被轻轻螫一下,怕是会没命啊。”

“你……你这修行黑巫术的女巫!”秀儿望着渐渐逼近的莫汐,狠狠地咒骂。

“我不过是要你一身皮肉制一把扇子罢了,不会要了你的命。”莫汐懒得理会那不痛不痒的咒骂,她蹲下身来,慢条斯理地脱下秀儿的宫装。“放行吧姑娘,不会很痛的。你若是愿意,现在也可与我讨论一下刺什么花样好。”

“郡主……奴婢错了……饶……饶命……”秀儿这下真的是怕了,她也顾不得衣裳不整,抓着莫汐的宽大的袖袍就开始结结巴巴地求饶。

“那就替我办件事吧。”莫汐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渺,她附在秀儿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精致温婉的脸上满是诡异的微笑:“”

“好……好……”秀儿连连点头,在莫汐的默许下,她胡乱地拢了拢衣服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你就不怕到时候那贱丫头倒打一耙?”公孙恪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汐放下刀子的动作。“你再东厂学的东西可算是尽数还回去了,想凭着这点子好处就收买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岂不是可笑。”

习武之人的耳力极好,就算是百里之外的脚步声亦可听得一清二楚,即便这声音压得再低,公孙恪照样能够挺清楚。

况且莫汐本就不打算隐瞒。

“若论起揣测人心,奴婢自然是比不得您和东厂的诸位前辈高人。”莫汐转过身来看着公孙恪的脸,轻笑:“不过一个区区的家生子,奴婢又怎会应付不来呢,何况奴婢本就不打算收买她。”

宫里的宫女一共有三种。一是由各大州省挑选入宫的良家子,二是家中获罪却特赦入宫为奴的官家小姐,三是宫里的主子自己从府上带进宫里的心腹。

不过这第二种多半是进入慎刑司当差。

秀儿是当年韩静从虞国侯府挑选的家生子,入宫之后也没有受过教习嬷嬷严苛的礼仪教导便直接到毓秀宫伺候静宁公主,所以举手投足间难免会小家子气。

可怜的是她自己自以为高人一等,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个主子。

这样贪慕虚荣却拎不清自己身份的奴才是最容易背叛主子的,也是最容易利用的。韩夫人的眼光,当真是“极好”的。

“本想看看莫司主你剥皮的好手艺,可惜却看不成了。”公孙恪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遗憾,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莫汐的方向走去,“但是本王发现,似乎你更有趣些。”

(小知识:女巫:在苗族等南方少数民族中,在母权制被父权制取代过程中形成的文化上的性别对立遗存要强烈得多,这种对立表现在巫术信仰中,就是占据正统地位的男性巫师成了维护社会秩序的一方.而在母系社会曾经居统治地位的女巫则成了秩序的破坏者,被诬为黑巫术的传承者。一切男性巫师无法解释或禳解的天灾人祸,统统被扣在了女巫的头上。黑巫术:即邪恶的巫术,多用于对复仇人或报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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