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杀人者为谁?

阮天行推进了手术室后不久,手术室外的警示灯就熄灭了。阮维澈一下子冲了上去,抓住了医生急切的问道:“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只是摆了摆手,半晌后才说出一句:“准备后事吧。”

这几个字犹如兜头的一盆冷水,让阮维澈从身到心寒到了底。他踉跄两步,脚下一软,“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吼道:“爸~!”这声音骇人不已,引得不少人侧目,又好事者频频驻足观看,可是阮维澈是什么也不顾,泪水如同化冻的冰雪一般,在脸上留下了两条亮晶晶的水印。

忽然阮维澈的身子被人猛力一拉,虽然没有将他彻底拉起来,好在将他的膝盖拉离了地面,阮维澈不得不就势起身。他回头一看,看到的却是表情复杂的阮维夕。

阮维夕在收到了阮维澈的电话后,就以飞一般的速度来了。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她甚至赶不及来和父亲说上最后一句知心话,来见父亲最后安详的一面。她的心里有的,不仅仅是哀恸,更有仇恨,还有后悔……可是如今,却不是表现这些的时候,她想安安静静的送父亲最后一程。

阮维澈看到阮维夕面色凝重,知道她一定有着她自己的想法,便擦擦眼泪,镇定了一下心神。

阮维夕这时才开口道:“爸这是出了什么事?”

一问之下维澈又险些控制不住,一再攥拳才答道:“有人用强心针当做营养针给父亲注射,注射过量,父亲应该算是心率过速死亡的。”

阮维夕忽然惨然一笑,眼里有着隐隐的泪光:“还好,受罪的时间不长。或许,他早就想这样,只不过是我们勉强了他。”

阮维澈知道这是维夕再说些勉慰他的话,心里更加悔恨。他低着头,哽咽着说:“姐,都是我做的不好……是我……都是因为我……”

“别哭了。让我们好好的送爸爸走吧……现在还不是我们悲痛的时候,这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如狼似虎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呢!”阮维夕的冷静出乎阮维澈的想象,却也让阮维澈彻底冷静了下来。

没错,若是他们自己乱作了一团,只怕这记者大肆爆料,刚刚有些好转的阮氏又要摇摇欲坠了。阮维澈心里一凛,不,姐姐的牺牲与付出不能就这样付之东流。

“维清和二娘呢?”阮维夕疑惑的问道,这样大的事情,自己都已经飞奔而来,两个叫嚣着最在乎的人怎么还不到场。

“维清的电话根本打不通!至于妈接到电话后立刻就慌了神,这个时候只怕还惶惶的在路上呢。”阮维澈甚是了解自己的母亲,平常爸在,她对那些下人可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可是真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只怕腿都要软了。

阮维夕皱了皱眉头,轻喝道:“给维清发短信,若是她再不来,那就等着空着身子嫁到他们李家去吧!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李玄凯会给她什么脸色看。”

阮维夕了解阮维清,涉及到自己利益的事情,她必然是不会放过的。父亲一死,这家产是必分无遗,其实说是分,也就是阮维夕将自己手上的财产分给他们三人一部分。若是阮维夕心狠毒些,有父亲跳楼前的那个遗书,她可以一分钱都不用给他们三人。可是维夕毕竟是维夕,这样绝情绝义的事情她做不来。至少她也是要二娘衣食无忧、阮维清风光大嫁、阮维澈继续求学到学成归来的。

果不其然,那条短信发出去后不久,阮维清就姗姗而来,脸上带着倦意和惊讶之色。一来便推搡了维澈一把:“你是怎么看着爸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原本维夕心里就隐忍着一丝怒意,让维清这样一挑,所有的火全都找到了出口一般。

“阮维清你还有脸说维澈么?但凡是你能在这里陪着爸爸的时间多一点,也不会让人钻了这样的空子。这些时日,你和二娘陪床的时间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是几个小时了!”

维清自知自己理亏,又不想如此失了面子,回嘴道:“这……和玄凯商量婚事,毕竟麻烦些,怎么好脱身……”

阮维夕瞪她一眼道:“别装了,收起你在李家虚以委蛇的那些功夫,谁不知道你现在把李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李家大公子李玄泽和你的那些个眉目传情的破事儿,就不用我在这里给你戳破了吧!你若想爸爸还能安心上路,这些天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呆着,为爸爸守灵。否则你就自己一个人回李家,休想带走阮家一分钱!”

阮维清这下子无话可说起来,一下子讪讪的退到了一边,做出一个失了父亲的女儿的表情来。阮维夕厌恶的撇了她一眼,她的演技在李家还真是见涨啊!

二娘窦依兰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的脸色煞白,脸上的妆都花了。大抵知道自己的靠山这回真的没有了,脸上的悲伤似乎不是装出来的,她走的每一步都很困难,以至于阮维澈看到她后,不得不将她扶了过来。

这时,阮天行的尸体已经准备被送往太平间。只见窦依兰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扑在了阮天行的身上,哭喊道:“天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呀……你……你为什么到最后都不看看我,不和我说句话呀……天行!”

阮维夕看她哭得是真的伤心,心里忽然感到一种悲伤感,她极力克制,可是依旧是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来,她虽然用最快的速度拭干了它,还是让阮维澈捕捉到了那个瞬间。阮维澈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姐从来都是将悲伤压在心底的那个人。看起来坚强,决绝,其实背后却依旧脆弱不堪。他此刻真想成为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可以发泄的臂膀。想想两人的身份,他咬咬牙,忍住了。

窦依兰嚎哭了几分钟后很快就没有了力气,只能伏在尸体上抽搐呜咽,却再也喊不出来了。

阮维夕示意阮维澈将二娘搀扶好,到父亲原来的病房去,那里还没有被护士收拾。父亲的很多遗物还在那里。

父亲的遗体按照医院的规矩送走了,阮维夕看见父亲的脸上被缓缓的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单子,她痛苦的闭上了眼。

从此后,阴阳两绝。

终于,她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

那心肺间被撕扯一般的痛让她更加清醒,她要报仇!她知道的,这是有人谋杀了自己的爸爸。只是那个人是谁?

她在愤怒间一下子想到了展少昂,可是她又不是很确定。毕竟阮天行是他一个很好的筹码……但是阮维夕再一回忆,上次的事他已经承认是给自己一点“教训”看看,莫不是这次他因为什么愿意又要给自己什么颜色看看?

阮维夕脑子里凌乱的狠,理不出个头绪来,但,她下定决心,一定会向展少昂问个明白。

回到父亲的病房收拾遗物,阮维夕低声叫住阮维清和阮维澈,又喝住窦依兰让她不要再继续哭哭啼啼的,然后小声说道:“爸爸是非正常死亡,和上次的事情一样,这是一件有预谋的杀人。现在我不确定这杀人的人是只针对父亲还是针对所有的阮家人……虽然前者的几率更大,但是我要你们所有的人都小心,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往人群里跑,知道么?”

窦依兰原本只是伤心,这让阮维夕一番话吓得更加不知所措起来,又开始在一旁低低的哀嚎起来,只叹自己的命途多舛。

而阮维清在一旁听了此话也是脸色铁青,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只有阮维澈,看来是非常明白阮维夕的意思,冲她点了点头。

阮维夕又说道:“为了安全起见,父亲之死对外宣称植物人心脏衰竭而死。听见了没?否则,后面的麻烦事儿,一定会接踵而至的。”

这一点,三个人都连连点头。大概是没有人希望在新闻上报道说阮天行是被人谋杀而亡的,这多少让人心里尴尬。

阮维夕嘱咐完这些,就去准备阮天行的后事。

许多以前公司的高管、老人儿,听说了阮天行去世的消息,纷纷致电表示惋惜和遗憾。的确,这阮天行也算是叱诧了商界不少个寒暑,若在当年,他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落得如此惨淡收场,让不少人唏嘘嗟叹。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也有不少商业伙伴借着阮天行的死,来搭讪阮维夕,这阮维夕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多半是看了展少昂的面子而来,并不是真心准备来父亲的追悼会。她对这些人心里充满了鄙夷和蔑视,却又不得不一面应承着一面对这些人表示感谢。

一切的一切都要阮维夕来一个个系统处理,阮维夕觉得自己似乎都不够用的了,就在他快要抓狂的时候,风星碎适时出现,前来帮阮维夕的忙了。这对于阮维夕而言,真是如获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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