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尴尬的遇见
阮维澈此刻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冷眼的看客。他走上前,对阮维夕一笑:“姐,恭喜你!”
阮维夕看阮维澈的笑容,知道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如今这个家里也只有他才会不在乎自己切身的利益而去在乎她。只是他说这话的时间似乎特别不合时宜,一时间她如同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让她差点不知道如何权衡。
“维澈,何用恭喜我?你当这是什么喜事么?”阮维夕苦笑下,继续说:“就算一分都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爸他还活着……”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再次沉浸在了忧思当中。
阮维夕是首先从这种沉痛的环境中清醒过来的人,她转过脸来面对方鸿渐,问道:“方律师,这个遗嘱现在就已经开始生效了吗?”
方鸿渐认真的点点头。
“是的,阮小姐,现在已经生效了,就是还需要你办一些手续。”
“那么说我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支配这些财产喽。”阮维夕一说这个话,阮维清和窦依兰都紧张了起来,手心和额头都沁出了汗。
方鸿渐也奇怪阮维夕为何会如此问,可是他还是坚定的说道:“没错,阮小姐,现在这些财产你已经可以自由支配了。”
“好!”阮维夕满意的点点头,朗声说道:“那么方律师还有公证人都在这里,我要你们帮我作证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要我手中的阮氏集团的股权分为三分,我本人占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阮维清和阮维澈一人一半!”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当即下了一跳,方鸿渐觉得自己头都有点晕了,这个年月怪事天天有,今天仿佛是特别的多。他见过无数争夺财产的,但是这将财产分给别人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刚才来的时候也已经听到阮维清对阮维夕出言不逊,可这阮维夕却将手中的这样一大块财产送了人,真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阮维澈也着急了起来,上前一步说道:“姐,这股权我不能要!我……我……我何德何能?这方面,我什么也不会呀。”
阮维夕笑了下,抓住维澈的手温柔的说道:“维澈,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这阮氏是爸爸一生的心血,这些我是早晚要交给你的,我现在能帮你打理,却不代表我还能帮你打理一辈子,你还是要早些入手好些。爸爸当初是打定了主意让你当军官的。可是如今爸爸的想法,我可能要改一改了。”阮维夕话说到这里,心里是非常难受的。阮维澈自从进了军校各项成绩就非常优异,早已经被学校内的各方人士看好,只要他一毕业必定是个少校军衔,用不几年,以他的军事资质,一定会在军事界有所斩获。可惜……家里如今需要他,她不得不折了他未来的这个前途,让他继续阮天行的商业之旅。
阮维澈似乎无所谓,苦笑了下说道:“姐姐在这种时候都能牺牲自己,我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若是家里人不能够同心,又怎么能度过难关呢?”
阮维清这个时候似乎被阮维澈的话触动到,脸上一片羞红,也不说话,只是独自站在一边。
阮维夕赞赏的看着阮维澈,觉得他只是这几天便已经成长了许多。然后,她转过脸来继续说。除了泰国的庄园我要留下外,家里其他的财产,分为四分,每人一份!
这下方鸿渐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阮维夕这上亿的身价,让她三分两分就变得少了如此之多,若是窦依兰、阮维清和阮维澈联合,说不定会将阮维夕踢出阮氏集团的。难道她也不怕吗?
正在想着,阮维夕又忽然道:“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我们手中阮氏集团的股票,绝对不可以卖给其他外姓人,否则视为阮家叛徒,取消他在阮家的所有的继承权,并冻结他的所有财产。至于这内部收购价格,就以今日的股票价格为准吧。”
方鸿渐听了阮维夕的这番话,心里却暗自佩服起这个小女孩儿来,她为了阮家团结与股票不外流,想了如此周全的法子,这样既不会让家人为了钱财之事闹翻,这阮氏集团的股票也不会流入外人手中。
阮维夕将脸转向阮维清,神色和口吻虽然很冷淡,却也听不出什么。
“维清,这也算我对父亲有个交代,这样你也好风风光光的嫁到李玄凯家去,他家也不敢小觑你,欺辱你。”
阮维清第一次觉得心里一热。从小这个姐姐就是她最为厌恶的人,她总是高高在上,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经常让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山鸡变凤凰了一样。虽然从小到大,两人的吃穿用度没有任何不同,可是阮维清还是能感觉出一种不大不小的自卑感。所以,她努力抢夺着她这位姐姐的一切,阮维夕有的,她全部都要拥有,喜欢阮维夕的男孩儿,她也要将他勾引过来,然而做了如此之多,却仿佛在阮维夕眼里就是个笑话。阮维清做的一切阮维夕似乎完全不在乎也不看在眼里。这才是让阮维清最为愤怒的。两人的争斗到如今都没有停歇过,可她现在搞不懂,这女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忽然将如此巨额的财产让给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害怕自己嫁人的时候受委屈吗?阮维清怎么也不相信。
阮维夕将这一切都安排好,终于如释重负的舒出一口气来,对方鸿渐说:“方律师,谢谢你,要你这么辛苦。不如今天中午就由我来请你吃饭如何?”
方鸿渐一愣,只用了几秒钟权衡,便决定答应阮维夕的提议。一方面,阮维夕说话的时候随意而真诚,完全不像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样。另一方面,阮维夕做出了刚才那些举动让他着实很好奇,他是很欣赏这个女孩子是钱财如粪土的这种精神,所以也想深入了解下阮维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维澈忽然说道:“姐,那公司里的事情该怎么办? ”
阮维夕回眸一笑道:“就把今天当做你第一天试炼吧,我会安排人给你个职位,让你从底层做起。至于维清,就快要嫁人了,所以不去公司历练也罢,在家好好收拾下,整理下思路,哄哄公婆恐怕才是眼下的重要之事。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二娘,你就不用等我吃饭了。”说罢,对着屋里的三个人摆摆手,便和方鸿渐一起出了门。
方鸿渐拉着阮维夕先是去了律师事务所将继承遗产所要办理的手续一一办理下来,然后两人去了咖啡厅准备舒缓下身心的疲惫。
咖啡厅里正放着一曲动人的萨克斯,那若有若无的音乐让阮维夕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渐渐露出了她坚强外衣下真实自然的自己。方鸿渐也不说话,只是透过这晕黄色的灯光细细的观察着阮维夕。灯光将阮维夕的容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这朦朦胧胧的感觉不但增加了一种美感更增加了一种神秘感,让阮维夕变得更加具有了吸引力。方鸿渐虽然四十开外也不免有些动情,眼前这位妙龄女子散发出的恬静与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无任何娇柔做作。
“阮小姐,我有一件事不大明白?这遗产明明已经在你手中,你为何要将那么多都分给别人?”方鸿渐问道。
阮维夕转了转眼睛,狡黠似的笑道:“方律师,你不觉得天天守着那么多钱是一件可怕可悲又可怜的事情吗?不如分些给别人,这样才不会发生那些可怕可悲又可怜的事情!你说不是么?”
阮维夕的回答俏皮可爱,却含义极深。方鸿渐暗叹阮维夕反应之快,回答之微妙。方鸿渐正想开口,却被阮维夕转了话题:“方律师,我天天都与这些钱啊、财团啊打交道,早已经受够了这些东西。不如我们今天谈些别的,如何?”
方鸿渐看她也不再想做深谈,便也不强求,也随即跟着阮维夕换了话题。
“那阮小姐是否有心上人?我听外界传,阮小姐似乎曾经和上官先生好过,不过现在又对展少昂先生有些爱慕,可是如此?”
阮维夕原本以为这方鸿渐会转到些法律上的问题,她也正好咨询一些心理想问的问题,没想到这方鸿渐如此八卦,直接就问她最为隐私,也最为厌恶谈论的私人问题,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只是这灯光昏暗,方鸿渐并没有注意到阮维夕这突然变化的表情,看阮维夕沉默,以为她是在默认,又自顾自的说起:“不过我觉得阮小姐还是好眼光的,无论这上官羽扬还是那展少昂,都是商界翘楚,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上官羽扬这次没斗过展少昂,不过以上官羽扬的资质和任性,想要重头来过,一点也不难。”
阮维夕这时候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起来,不单单是因为方鸿渐在她面前不停的说着关于上官羽扬和展少昂之间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看到上官羽扬手里正牵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冲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她心里连道不好,忙把脸埋下去,装作喝咖啡的样子。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还是听到上官羽扬叫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