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领导回来了?

刚睡了一嗅,所以身子的筋骨都有些懒懒的,嬗笙回身将门关好。.

一旁玄关处墙边立着的镜子映射着她的身影,她歪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是有些瘦了点,但她食量已经很大增了,却还是不太能看出来她像是个怀孕的人。

她在妇产科,每每接触到孕妇时,她们随着怀孕身子都会变得丰腴一些。

看来她还是得加倍多吃点!

弯腰换鞋,一双摆放整齐的皮鞋就映入了她的眼睑。

她愣了下,领导回来了?

她抬头时,吓了一大跳,餐厅门口站着白东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背对着夕阳,俊容暗暗的。

“去哪了?”白东城对上她的目光,扯唇,声音里有一丝阴郁。

“去哪了。”白东城重复,却不是方才的疑问句。

嬗笙原本想回答说没去哪,可看着面前的他,思绪顿了下,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和流景在一块来着,刚刚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白东城闻言,声音再开口时明显比方才要松了许多,“一整天都和他在一块了?”

“我去墓园,刚好他也去,就碰巧在一块了。”嬗笙避重就轻的回答,挂好外套走了进来。

“墓园?做什么?”

“……看我妈妈。”

“下次我陪你去。”白东城说的很平常,似是夫妻间很正常的交代。

随即转身走进了餐厅,倒是让还在原地站着的嬗笙愣了愣,好奇的跟在他后面,才发现,他其实是在吃饭。

只是那一桌子的饭菜,色泽鲜美,令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领导?”

“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白东城将夹着的一小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完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外卖。”

“没吃饭就坐下来吃。”见她还傻乎乎的站在那,他头也没抬的开口。

“好啊!我去拿碗筷!”闻言,嬗笙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有些饿了,而且那桌子上的饭菜好有食欲啊。

“不用,我吃完了,坐这儿吃。”路过他身边时,她的手腕被他准确的捉住,随即自己往一旁窜了个椅子,拉着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弩着下巴示意道。

“这……”嬗笙看着放在瓷碗上平整的一双筷子有些犹豫,虽然两人整套都做过了,但这是不是有点……

“怎么?”那边,白东城微微变了脸色,似是有些不高兴,一副你敢嫌弃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嬗笙立即没出息的不敢吭声,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饭菜确实很香,只不过大部分是偏油炸,略微有些油腻,没吃几口,嬗笙就觉得胃里有强烈的不适反应上来。

“唔!”几乎是瞬间扔了手里的筷子,嬗笙捂着嘴巴,快步的朝着最近的厨房跑过去,弯腰将脸凑到水池边,不停的干呕,将刚刚吃的全部如数的吐出来。

吐了一会,她将水龙头拧开,喝了两口凉水漱口,觉得好多了她才佝偻着身子,闭眼慢慢平缓呼吸。

一旁快速跟过来的白东城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眉头紧锁着,反应慢半拍的以为她是因为用了他用过的碗筷而心里嫌弃。

垂着的大手僵了僵,他抽出一旁的纸巾递到她面前,随即冷冷的就想转身离开。

嬗笙当然察觉到,情急的拉着了他的手,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去牵他的手,很大,干燥且温暖。

“不是!”

她直起身子走近了些,仰头细细的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是孕吐,其实一直不太有反应的,可能是饭菜太油腻了,所以……”

白东城阴郁的脸色渐渐转变为了尴尬,低头看着她主动拉过来的小手,蓦地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刚竟然在在意!

“领导,你不高兴了?”嬗笙这会摸不太准他的脾气,只好摇着他的大手,试探的问。

白东城垂眼,她此时就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鼻头因为刚刚的呕吐红红的,有些惹人怜爱。

刚刚心里的一波涌动还未按压住,此时又滋生了一丝激动,大手扣着她的后脑,薄唇忍不住在她红红的鼻头上点点亲吻。

直到梭巡到她柔嫩的唇瓣,含着,深入的辗转进去。

“别——”嬗笙被他另一只手搂着腰身,脚下不自觉的踮着脚尖,想要阻止,她刚刚才呕吐完,嘴巴里的气味连她自己都嫌弃……

白东城却不顾,恍若根本不在意,舌尖刮着她的牙齿,口水交融间,一点点加深着这个吻,也慢慢带动着她回应。

已经渐渐快要消失的夕阳,不算大的厨房里,两人紧贴着彼此,吻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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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人来人往,或是交谈,或是慢慢踱步。

嬗笙手臂上挂着才脱下来不久的护士服,坐在妇产科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正式产检,之前主任就催过她,要给她做,她也觉得不用急,她本身就是护士,所以就拖了些日子,上午时主任说有时间让顾姐叫她过来排队等着。

“嬗笙,你这产检就自己啊?你家白立委呢,都这时候了还不好好表现!”顾姐刚好从另一边的楼道里走出来,看到她,就走过来,见她一个人,便开始不高兴的数落。

嬗笙暗叹一声,白东城哪里知道她今天要产检呢,况且,他那么忙的人,这样的小事哪会萦于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是个产检而已,之后陆续还有很多次,也不用兴师动众的,但看到一旁有老公陪着来的,心里确实还是有那么一小点不舒服。

“顾姐,不是……”怕白领导的形象受损,嬗笙下意识的解释着。

她才没说几个字,有低沉醇厚的嗓音就盖过了她的,“我该怎么好好表现?”

“哎呀,白立委,我还替嬗笙埋怨着呢,你看,我这多事了不是,我就说嘛,你们这年轻小夫妻如胶似漆的,做个产假哪能不陪着呢!”

“好啦好啦,我那边还没忙活完呢,你们俩在这等着吧。”顾姐说完,风风火火的端着手里的医药用品离开。

白东城微笑温和的和顾姐点头示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刚刚顾姐的话是让他有些惊讶的,“你在这等着做产检?”

“嗯……”嬗笙点了点头,心里倒是真埋怨起来顾姐的多嘴了,不过,抬头不解的看着他,“领导,你怎么跑医院来了?”

“方青有些发烧,我怕他严重了传染我,所以路过医院就让他过来打一针。”

白东城解释着,‘顺便过来看眼你’的这句话,他酝酿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他帮方青挂了号后,他来到了此楼层,出电梯后目光在来回走动的各人脸上扫过,在看到她坐在那时,唇上的轻弧便深了。

他才发觉,他其实不全是想让方青过来打针,不然也不会,拐了好几条街才‘路过’她所在的医院。

嬗笙听他半开玩笑的说,忍俊不禁,弯唇笑了笑,两人又静默的等了一会,见他还坐在这儿,忍不住开口再问,“领导,你怎么还不走?打针很快的。”

“我陪你等着做产检。”

嬗笙愣了会儿,要说不用时,从里面走出来一名肖士,看着她连忙招呼道,“嬗笙,快进去吧,主任等着呢!”

她还未动时,一旁的白东城率先牵着她的手起身,干燥温暖的大手,将她握成拳头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密不透风的。

“走吧。”他牵着她,微微用了些力的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嬗笙牙齿不留痕迹的咬住了下唇的一小部分,每走一步时,都极力的想要按下不断涌出来的那疑似甜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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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你别紧张,放轻松的屏息,这样才能听到宝宝的心跳声喔!”妇产科主任将胎心仪轻轻扫过她的腹部,笑着道。

嬗笙闻言,轻轻的舒出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情要轻松些,虽然她也在妇产科工作,每天面对的都是临产的孕妇,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在主任连续说了几次放松后,安静的房间内,有被放大的心跳声渐渐的扩散开来,好有力!

嬗笙的一只手一直被白东城握着,她甚至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从他粗粝的指间有惫湿润了她的。

在主任撤回仪器,将她的衣服拉下说‘好了’时,嬗笙还是一直屏息着,鼻间酸酸的。

抬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有些爱不释手的,其实很平,她太瘦肚子还未显,捏来捏去除了皮肉什么都没有。

可刚刚那有力的心跳声,似乎还在她耳边回荡。

那是单纯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激动和欢喜,你能感觉到,有个小生命和你一起成长,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美妙就可以概括的。

“嬗笙啊,我看啊,你家白立委比你还要紧张,刚刚我看他跟你一块屏息来着,跟个孝子似的,哪里有领导的架势!”主任扫了眼小夫妻俩,一边放好仪器,一边打趣的说着。

闻言,嬗笙偏头去看白东城,轮廓深刻棱角分明,站在那笔直笔直的,额头上似乎有层密密的汗,目光却是有些惘茫的,似是沉在某种情绪里,还未出来。

刚刚那有力的心跳声不止停留在她的耳边,也滞在他的耳边,久久的。

昨天她的孕妇反应,他一直都没太上心,准确的说,对他来说这段婚姻就像是个合作案,双方自愿,各自盈利。

似乎到此时,他才刚刚意识到,他其实是要当爸爸的人。

面前的穆嬗笙,三个多月前,还跟他是陌生人,可此时,无论是怎样的开头和过程,无论他在意与否,她肚子里正为他孕育着孩子。

“领导?”嬗笙坐起来,咬唇看着他。

白东城被她这一喊,才去看她,好一会,才落定在她的脸上,眸中的流光渐渐变得灼灼。

要走时,主任喊住了白东城,虽微微的笑着,却皱了眉,“白立委啊,嬗笙现在的体重跟别的孕妇比起来瘦了点,你得多给她补充点营养,这样才能让宝宝更健康!”

“好,我知道了。”白东城点头,一贯领导别人的他,第一次变相的受训,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和不悦。

之后,白东城又问了些该注意的问题,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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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嬗笙翻了个身起来喝水时,发现白东城还没睡,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正面对着她倚着,手里捏着一张超声波照片。

晚上他回来时,一身的忙碌,从客厅到卧室再到书房,目的性很强的整理着某样东西,在他乒乒乓乓一阵过后,嬗笙看到垃圾桶里那一大堆名贵的香烟都被一股脑的丢在里面。

她觉得有些败家,更多的是不解,“领导,你这是干嘛?”

被她这么一问,白东城脸上有过短暂的不自然,但还是领导架势很足的解释着,“医生跟我说,注意不能在孕妇面前吸烟,之前……忌烟对一直抽烟的人来说会有些困难,我,慢慢来。”

其实当他医生回答他需要注意的事项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没有常识,之前他在她面前吸过烟,虽然次数不多,但也不知道对宝宝有没有影响。

听他这么说,嬗笙说不动容是假的,尤其是看到他一只手还捏握着,之前主任给她的孕妇健康手册,一副要着重研究的样子。

喝完水,嬗笙轻手轻脚的躺回去,脸颊枕在手背上,眯眼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看着他。

月光斜斜的洒下来,将他的侧脸晕在一片银辉之中,侧影一波三折,下颚的线条,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其实那个超声波她也看了,仔细看也只能看到一些阴影而已,深深浅浅的,也只有专业医生能看出形状。

但他此时却显得特别专注,好似比他每次制订或者修改的法案都来的要仔细谨慎。

静静的看了他半响,嬗笙另一只手微微握紧了些,不知怎的,心里有涩涩的感觉在无限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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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持续,日升日落,很快又迎来了双休日。

在之前的那次产检后,白东城就找了名厨艺很好的阿姨,每天过来做饭和简单的收拾下屋子,总之,各种给她补充营养,不弄太油腻的东西。

此时,容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白东城回来的早,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报纸。

嬗笙窝在沙发的另一边,无聊的按着遥控器转台,偶尔看到新闻报道时有他的镜头出现,她会略微顿一顿。

他似乎很习惯面对镜头,坦然自若,无声中就是有一种气势,不能用言语来确切形容,不是夸张的君临天下的霸气,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傲骨,是从骨子里一点点沁出来的气势。

他在众人和镜头面前,一直都似是春风满面吹,嘴角翘起,脸上的笑容虽薄的似无,却恰到好处……

想到此,嬗笙不禁歪头去看此时的白东城,似乎在她记忆里,除却在公共诚里,嘴角并不是勾起的,更多时候都像是一直蛰伏在那的豹子,平和下有着危险。

“领导,我看你在民众和镜头面前都是笑容居多,可我怎么觉得你其实特严肃?就像现在……”

白东城翻阅报纸的长指没有停顿,没打算回答。

此时刚好厨房里的容阿姨喊着两人可以开饭,白东城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朝着餐厅走,发觉她目光还盯着自己看,好似还在自我猜疑当中。

他脚步微顿了下,侧头淡淡道,“这是在家,所以我不想笑的话,就可以不笑。”

若是平常嬗笙会觉得心生恼怒,因为从字面上有挑衅和不耐烦的意思,可他说话时,语气的自嘲令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心。

嬗笙蓦地想起在b市四合院的那晚,他目光深似海,幽幽低低的语调和暗沉的神情,那种钝感再次从她心里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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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和白东城彼此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上吃饭,容阿姨已经收拾好下班。

因之前短暂的对话,两人一时无言,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在室内悉悉索索的响着。

“这周末,我刚好也没事,我带你出去当是度个小假。”白东城慢慢咀嚼着饭菜,对着她说着,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之前那次让方青带她回来,他心里多少是觉得有些不适。

嬗笙一直低头默默的喝汤,听到他这么说,抬头有些茫茫然的看着他,那茫茫然中有一丝慌。

她是抗拒的,他这么说时,她就想到了上次,那样嘈杂的机场,他有条不紊的办理好一切事情,然后将她一人丢在那……

“放心,这次只是周末去度个小假,就在临近城市的度假村,城建时批下来的,刚建好还没正式营业,现在只是接待内部人员,所以不会很吵闹。”白东城见状,将她心里和眼里的情绪都窥探的一清二楚,有什么斥满了整个胸臆。

想了想,最后他还是低声加上了句,“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嬗笙静默了许久,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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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个很平常的度假村,建立在海边,空气中都有着海水咸咸的味道。

白东城是开车载她去的,因为是起了个大早,嬗笙坐在车上没多久就呼呼的熟睡,等再一睁开眼睛时,都已经到了。

她是被白东城用手指硬戳醒的,不然她还能睡个八百回合,所以她略微带了点小起床气,皱眉甩哒着车门下了车。

白东城将手里的钥匙递给迎上来的服务人员,走过来好笑看着她,“还没睡够?”

其实她不光是因为被弄醒,实在是有些过于累,昨晚被他精力旺盛的折腾了许久,真正睡下没几个小时,又被他喊醒直接赛上车踏上度假的路途上。

就坐在车上时,她两腿。间还有些酸,况且白东城心情似乎还可以,她就胆大的把小埋怨表现在了脸上。

嬗笙瞥了他一眼,没出声,打算跟他玩沉默,无声的抗议!

白东城却微勾着嘴角将她的肩膀轻揽住,促狭在细长的眸子里闪烁,“你继续拉着脸,一旁的人看去,还以为我把你绑架来的。”

“那我是不是得报警?”嬗笙仰头撞入他的眼里,为了掩饰,她佯作镇定的回嘴。

“唔,那警察要怎么受理,绑架老婆?哪个会信,嗯?”白东城眯眼看她,未着颜色的唇瓣在她白皙的肌肤下显得细嫩红润,他眼角的血管突突的开始跳。

“你看看,我就说今天风和日丽的,可真是巧啊,还能碰到白立委了,这是两口子打情骂俏呢?”有邪邪的声音插了进来。

嬗笙朝着声音看去,眼里闪过惊讶,竟然在此处看到了白流景,一副休闲打扮,懒懒散散的站在那,太阳打在他身上,都没将那痞气盖过。

“流景,你也过来了。”白东城脸上神色一顿,眯眼朝他看过去。

“二哥,还真是巧,没想到你也过来这玩儿,刚好,咱们可以一块。”流景看了眼嬗笙,笑得邪里邪气。

“进去吧。”

“等下,还有个人。”流景喊住了白东城,侧身目光朝着另一边看着。

不一会,从那边停车的地方走过来一名女子,气质高贵,手里拎着个小的旅行包,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嬗笙看着那女子渐渐的走近,心里还想着,这三少还真是艳福不浅,跟在他身边的都算是极品美女。

可她看着看着,就觉得走过来的女子有些眼熟,虽然看不清脸,但嘴角很淡的笑容,很是让她觉得熟悉。

果然,当女子将墨镜摘下来时,嬗笙的手指随着攥握了起来,是她,郑初雨!

郑初雨看到白东城夫妻俩并排站在那,似乎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笑着同两人打招呼,唇角微微的上翘,“原来白立委也在!”

“还白立委的叫什么,这又没有外人,弄得这个陌生。”流景双手抱肩,笑道。

“嬗笙,你也在。”郑初雨笑着耸肩,打量了下嬗笙,主动开口着。

“呵呵,是啊!”嬗笙眉眼弯弯,同样对着郑初雨笑,心肝却乱跳。

然后她镇定的偏过头,稍微仰了仰下巴,想要对上一旁白东城的眼睛,察言观色,细细道,“之前我们私下遇到过一次,流景帮我深入介绍的。”

白东城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对上她探究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惊诧,只是淡淡扯唇,“初雨是和我们一块玩到大的,不过她参加工作后从来不提及和我们相识,不想靠关系,所以我们平时都是公事公办。”

语气闲适凉淡,好似说的是再简单自然不过的事情,算是给之前两人表面装不熟作出了个交代。

嬗笙仔细聆听,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伪,心里呐呐,是她想多了么?

将东西都放入房间后,几人从度假村里出来,朝着海边走。

海边的人很多,海浪一下一下乱着节奏的撞击着沙滩,一个浪头过来紧接着下一个,每次冲击之后,都会有残留的海带或者海蜇零星落下。

因为海风太大,又有些凉,吹的人头发乱七八糟。

白东城看到嬗笙双臂要抱着肩膀,又要时不时的拿起来划拉两下头发,皱眉拉过她的手到身边。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直接套在了她的身上,将拉链一直拉到脖颈处。

一旁的流景也哇哇乱叫,说海风刮的他脸疼,拉着众人朝着沙滩边的商店走过去,非要买帽子。

刚好嬗笙也觉得头发被吹得风中凌乱,也趁机去挑,她选了半天,挑了一定暗棕色的拿起来刚要试戴,一旁大手探过,直接夺了过去,然后不由分说的塞给了她一定枚红色的。

“这个。”

“不,这颜色太艳了!”

“海边人多,这颜色显眼,我能一眼就找到你。”白东城将鸭舌帽直接扣在了她的脑袋上,不准她拒绝。

嬗笙抿唇,嘴里哼哼,很不情愿的在镜子面前晃荡着脑袋,一旁的白东城去付款,她就将帽子戴的再严实一点,眼角余光,透过镜子看到那清幽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看。

嬗笙愣了下,在镜子里对上了郑初雨那双漂亮的眸子,后者微微的笑,大大方方,倒是让心怀鬼胎的她有些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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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稍微小了些,海边有爱玩浪漫的人,脱了鞋子在沙滩上软软的踩,嬉笑声不断。

白流景和白东城两人并排走在后面,前方不远处,嬗笙和郑初雨两人淡淡谈笑着走在前面,中间有零星的人穿插着。

“你故意的?”白东城目光在前方某个高挑的身影上一瞥而过。

“你认为呢?”白流景也同样看过去,反问。

白东城冷冷一笑,未有表示。

“你听说了么,大哥好像下周回来。”流景收回望向前方的目光,扭头看着他道。

“是么。”白东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慵懒的笑。

“之前我出国时碰到了他军区的人说的,好像这次回来能多待几天吧。他一回来,白家上下可谓是举国欢庆,这可算是大事。”

“三少这语气是嫉妒了?”

“笑话,我这么个走到哪都受欢迎的人,会这么没气度?况且,抛开别的不说,大哥算得上我崇拜的人,能在军区待上这么多年,不服不行!”流景高高挑眉,有一种公子哥特有的懒洋洋的放荡不羁。

闻言,白东城嘴角浮起了一丝笑,转瞬即逝。

两人又静默的走了一会儿,流景再次开口,“你和大哥俩兄弟也好久没在一块了吧?”

白东城眼睛眯起来了些,没正面回答他,反而过了一会,开口问,“大嫂一块回来么?”

见他不答,流景也未死缠烂打,他是知道白东城的脾气,若他不想说不想开口,那么哪怕你去撬都白搭。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们那俩夫妻,凑一块我看着都觉得堵,也不知道怎么维持下来的。”

说着,流景看着前方不时弯腰捡着贝壳的嬗笙,脸色难得的正经,“二哥。”

“怎么?”白东城这会才真正的扭头去看他,眉角挑着,静候下文。

其实流景这样,他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他很少在私下只有两人时,还会称呼他二哥,好像距离上次的称呼时,很遥远了,都记不起来了。

“你对婚姻是认真的么?”流景低低的问,又未等他回答,低低的自顾着继续,“老实说,我和白家的那几个长辈一样,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前方,嬗笙微微半蹲着身子,已经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她身边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俩个孝子,一男一女,正围绕着她,嘻嘻的笑。

“因为孩子吧?”等不到他的回答,流景开口再问。

白东城的嘴角一点点的抿紧了些,漆黑的眼珠里仿佛有千万种情绪,再细看时却又只剩一片薄凉。

眯起的眼睛慢慢放开,前面的人群渐渐多了一些,嬗笙渐渐的不完全的掌控在他的视线里,白东城插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一握,加快脚步向前。

当穿过几个人后,看到那顶玫红色的鸭舌帽时,他心里的烦躁才渐渐少了些。

嬗笙半蹲在那,比他矮的更多,和一旁的两个孝子几乎一边高。

察觉到一旁来人,仰头一看是他,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指着面前的两个孝子道:“领导,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可爱,竟然跑过来问我,他们俩个在一起配不配!”

她笑起来的模样,可爱程度的一点都不逊色那两个孩童,眉眼间有一种天真的明媚。

就像是星光,会疏疏地漏下来,然后无声无息漏到某人心上。

白东城微微的勾起唇角,一贯斧削刀刻般冷峻的侧脸,在海风持续的吹拂下,竟然带了晕染开来的温柔。

一旁,分别有两道不同的目光凝视着两人,海风凉凉,他们之间营造出来的,似乎是别人跨越千山万水都无法达到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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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的时候,海边的小亭子内摆了几张靠背椅和一张餐桌,准备将烤肉列为晚饭。

“穆嬗笙,走,帮我拿啤酒去!”白流景将手里拎着的肉串扔在了碟子里,瞅着她道。

嬗笙闻言,看了眼刚刚接电话往亭子另一边走着的白东城,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块走出亭子。

因为店员要去库房里取流景说的那种非常稀有的啤酒,所以嬗笙拄着下巴在那等着,等她想到一旁的流景不知道哪去时,她不禁目光四处寻找他。

当看到他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打的火热时,她不禁摇头失笑。

流景接收到她的目光时,在美女的唇上大力的吸吮了下,才扬着嘴角,走回来,因为他穿的蛮青春的,还带着鸭舌帽,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帅气的大学生,不过却是个坏坏的大学生。

一见他靠近,嬗笙有些嫌恶的白了他一眼。

“穆嬗笙,不用嫌弃的这么明显吧!”流景夸张的瞪眼睛。

“流景啊,我看你年纪不也不小了,还玩到什么时候啊,电影里演的花心大少,到最后不都得安稳过日子么,你也适当的要定下来了吧,就没人给你施压?”嬗笙看了看他,苦口婆心的教育着。

“你当我愿意这样?”流景斜斜的靠在那,自嘲的一个问句丢出来后,他侃侃而谈,“像是我这样的,和谁结婚哪里是自己决定的,你以为谁都可以婚姻自由呢?不趁着现在玩够本了,以后哪有这精力。”

嬗笙一愣,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她想起在墓园时候的他,那样凄凄地说着身不由己。

还未等她适应,流景已经坏笑的又开口,“不过,我到时候也得挑个漂亮的千金。”

嬗笙直接翻白眼给他,刚好店员将啤酒抱了回来,流景懒洋洋的去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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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和流景往回走时,专心摆弄着手里之前捡来的小贝壳,琢磨着是否也能弄个什么贝壳手链之类的。

她顿住脚步,是因为一旁的流景忽然停了下来,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愣。

小亭子内,白东城和郑初雨坐在那,两人离的很近,同时嘴角翘起来的弧度也似乎是一样的。

郑初雨墨镜摘下放在一旁,面容在柔和的夕阳下,显得温柔而沉静,那种带着光晕的美丽,让她远远的看过去,都怦然心动。

两人不知在谈着什么,总之笑容未离过。

“穆嬗笙,你有没有嗅到一丝小异常?”

“……没有。”

“你不好奇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故事?或者,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小?”流景越说越来劲,神秘的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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