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父女晚餐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找到Sisi是最重要的。
江亦辰迅速拨出几个号码，吩咐人去寻找。
看着她担忧的侧脸，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她。”
车子在阳光快餐前停下来，查尔斯很意外江亦辰的出现。
“苏苏，有人看见苏苏上了一辆银色保时捷，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
苏晓晓越发着急，“Sisi怎么会随便跟陌生人走呢？究竟是谁？”
江亦辰接到一个电话，“晓晓，找到了。Sisi在龙宅。”
龙宅！
查尔斯牵着苏晓晓上了自己的车，江亦辰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
来到龙宅，龙浩民已经在门口等候。
查尔斯一把揪过他，狠狠一拳，“是你带走了Sisi，你把她怎么样了！”
“龙浩民，我女儿在哪儿？”苏晓晓眼神凌厉的盯着他。
龙浩民抹了一把嘴上的血，“Sisi很好。晓晓，爷爷想见你。”
苏晓晓慌忙跑进龙宅，看着楼梯上正往下走的女儿，一把扑上去抱住她，“宝贝，你把妈咪吓死了！怎么这么不听话，随随便便跟别人走。”
Sisi着急的给苏晓晓擦着眼泪，“妈咪对不起，那个叔叔说带我来看爷爷。我想爷爷应该和爹地住在一起，对不起妈咪，我和哥哥答应过你不再问那个问题，Sisi又犯规了。你别伤心了，我以后一直守着妈咪，哪儿都不去。妈咪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查尔斯看着Sisi安好，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母女两个蹲在楼梯上抱头痛哭。Sisi一向是个鬼精灵，如果不是对亲生爹地深深的向往，怎么会被龙浩民轻易带走。苏晓晓终于意识到，孩子们对爹地是多么的渴望。
他们的爹地就在楼下，却不能相认。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妈咪，我错了，你打我吧。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你别哭了……”
“宝贝没有错，是妈咪不好，都是妈咪的错，妈咪对不起你们……让余楠叔叔做你们的爹地好不好，回去以后，妈咪就跟他结婚！”
“好，妈咪不生我的气了吗？”
“你是妈咪的宝贝，妈咪怎么会生你的气。”
“……”
所有人都侯在楼下，龙浩民引着苏晓晓和Sisi来到龙永图的房间。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此刻已经奄奄一息，日薄西山。
龙浩民递给苏晓晓纸和笔，“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始终撑着一口气，就是等你回来。他的听力退化了，让他走的安心点。”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时隔五年，对龙永图，苏晓晓依旧心存芥蒂。
龙永图瞪大眼睛，朝她伸出手，“晓晓，你回来了。”
苏晓晓不忍拒绝他，一个将死之人，她没办法继续憎恨。
Sisi仰起脸，看着苏晓晓认真道，“妈咪。刚刚他说是我的曾外公，是吗？”
苏晓晓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
龙永图抬手摸摸Sisi的脸颊，布满皱纹的脸上盛开一朵笑容，“这是你的女儿，真好。能见到你们，爷爷就死而无憾了。”
话说太多，龙永图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Sisi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帮他擦拭，“曾外公羞羞脸，还跟小宝宝一样流口水。”
天真的孩子童言无忌，丝毫不知死神已经降临。
苏晓晓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龙永图看到那句话，艰难的从枕下摸出三枚便士。苏晓晓心头一震，他居然一直待在带在身边。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也不奢望你会认我，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我死后，就让他们陪着我吧。”
苏晓晓默默点头，Sisi把便士在手里扔得叮当响。
龙永图的嘴唇翕动几下，说了什么。苏晓晓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这孩子是江亦辰的吗？”
没有骗他的必要，苏晓晓轻轻点了下头。
“他……他有苦衷，你如果……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去找……詹……”
龙永图的语气越来越虚弱，苏晓晓紧紧攥住他的手，“爷爷，你说什么！”
忽然想起他听不到，苏晓晓飞快的取过纸笔。
龙永图已经没有说话的气力，在纸上奋力的写下詹姆斯的名字。老人忽然绷直了身子，眼珠凸出得吓人。
“爷爷，爷爷！”
“曾外公……”
龙永图看到女人的口型，呆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
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他握着她的手，留下最后的忏悔。
“帮我……跟你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老人手心的便士刚郎一声掉在地板上，身体还是温热的，却已经永远的闭上眼睛。
“爷爷！爷爷……”
女人哭得一塌糊涂。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奇妙，不管他做过怎样的错事，终究是她的血脉至亲。
龙家的人闻讯冲进来，查尔斯把Sisi抱走。
龙永图的葬礼一切从简，龙家人陷入深深的哀戚之中，悲伤的气氛久久萦绕不去。
江亦辰作为龙门的门主，包办一切。
入夜，龙永图灵前。
苏晓晓并不想标榜什么忠孝节烈，只是同情他。父亲龙天擎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撒手而去，龙永图一个人苦苦支撑龙家这么多年，委实不易。今晚就算她替父亲尽孝。
江亦辰添了下火盆里的纸，安慰她，“节哀吧，一切有我。”
“谢谢你，江亦辰。”
“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晓晓想起龙永图临终的话，江亦辰究竟有什么样的苦衷，詹姆斯又知道些什么？
她究竟还要不要寻找当年的真相？
余楠还在等着她回去，孩子们那么希望有一个爹地陪伴，她该何去何从？
她守了一夜，江亦辰默默陪了她一夜。
回到酒店，苏晓晓的心情十分低落。Sisi也变得格外懂事，不再由着性子胡闹。事发突然，他们的行程不得不耽搁几天。
午饭后，余楠打来电话，安慰苏晓晓。
“师兄，我没事。只是要晚些回去。”
“没关系，我和阿湛等你们回来。”
“嗯。对不起。”苏晓晓有点愧疚，她已经让余楠等太久太久了。
余楠笑着开解，“干嘛突然说对不起，我不许你对不起我。”
苏晓晓有些局促，“我遇见了江亦辰。”
她能肯定，余楠早就从查尔斯口中知道了，但还是想亲口告诉他。
“他有没有对孩子起疑？”
“没有，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连Sisi都对他们的爹地那么渴望。我觉得自己好残忍。”
余楠的心提到嗓子眼上，“那你有什么打算，要让他们相认吗？”
“不，我们结婚吧，你做他们的爹地。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晓晓，你说的是真的吗？能再说一遍吗？”余楠欢喜不胜，却没发现门外的阿湛飞快的下楼。
苏晓晓郑重的回复，也给自己交代，“真的，师兄。我说我们结婚。”
晚上，跟查尔斯报备过，苏晓晓带着Sisi接受了江亦辰的邀请，共进晚餐。
不想她们母女奔波，江亦辰就在酒店的中餐厅订了位置。
点完菜，苏晓晓将一个纸袋递给他，“江先生，你的西装。”
江亦辰有些尴尬，“晓晓，你其实不用的。”
“我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交代。”苏晓晓木然说到。就像今晚这顿饭，全了他们的父女情谊，是她唯一能为Sisi做的事了。
Sisi忽然盯着江亦辰说道，“叔叔你再欺负妈咪，我就不喜欢你了。牛奶很难洗的你知不知道。”
“叔叔错了，Sisi帮妈咪惩罚我吧。”江亦辰好脾气的说道。
Sisi转了转小眼珠，指着一盘铁板花哈说道，“那就罚你给妈咪剥花哈，妈咪总嫌带壳的东西吃起来麻烦。”
带壳的东西吃起来麻烦？
江亦辰盯着对面淡漠的女人。记忆里，她为他剥过文哈，海蛎，也从未嫌麻烦。
男人心中了然，她只是不想触及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Sisi看着江亦辰不动，嘲笑道，“叔叔你连这个都不会啊，那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呢？”
“会，叔叔还要追你妈咪呢，必须会。”
江亦辰才夹起一个花哈，苏晓晓寒冽的目光就射过来，“江亦辰，你不要跟我女儿胡说八道，我自己来就好。”
Sisi自顾自的说道，“叔叔要是早点出现，还能有机会，现在晚了，我和哥哥已经决定把妈咪交给余楠叔叔了。”
余楠？
江亦辰心头一震，原来，之前查尔斯的警告是为了余楠。
苏晓晓没有辩解，让他死心也好。
一顿饭，江亦辰和Sisi相处甚欢，苏晓晓始终不冷不热。
饭后，Sisi嚷着去海边兜风，没一会儿，却在江亦辰的故事里睡着了。
父女相处的夜晚就此画上句点，车子往回行驶。
“你要和余楠结婚？”
“对，就不请你参加了。”
“……你爱他吗？”
“我会爱上他。”
“你爱着我。”男人自信而笃定。
“江亦辰，你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晓晓，你这是自欺欺人。”
“当年离婚，你有什么苦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