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峰回路转

夜已经很深,可是那沙沙的小雨却依旧没有要停的架势。细小的雨滴敲击在窗户和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发出轻微的声响。

若是在往日,展少昂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感觉。甚至会稍稍打开一点窗,感受那小雨拂面的温润触感。可是今日却奇怪至极。从他与lirs去教堂办婚礼开始天就阴沉不止,晚上下的这场雨更是让他焦灼烦躁。那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有人在极远的地方拨放一曲走了调的曲子,听得不那么真切,可是总是能听到那么一星半点,让人觉得别扭。

展少昂与lirs已经入了洞房了。可是,他连交杯酒都没有和lirs喝,就以工作忙为借口,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拿着手里的各种报表,展少昂看的是眼花缭乱。当即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将头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舒缓着神经。此刻,他非常想拿起电话,给别墅那边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却碍着刚刚结婚,一直犹豫着没有打这个电话。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从前柔和的铃声,今天听来是说不上的刺耳。

展少昂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微风的声音。

“少爷,不好了。阮小姐……阮小姐她逃跑了!”

展少昂一下愣住了。百密终有一疏,怨不得自己心里如此糟乱,或许是早就料想到了今日这个结果。维夕就是维夕,她是永远不愿意失去自由的“猫眼”,更是阮氏集团现任女总裁。出于自尊也好,出于自由也罢,她绝对不会就那样乖乖的呆在自己为她造好的金屋中的。

想到这里,展少昂心里虽然有怒,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责骂微风,只是叫她立即带人搜索周边所有路段。这样逃跑的阮维夕又没有车,身体又不是极好,根本跑不远。若是因为逃走而动了胎气……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挂了电话,展少昂觉得很疲累。这一天的劳顿只是让他身体觉得辛苦,可是这心灵的拷问与对阮维夕的担心却让他觉得精力大大的被消耗了。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来。他想到lirs在跪父母的时候给他的那个怨毒又得意的眼神……他心里忽然一悸,莫不是……莫不是她早就知道了自己金屋藏娇的事,而今日趁着自己无法去别墅而想要对维夕不利?!

不,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针”绝对不是吃素的,当初自己和维夕藏在锦溪,他们都能找出来,那么自己藏娇一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越想,展少昂越觉得自己后背上除了一层的冷汗。

他不得不又一次拿起电话,拨通了别墅的电话。对别墅里的人再三嘱咐道,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阮维夕,并且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放下电话,展少昂望着窗外的斜风细雨,愁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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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维夕晃晃悠悠走到离路不远的光亮处,可是她并不敢堂而皇之的走上那条明亮的马路。如此清冷的夜里,自己孤身一人,身着怪异的走在这样的路上,无异于自曝目标。

可是,肚子里的阵痛却是实实在在的,阮维夕知道,定然是自己刚才的狂奔有些伤了胎气。然而,下雨天地上都是积水脏泥,疼也不能坐在地上。阮维夕无奈,只得将身子靠在树上,用手捂住肚子,试图给他一些温暖。自己身上早已经让雨水淋透,下半身更是一片泥污,不堪入目。湿凉的寒气一股股的从衣服上往阮维夕的身体里钻,阮维夕心里大叫着不好。若是自己再不找个干爽的地方,将自己弄暖和些,只怕要落下点病来。

想了又想,阮维夕不得不再次开始艰难的走起来。

可是很快,这片树林子就走到了头。路两边变成了低矮的灌木,再也无法容人藏身了。

阮维夕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好在此时夜色已深,又是阴雨天气,这片街道上几乎是没有人的。

阮维夕行走的很慢,眼睛却是一时一刻也没有闲着的,她那两只大眼睛不时的注意着前前后后的各种情况。这路许久也没有人出现,才慢慢让她放松戒备下来。

可就在她刚放松戒备没几分钟,路上忽然迎面疾驰而来两辆车,车速很快。这样淋漓的小雨竟然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似的。阮维夕下意识的往路边靠了靠,试图不让人注意到自己。因为那两辆车速很快,阮维夕以为他们会与自己擦身而过。

然而,变故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那两辆车忽然的就在阮维夕的身边停了下来,因为猛踩刹车,所以车子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吱~”的一声。

阮维夕猛的就觉得大事不好起来,照准了两辆车间的缝隙,就想逃走。

还没等她冲过去,车上下来的人就已经将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她。

阮维夕这时心里一凉,这些人不是展少昂的人!展少昂的人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用枪指着自己的,因为展少昂吩咐过那些人,让他们都不要伤了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阮维夕脑子里转的飞快,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人是谁,与此同时,拿枪指着她的人发了话。

“阮小姐,真是好巧。这样的天气,我们都能遇见!”

阮维夕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黑衣人。

“是啊,这样的天气,您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苦头还没有吃够?”既然是“老熟人”,阮维夕也不再拘谨,大大方方的转过头来,看着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仰天长笑:“也就只有阮小姐这种时候还能说得出这样硬气的话来。只可惜,这次只怕是最后一次了!”

阮维夕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不那样紧张。她厉声问道:“这次你又要干嘛?”

“原本就告诉过你,要离展少昂远些,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如今,你怀了他的孩子,你让小姐怎么容得下你?!”

阮维夕大惊。自己怀孕这样的事,lirs都知道了!那她对自己下毒手倒不是没有可能了。

“怀了孩子又怎样?照样可以不要的。”阮维夕试图拖延下时间,看看这路上还能不能再有人通过。此刻的她,巴不得展少昂的人能马上出现在她的眼前来。

“可是小姐觉得,还是你消失会比较好。所以……阮小姐,请你上车吧!”黑衣人一只手用枪继续指着阮维夕,而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维夕无奈,此刻自己若是不听这个黑衣人的话,只怕会立刻毙命在他的枪下。和他走,也会是九死一生,不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阮维夕大大方方的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车,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黑色的宾利再次风驰电掣起来,阮维夕却是不是的看看车外。看着窗外的景色,阮维夕的脸色是越来越白。因为她熟悉着外面的建筑和景色,更是明白了这辆车要开往哪里。

车是开往城郊的一个水库的,车外的风景正是去往那水库路两边的风景。

lirs看来是想将自己沉入那幽暗的水库中,将秘密埋藏。

黑衣人就坐在了阮维夕的对面,他看出了阮维夕脸色的变化来,然而,他依旧饶有兴趣的说:“怎么?这次小野猫也收起爪子,变乖了吗?”

阮维夕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脑海里想的都是如何能够逃出去,如何能够不死这样的问题。

可是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依旧干扰着她的思路:“喏,我苦头还没有吃够,你就要去了,你说这让我怎么忍心?!”边说,那黑衣人的手已经开始帮阮维夕梳理她的头发。阮维夕厌恶的别过头去,却被那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头发,将阮维夕的脸拉向自己。黑衣人脸色变得说不出的狰狞,狞笑着对阮维夕说:“当初那一簪子的仇,我可是历历在目的,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就放过你的!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不如和我再云雨一番,也不枉做人一场啊。”

阮维夕啐了他一口,骂道:“无耻!”

黑衣人大笑着靠近阮维夕,忽然一低头,就恶狠狠的吻上了阮维夕苍白的唇,阮维夕开始是紧咬牙关,忽然牙齿上似乎碰到一个有些硬硬的物体。再看那黑衣人,眼睛里的那种狰狞早已退去,换来的是一种关切的眼神。阮维夕似乎略略有些明白,连忙将那硬物藏于舌下,又做戏的咬了那黑衣人一口,直到黑衣人的嘴唇出血,才罢休。

黑衣人冷哼一声,伸手抹去了唇上的血迹,正想发作,却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作一些无谓的事情。

那黑衣人才又默默坐了下去。

阮维夕也不再说话,脑海里一直盘桓着那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帮自己这样的问题。正想着,忽然,车子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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