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怕被他发现吗!

“这东西,我不想要再捡到第三次。.”白东城起身,款步走到她面前后,将手里的链子捏起,然后在放开,链子就在半空中下坠。

刚刚在她进去浴室时,白东城有几度都想要冲进去,哗哗的水声,浴室里隐隐约约的身姿,他虽心里带着恼怒,但心猿意马还是控制不住。

怎么像是个刚尝的酗子,不是昨晚才要过她吗,又没有撩拨和诱惑,就这么简单,便能染起想要她的欲望吗!

心下烦躁,白东城来到衣橱边,准备去更衣室换下睡衣,可脚步在路过某处时顿住,然后往后倒退了两步。

俯身低头,眸子就瞬间变得幽深,那桌子的下面边沿处,一条细细的颈链在那静躺着,灯光下闪着光泽。

他就联想起来,刚刚在他进门时,她用脚踢上抽屉的动作,是怕被他发现吗!

他当然记得这条颈链,当初她那样慌张的在酒店套房里寻找,之后又得知在他那,眼里的焦急和兴奋都难掩!一切迹象都说明,这条链子对她来说的重要性。

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贴身带在身上,带着路妈妈给她的链子做什么!那链子是他妈妈临死前留下的,她真的有资格拥有吗!

白东城心中的暗流涌动,嬗笙是无法窥探得到的,她只是在他松手时,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同时,似是感觉到男人鼻腔里喷出来的冷嗤。

嬗笙蠕动着双唇,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至少别让气氛这样僵凝下去,可她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头脑短路。

书房对峙中,沉默占据,白东城终极是收回了目光,甩手走进了浴室,再一次留下嬗笙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嬗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掌心中躺着的颈链,她苦笑了下,随即拿起手机,手指簌动的发信息,信息很简短明了:告诉我你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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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如画。

嬗笙准备收拾东西要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在听到对方找谁是谁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微微敛了起来,语调平常,“康剑,我说过了,不要打电话到医院来。”

“可我给你打过去的电话,你都不接……”

“有什么事吗。”

“阿笙,那年我送给你的颈链,我收到了,为什么还给我?”康剑声音里带着几丝痛楚。

两天前,他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和楚妙姿争执有关余情未了一事时,送上门的快递让两人的争执暂时得到了缓解,可当签好单子打开后,康剑呆若木鸡。

他在之前收到嬗笙的信息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也就是因为这条信息,被未婚妻楚妙姿看到后,引发了口舌之战。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主动给他发信息,管他要地址,竟然是为了将当年他送给她的颈链还给自己!

“不需要了,物归原主。”嬗笙偏头看着窗外,天空薄云朵朵。

“阿笙,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康剑在那边似乎沉默了许久,才酝酿好情绪开口。

“什么?”

“是我们相恋的纪念日,你还记不记得那条颈链就是在第二年我送给你的?”

“康剑,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嬗笙捏了捏手指,想要挂断电话,这样藕断丝连不适合他们俩,面对背叛她的康剑,她此时能做到平静的和颜悦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给你打来电话,只是想说,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会在一块儿过,也都会去g大二校区的篮球场。我今晚想见你,有些事情我想要当面和你说,好不好?”

“不好。”嬗笙直接回绝,她并不是害怕自己对他还有感情存在而会到了老地方而心里涩痛,只是她真的觉得没必要在进行两人单独的见面。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一直。”康剑字字顿顿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嬗笙看着切断线路的座机,摇了摇头,将话筒放回了位置,起身继续收拾着东西,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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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了些春雨,大地一片清新之气,不过却也凉意泛泛。

嬗笙的情绪不算太高,早上算是最有朝气的时候,尤其是雨后这样清新的早晨,可嬗笙看起来却是恹恹的。

她和白东城再一次陷入了冷战当中,她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小委屈,但奈何人根本不愿和她和谈,所以双方也只好将冷战进行到底。

“嬗笙,你没事吧,怎么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啊,一点精神头都没有。”顾姐同她去一楼门诊大厅取药,看到她这样,难免关切道。

“唔,没事。”嬗笙摇了摇头,这应该算是夫妻间的事儿吧,应该不好拿出来和人说的,况且她家的白立委是个大人物,那一说出去,万一被哪个尖耳朵的听去,难免又要做点文章出来。

想了想,她又咬唇,刚刚怎么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想成她家的白立委了,什么时候,白东城都被她默认的划分为自己的了呢。

越是这样想,脸颊越觉得燥热难捱,看的一旁顾姐迷糊不已,直说她可能又生病发烧了,非得嚷着让她去检查一下。

嬗笙无奈,好说歹说,才让顾姐相信她没生病。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门诊的大厅,往取药的科室走的时候,从大厅门口抬进来一个担架,立即有医生和护士迎了上去。

一同跟来的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情侣,边同着医生往急诊中心走,边低声交代着什么。

嬗笙也只是随意的朝那边瞥了一眼,可就是那一个照面,她将担架上男人的面容看了个清楚,眸子陡然睁大。

那上面躺着的,面色苍白,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的男人,竟然是……康剑!

她不由自主的的移动脚步跟了上去,心跳变得极快。前方,医生和大学生的交谈也都一字不落的听入了耳里。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怎么弄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和我女朋友只是早上去学校的球场跑步,就看到有个人昏迷在那里,见情况不妙,我就赶快送他进来了。”

……

嬗笙吞咽了下卡在嗓子眼里的唾沫,让自己思绪更加清明一些,昨天康剑打来电话里说的,竟然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在那里一直等!

小跑追过来的顾姐凑过来,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急诊中心那边,望了望后,忙问,“嬗笙,你怎么了?刚刚被送到急诊的那个,你认识啊?”

“嗯……是个朋友。。.”嬗笙点了点头,看着急诊部的医生和护士们,最快的速度将他推入急诊室。

“那你快去看看吧,这边我去取药就行了,主任那边我帮你说一下。”顾姐闻言,立即说。

嬗笙咬了咬唇,快步跑了过去,那边护士正对着那一堆好心的大学生情侣说着交押金的事儿,情侣都面面相觑,人也都是好心送他过来,哪里愿意帮忙垫付医药费呢。

“我来,押金和医药费我来垫付。”上前,嬗笙对着护士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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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玻璃,嬗笙看到医生在忙着给康剑量血压,心跳,瞳反……

终于好了之后,康剑被护士推出来转到了急诊观察室,接诊的医生出了急诊室,看到站在那儿的嬗笙一脸担忧。

接诊的医生和楼上的妇产科也是都熟悉,所以也认识嬗笙,就过来问,“是你朋友?”

“……嗯,他怎么了?”嬗笙点了点头,看着康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被护士又推入了观察室内。

不知道是不是此情此景太熟悉,让她又忽然有了回忆,她还记得当年她有一次半夜发烧到三十九度八,当时把康剑吓傻了,直接翻墙跳到女宿舍楼,背着她跑在几乎无人的大街上。

最终她没什么大碍,而一直守着照顾她的康剑反而最后倒下了,当时她还记得,他病的比她那时候还严重,在图书馆里还书时直接晕倒被人抬到了校医室,就像是现在这样,苍白着脸,一动不动……

从以为已经要忘了的回忆里挣脱出来,毕竟还是相恋过,哪怕有丑陋的背叛,但曾经美好的东西还是存在的,嬗笙只是觉得,时间真的是让人很难过的东西……

“刚刚做了基本的检查,初步诊断是着凉引发的病毒感冒,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要引发到别的病那可就有点糟糕了,一会点的药结束后,再挂点葡萄糖就可以了。”

“那就好……”

“刚刚已经通知病人的家属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到了。”接诊医生对着她说完,那边又有人喊,跟她又简短聊了两句,连忙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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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下午再过来看康剑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还躺在那挂着吊瓶。

看到进来的人是她时,愣了愣,辨别了一会儿,眼里的不敢置信才渐渐散去,有些激动的扯动着双唇,“阿笙,我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他嘴唇上已经起了细碎的皮子,苍白的脸看起来人也没什么精神,她心中短暂的滞了下,叹了口气,“康剑,你这是又是何必呢。”

康剑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听到她这样说,默然的低垂下眼睛。

动了动身子,康剑吃力的想要坐起来,嬗笙见状,上前扶了他一下,将枕头帮他垫在背后。

在她的气息又远离开了些,康剑心中难掩有些低落,他这样沉默了有很长时间,抬头直直看向她,“阿笙,对不起。”

“康剑,其实我们也算是谈过了的,过去就过去了吧,你也有未婚妻,我也结婚了,我们是没办法走到一起了,以前,就当做个回忆吧,别有太多牵扯。”

嬗笙说以上的话时,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气愤和怨念,和之前见他时的情绪完全不同,脸色很平静,声音也是,她都惊觉自己心境的改变。

“阿笙,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我在纽约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艰难,那种举步为难的困境,没有亲身体会,真的是无法理解的。”

“你也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了,一直都寄住在姑姑家,你也都知道我尝尽了各种白眼,我一直都想努力的变强,我不禁是要让他们瞧得起我,还因为你。我永远都记得,你为了给我攒学费而去拼命打工,我是真心想要让你幸福的,我不能让他们认为你在养一个陈世美。”

“所以,我在纽约留学的时候,我都是付出着比别人多出三四倍的努力,我不要辜负你。可我毕业出来后,还是一无所有,现在这样现实的社会里,尤其是在美国,没有人脉,没有关系,即便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又能怎么样呢!”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都不早点和我说呢……”嬗笙觉得自己的鼻尖有点酸,她从来都不知道,远在美国求学的康剑,有这样深讳的心事和重压。

“我不敢,哪怕我在那里一天都只吃一片吐司我也不敢告诉你。妙妙的她是那种家境优越的大小姐,若是没有她的话,我早就已经饿死在纽约的某个街头了,我必须也不得不借助她,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你去纽约,不是我不愿接你电话,我也从来没给你虚假的号码,只是在公司里都会给配备一支手机,专门用于工作。第一次警察打过来求证,我正在饭局上,那是次很关键的请资,我的老总就在那看着我,所以我只能那样方式结束对话。而之后你打来的是因为……我的手机落在了妙妙那……”

“可你在那晚过后,一次都没尝试过联系我,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那里吗。”嬗笙不想去扣他话里刻意隐瞒下来的字眼,只是语调浅浅的问。

“你去纽约,不是我不愿接你电话,我也从来没给你虚假的号码,只是在公司里都会给配备一支手机,专门用于工作。第一次警察打过来求证,我正在饭局上,那是次很关键的请资,我的老总就在那看着我,所以我只能那样方式结束对话。而之后你打来的是因为……我的手机落在了妙妙那……”

“可你在那晚过后,一次都没尝试过联系我,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那里吗。”嬗笙不想去扣他话里刻意隐瞒下来的字眼,只是语调浅浅的问。

“我……”康剑面色出现了几丝艰难,顿了半响后,还是开了口:

“我之后一直都没打电话找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那晚饭局结束后,我就喝多了……后来再醒过来,我看到妙妙躺在我身边,我很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一直逃避着,直到我决定回国,可你却……”

康剑说着有些激动,眼神黯黯淡淡的。

“阿笙,我想不通,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们在一起七年,也许有些人的婚姻都未必能坚持这么久,我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彼此扶持,可就当一切渐渐好起来的时候,我们却走不到一块了,这让我怎么接受?所以,我一直都想要试图找你,我控制不了自己。”

“这中间,妙妙一直都追着我,要我对那晚负责。我本来是要和她彻底断了干系的,可我在这边却遇到和在美国时同样的状况,后来还是妙妙去找他爸爸,我才在这边进入了立法院。现实的社会也真是太残酷,我努力的去出国留学,可最后能够有什么?我甚至在那里都比不上妙妙爸爸的一个电话。”

“有时候我老是想,就这样也好,就算如果在爱情和面包中间选择面包,也都是暂时的,等到面包有了,就能继续我们的爱情了……”

康剑眼睛里已经渐渐有了细碎的光亮,他在回国之前的那段日子里不知道该如何做,一直都在爱情和面包之间抉择。

当他选择爱情回国,可她却已经嫁给了别人,而与其同时,现实又逼迫着他选择面包,所以他只能和楚妙姿订婚。

可这和他预想根本就不同,两人在岔路上分开,越走越远,哪里还能走到一起了呢。

嬗笙喉咙间一直有东西堵在那里,曾经彼此在一起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人,这样面对面的,知道他所有的压力和被现实的逼迫,她的心和情绪都很凌乱。

“康剑,我不知道该说没有缘分,还是现实逼人。可是,明明确确摆在那的,是你当时在选择时,你放弃了我,哪怕对于你来说是暂时的,可你还是放弃了我。”

闻言,康剑仰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直到实现从模糊不清变的清晰一些后,他才重新去看她: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如今说什么也都弥补不了什么,可能是我心里的执念和不甘心,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找你。你能将颈链归还给我,我就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了。我将我们之间导致所有嫌隙的东西告诉你,没别的,只是觉得自己会好受了许多。”

“康剑,你,你以后好好的吧,我还是会希望你幸福的。”嬗笙的两只手用力的互捏着,想要盖过心中针扎般的难受。

“呵呵。”康剑苦笑,声音涩涩的,将手里一直都小心翼翼捏着的颈链递了过去,“阿笙,这条颈链你收回去好不好?就当给了我个念想,好不好?”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嬗笙眼神有一丝飘忽,可很快,她偷偷的掐了下大腿,让自己清醒,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康剑,我们回不去了。”

说出这样一句话时,嬗笙才终于明白,在大学时,风靡的《半生缘》,那里面的沈曼桢对世均说的那句话,我们回不去了,是饱含了多少的深意,什么都敌不过物是人非。

她虽然心里还怪他,但站在他的角度或者旁观的角度,却又觉得没办法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他身上。她也很早就知道这个社会的现实,谁对谁错,哪里能说得清呢。

她不怪他,也不会愤恨和怨念他背弃了承诺。她想,也许每个人在发誓给予对方承诺的时候,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违背,而当他没办法选择,只能违背时,那也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做不到了。

所以,承诺这种东西无法衡量坚贞的,也不能判断对错,它只能证明,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彼此曾经真诚过,美好过。

他们都不是活在童

话里,拥有爱情的同时,要生存,要立足,所以,能去怪谁呢?怪社会,还是怪命运?

“忘了我,重新生活,以后像是这样的傻事情不要再做了,你都知道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便不要在这样了。”嬗笙没有接,只是用力睁着眼睛看他,努力让每个字都清晰。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她不想拖泥带水,也不想有任何的优柔寡断,现在狠心和他彻底的说清楚,不给他任何的希望和念想,让他忘记。

康健没出声,薄薄的唇瓣,苍白起皮,蠕动了半响,却什么都发不出。

他慢慢的收回了还停留在伸向她姿势的手,将那颈链握的紧紧,眼睛里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来。

嬗笙也不好受,心里闷闷的,在一室安静无声的痛楚气氛当中,有些透不过来气。

有人打破了这样的沉默,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传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妙姿看到里面的情形,脸色一冷,随即又很快弯起了嘴角,拎着手里的水果走到了床边。

“我还以为是哪个肖士要勾搭我们家康剑呢,我这才刚出去不久啊,原来是穆小姐啊,这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呃,楚小姐。我刚刚过来,听说康剑住院,我就过来看看。”嬗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最后问向自己,才连忙回答着。

“噢~~~”楚妙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很善解人意的问,“那你们继续聊吧,我没耽误你们吧?”

“没,我也是要走了,时间不早也快下班了,那……康剑,你好好养病吧,我就先走了,再见楚小姐。”嬗笙起身,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声音有些哑哑的。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楚妙姿点了点头,客气的笑着道。

嬗笙又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直到走到门诊大楼外的台阶上后,她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鼻子又热又酸,逼得泪腺充盈,她必须要拼命的眨着眼睛才能制止。

在门重新拉开被关上之后,楚妙姿脸顿时拉了下来,有些恼怒的去看躺在那的康剑,可后者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什么精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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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配备的的专用车在路上缓缓的行驶,因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期,所以道路有些拥挤,车子行驶的速度很慢,眼看着前方的门诊大楼近在眼前,却还是蜗牛前进。

白东城将刚刚看完的法案递给了前面的方青,简单的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将一旁的车窗放下,随意的看着车窗外。

因为是堵车,距离前方的目的地已经很近,前方的一些景象也都能看得清晰。

一辆红色的小跑缓缓停靠在大楼外面的固定停车位上,随即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女子,穿着米白色的大衣,长相艳丽。

白东城挑了挑眉,他每天要打交道的人很多,所以练就了对人都会有个初步的印象留在脑海里。

噢,是那个康剑的未婚妻。

只是,看到她拎着手中的水果从门诊大楼走进去,白东城的眉心微微皱了皱,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即掏出了手机,按下了个已经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之际,他目光盯着门诊大楼,那里,人进人出很多,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子,长发利落的挽在脑后,面色白皙,虽然连淡妆都未着,看起来却很是秀气。

仔细看去,那双一直都很干净的眼睛,此时泛着红,眼神迷迷茫茫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落在哪个不知名的点。

“方青,问一下,被调走的小康此时在做什么。”白东城忽然开口。

前方的方青愣了一下,没敢多怠慢,直接掏出手机开始询问,一分钟后,他按捺着好奇报告着,“说是请假了一天,好像是病了。”

白东城未在开口。

“白立委,我们是停在门口,还是将车开进……”此时短短的一小段路已经逐渐畅通,眼看着达到目的地,方青扭头问着白东城。

“继续开,直接回家。”白东城面色冷峻,眼睛没有看方青,还是保持着方才的那个方向,嘴角抿着寒意。

bsp;“可是,我们不是来接白太太……”

方青大为疑惑,不解的问出心中疑问,可触碰到白东城寒冷如冰的眸子后,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司机也是一脚踩下油门,要转向的车子,直线行驶。

此时虽然是夕阳西下,但光亮还是很充足,打在眼睛上会很刺目,可他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就直直的攫着前方不远处,站在门诊大楼门口的那抹身影,眼眶通红。

哭了吗!

因为什么,又是为了谁?

不愿再看,白东城将车窗关上,也敛去了车窗外所有的景象,车子缓缓行驶,医院门诊大楼渐渐远离。他觉得,自己此时胸腔里都被愠怒充斥着,没由来的。

夜幕已临。

虽然是在公寓的小区楼内,但从窗户望过去,还是灯火辉煌的,一栋栋摩天大厦,像是水晶盒子一般。

嬗笙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有些困意的时候,她起身将电视关掉,又朝着卧室走,想要睡觉,临走到书房到时候,脚步顿了顿。

之前她下班回来的时候,白东城已经在家,只是一直在书房里,直到吃饭的时候,她去敲门喊他,他也只是漠漠的说了句‘吃过了’后,就再也没出书房,也更就没再搭理过她。

看着依旧紧闭的书房门,她跟自己叹了一口气,这冷战得到什么时候啊?

她心中有几丝念头窜起,想要上前敲门,然后主动的说几句话,或者化解两人之间存在的这种气氛,可站在那半响,她还是没有动,她怕狼狈。

神情恍惚之际,那紧闭的书房门被人从里面呼啦的一下拉开,男人的身影,高大的乍现在眼前。

看到她站在那,白东城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又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然后只是和她打了一个照片,便转了个方向,朝着门口玄关处走着,手里握着手机。

“领导,你这是要出门啊?”嬗笙酝酿了半天,在他已经穿好鞋子,夹着衣服准备要踏入门的时候,才开了口。

“嗯。”白东城没回头,很淡的发出了单音节后,门被他关上。

然后是他的脚步声踩在楼梯台阶上的声音,然后渐渐变小……

嬗笙走回了卧室,想要躺在床上睡觉时,心下一动,她还是走到了窗边,用手稍微扒拉开一小块窗帘,凝神看着楼下。

小区内路灯照射,楼下的行人都是看的一清二楚,没多久,从西面的某个车库里,行驶出来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刚刚的那个车库她是记得的,而且,即便看不清车内驾驶席作坐着的人,但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她还是有印象的。

有次他俩回来时,他将车子驶入车库,当时她看到他的车库时还夸张的惊呼出声,那里面陈列的车子不少,而每款,都令她跌破眼球。

平时,他基本开的最常的,就是那辆越野车,而此时开的这辆车,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开,其实这车和他本人的气质挺像的,内敛却不失锋芒。

只是,这么晚了,又开出了辆平时很少开的车子,去哪?

视线内早已经没有了那车子的存在,嬗笙放下窗帘,走回了床上,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近她其实很嗜睡,也很能吃,孕妇的反应也渐渐都找了上来,可此时枕着枕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或者更确切的说,她困,眼皮很重,但就是睡不着。

当晚,窗外星光满天,月华濯濯,嬗笙隐没在大床的最边角处,独自失眠。

而白东城,直到东方已经有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依旧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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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住院部,嬗笙从一个办公室里走出来,办好事情后,她想要穿过前面的天桥,回到妇产科,可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一回头,看清喊她的人是谁,顿时眉眼弯弯,“小绿!”

“哎呀,嬗笙,我说我看这护士的小背影眼熟么,果然是咱家嬗笙。”小绿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

“小绿,你怎么跑来了。”嬗笙也很高兴,她嫁给白东城后,一直都没有和她见面过。

两人也只是打过几次电话而已,虽然小绿当时在看过新闻后很是吃惊,不停逼问她,又很不高兴的埋怨她的隐瞒,但最后,还是哄着小绿不生她的气了。

这会在医院里碰到,两个好姐妹不禁拉着手,高兴的就差抱成一团了。

“怎么了,家里有人生病了吗?”嬗笙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保温饭盒,忙问。

“是啊,我表姐……”小绿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了些,叹息着说着。

嬗笙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小绿那神情,有些奇诡,她拉着她的手,“走吧,既然知道了,我也去看看你表姐,以前怎么说你表姐还请咱们

一起吃过几顿饭呢。刚好我看看管的护士是谁,认识的话,我让她帮忙多照顾下。”

“好。”小绿点了点头,和她一同朝着病房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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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内很安静,只有点滴的声音缓缓慢慢的有节奏的响着。

小绿的表姐躺在病床上,孤零零的,此时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脸色很是苍白,悄声无息的躺在那,见者不由自主的心疼。

“小绿,你表姐什么病啊?气色看起来这么不好呢。”

“动了个手术,肝脏上长了肿瘤,不过好在是良性的,发现的及时,手术切割下去就可以了,医生说肿块不算大,不碍事。”

“嗯,那也得多注意一些。”嬗笙听完,点了点头,随即环顾了一圈病房,确定只有她表姐一个人后,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你表姐只是自己住院吗,没人过来照顾她?”

“可不是,我这边还要上班,我也只能中午抽空过来给她送饭。”小绿闻言,点了点头,又再一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表姐不是结婚了吗?她老公怎么没过来照顾她呢,再怎么工作忙,也不能连老婆动手术都不过来看啊,况且,表姐的婆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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