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

夜色如墨，烛火幽幽，洒下一室昏黄。

莫汐坐在桌前绣发带上的纹路，不时的闭上眼让自己疲劳干涩的眼睛休息一下。

紧闭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一阵阴风灌进来。莫汐只觉得脊背发凉，那原本该落在发带上的针一下子扎进手里。柔软纤长的手指一下子渗出血来。

“王爷吉祥。”莫汐拭去手上的血，放下手里的针线，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榻上的公孙恪施然一礼。方才取下腰间挂着的轩芦，跪在软榻一侧恭敬地递上去。

公孙恪苍白修长的手轻巧的挑起轩芦扔进袖子里，将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凑近莫汐，似笑非笑道：“本王倒没想到，这东厂里头竟出了你这么个聪明的美人。嗯？掌灯使大人。”

近距离看公孙恪这妖孽的容颜，让一向冷静自持的莫汐不由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奴婢愚钝。”

“如果你作为唯一一个不被那老蠢货的死牵连并步步高升的下属还算愚钝的话，只怕这宫里头是找不出聪明的女人了。”公孙恪笑的放肆恣意。“莫汐，妺喜。想不到那老蠢货蠢了一辈子，竟也有看对人的时候。”

公孙恪口中的老蠢货便是东厂的前任督公聂公公。当初莫汐刚进东厂之时原名莫玉汐，后来聂公公去掉了名字里头的玉字，改名为莫汐。

莫汐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奴婢只想在这宫里头活下去。”

公孙恪意有所指的道：“在这宫里头能活下去的人可是不少，那得看你以什么身份活着，如何活着。”

莫汐抬起头来，看着公孙恪那张妖异的脸：“奴婢既然想安稳地在这宫里头活下去，那么那些挡路的，试图将奴婢操控在手里任意摆布的，自然是要设法除掉。”

公孙恪看着莫汐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很好。”

小丫头，且让本王看看你究竟能活多久。

公孙恪的离开极为突然，就像刚刚他来时那样。空气中除了隐隐飘散着的烛火的味道以外，闻不到任何气味。莫汐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公孙恪刚刚躺过的地方，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刚才从未有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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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小李子看见突然出现在紫檀雕花软榻上的自家主子，拍了拍自己那颗脆弱的心。

公孙恪将袖子里的轩芦抛给小李子。“把这东西收起来。”

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小李子闻到这轩芦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也不由的激动。“王爷，这，这不是，”

这好东西不是在皇宫的酒窖里存着吗？难不成是出自那位九姑姑之手？

“杵在那儿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把东西收好。”公孙恪不耐烦的声音骤然响起，让沉浸在惊讶里头的小李子吓了一跳。

空气中残留着的带着女儿家香气的醇厚酒香让公孙恪心情愉悦，随手拿起一颗颜色鲜红的樱桃放进嘴里。

“小李子，一会儿让人去库里把年前进贡的那套首饰给她送去。”

从那小丫头那儿收了好东西，自然是要送点东西过去的。

他公孙恪向来是个大方的人。

小李子自然知道公孙恪说的人是九姑姑，他收好轩芦，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伺候那位阴晴不定的主子。

寻东西这等小事自由手底下的奴才去办，侍奉自家主子才是自己的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