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泯人性丧尽天凉
金城西郊集市储物仓库。.
阴冷的地下冰窖中，冰鲜，瓜果，肉类堆积如山。
微醺和罗恒小心翼翼的顺着台阶而下，因为此乃冰窖，两人不敢点燃火把，只能凭借着天顶的换气孔来依稀辨别地窖中的地形。
微醺出来金城的时候曾经来此进货，依稀记得路线，她拉着罗恒的佩剑，牵引他艰难前行。
不过片刻，两人来到对方肉类食品的位置。她从怀中拿出一柄月牙形尖刀，轻轻抽了出来，那弯刀出鞘之时蓝光闪烁，刀锋映衬在仅有的几丝光线之下，犹如一汪碧绿，摇曳生姿。
“好一柄难得的宝刀！”罗恒心下赞誉道。他自幼喜欢刀具，家中也有不少收藏，却也少见如此精品！
在他贪看宝刀的时候，微醺早已横过刀刃，对着面前的一块冻肉轻轻一划，一片薄如蝉翼，细如发丝的肉丝轻轻飘落在她莹白的掌心。
她将肉丝凑到鼻子前轻嗅几下，不由眉头紧皱，面上呈现出一种极为惊惧的表情。她的一颦一笑被如镜般的宝刀记录了下来，映入了站在她身后的罗恒的眼帘！
罗恒似乎感觉到了微醺的恐惧，轻轻将手放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在她耳边道：“安静下来。”
微醺听到罗恒的话，觉得似有魔力一般，她顺从的闭上眼睛，垂下双手，似乎进入了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微醺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朴素却很舒适的床上。有人细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杯子上有一股动人的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她抬头一看，只见罗恒趴在桌子上，似乎正在熟睡。
微醺看看窗外，只见明月当空。她还记得自己和罗恒前去探查食品仓库的时候乃是午后，这么说，自己已经昏迷了至少两三个时辰！她抬手抚了一下酸楚的额头，坐了起来。那罗恒似乎听到了动静，在微醺起来的瞬间抬头。
“你醒了，先喝点水吧！”罗恒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微醺倒了一杯温茶，递了过去。
微醺轻轻抿了一口茶，紧紧握住杯子，从她握住杯子的手罗恒可以清楚的判断微醺还未从某些恐惧中解脱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开诚布公的问道。
“那批货物是什么人订购的你查清楚了吗？”微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查了，玉楼街的散座食肆，那批羊肉质量不是很上乘，大的馆子不会要，要散货也只能散给那些小型的食肆，卖给偶尔下馆子的平民百姓。具仓库的说，那些肉几天前才陆续运到金城，主家吩咐三天出一次，三天前才出了第一次”罗恒答道。
“扣下那批肉，只说是那批肉不很新鲜，会让食用的人染上时疫，朝廷要集中销毁，千万不要让那些肉再流入市场！”微醺抓住罗恒的袖子，吩咐道。
“我说叶小姐，我好歹也是个正四品的官，就是地网有明令将此事交给你办，也不代表我应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条件帮助你，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帮我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况且那些肉至少也有个一两千斤，也算价值不菲，官府查扣事小，真影响了百姓生计却事大了！你不给我透个底，我没办法向稽私营的上官交代，他们也不会发批文给我啊！”罗恒道。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知道，我也没必要勉强，但是希望你的神经足够坚强！”
“到底什么事？”罗恒很不喜欢吞吞吐吐！
“那些肉，并非羊肉，而是——人肉！”微醺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松，显得她说出来的这件事情不是那么惊栗，但这样的结论还1是让罗恒这样的大老爷们也不由得心头一惊！
“你怎么知道？”许是微醺的话太过离奇，他并不相信。
“我本身就是个厨子，若是连肉的种类都分不清楚，那就干脆不要做这一行了。那些肉看似骨骼清晰，纹理分明，算是不错的羊肉，可是也瞒不住我的眼睛，那肉根本就是羊肉和人肉拼接冷冻而成的混合肉”微醺皱眉道“他们做得高明，羊肉和人肉的比例达到了七比三，然后用羊油包裹再经过长时间的冷冻处理，这种冷冻后的肉一般是作为炖品和涮菜的原材料，肉一入汤锅，自然也就发现不了破绽，所以一般不怎么高明的厨子都很难发现，更何况是普通只懂吃喝不懂食材的百姓了！”
罗恒听得微醺的解释，不由脑中灵光闪过，他细细思索了一下微醺在怡红院的行为加上刚才的解释，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转头看看微醺，见微醺点点头。他不禁颓然坐回椅子上，手上略一用力，那红木椅的扶手竟被他生生震碎！
“残忍至极！”他咬牙切齿的道，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你的意思是那些姑娘们被神秘客商买回去后杀了，然后为了处理他们的尸体，他们处心积虑的用了这样一个法子？那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运毒啊，若我猜测不错，这些姑娘应该都是运毒的工具！”微醺解释道。在现代，随着时代的进步，运毒的方便也趋于多面性，有些不法商人更是将运送过毒物的食材直接卖给餐馆，让客人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的染上毒瘾。所以，作为一个优秀的厨师，对自己经手的食材必须有敏锐的判断力，关于这个方面，微醺曾特地花钱去一个很着名的培训班学习过，她有把握分辨出世界上大多数掺杂过毒品的食物的味道！
“那些姑娘被海国商人买来后，海国商人应该是逼迫他们用人体藏毒的方式将毒品藏入她们的身体，让后人牙子统一将她们带到金城来逃避检查。到了金城之后，为遮人耳目，他们先是将姑娘们化整为零的卖到花楼，等风头一过，再将他们从花楼中赎出来，从她们的身体中取出烟土！”微醺道。
“藏在，身体里？”罗恒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对，以他们的技术还不能实现吞咽式藏毒，我猜测他们是通过外科手术达到目的的。我也曾询问过焦大娘，他说那些姑娘普遍都很胖，有的身上还有很多瘤状的凸&起，我猜测，那些瘤子应该就是皮下藏毒的地点！”
“他们拿了烟土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用这种方法处理尸体？直接埋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罗恒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