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堪回首往事中

一时间,絮濡沫的心七上八下,乱的很。

原本她在听了俞夜的话后还有一些问题和疑惑,但此时那些都不重要了,满脑子只想着那个温雅淡然的男子居然不是在皇宫出生成长,居然可能不是皇上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才六岁,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整日里面对着一群不怀

好意的陌生人,顶着“可能非皇家血脉”的蜚语流言,该多苦,该多苦?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偌大的没有人情冷暖的皇宫里,那么小的孩子,遭受了多少不可想象的冷眼和嘲笑,欺侮和鄙夷,而她又何其幸运,一样是六岁的年龄,她被白玛带回安静宁和的天山,原离了凡尘喧嚣恩怨情仇,给了她全心全意的疼爱关怀和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

絮濡沫有些无力的问道:“他不是和他母亲一起进宫的吗,他母亲呢?”

“他母亲进宫两年一直未被册封,据说是他母亲不想风头太盛引人嫉恨,使得有些人还以为皇上真就不很在乎她,先后有四五个贵嫔贵人因欺负陷害她而被皇上赶出皇宫,后来那些手段都转到了阴处,第三年皇上特意为她单独设置了一个龙侧的封号,虽不掌后宫,身份却与皇后齐平,惹的朝堂上下谏声连连说什么红颜祸水美色误国之类,到最后,这个封号还没落实,那女人便红颜薄命香消玉殒了,死时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

絮濡沫心中一痛,心底感觉无霁的母亲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号,脑海中幻想出一位女扮男装洒脱善良无拘无束向往自由自的出尘女子,松缰纵马的奔驰在原野,却一朝间,落入阴暗冰冷的皇宫,皇家教仪约束着自由的心,为幼子忍气吞声,在皇宫里所有人为利益为欲望编织的大网中搏出她和儿子的那一小方天地,却最后,那个男人还是没有保住她。

三千宠爱在一身,却也,三千妒恨在一身,祸福相依。

她的声音有些沉哑,“她是…被人害死的吧。”几乎可以肯定,但她就是不死心的问了出来,她死的时候,尘拜无霁才九岁吧,那么小。

“是,这点可以肯定的,据说诚王也一直都在查,到底查出来没有,属下就不得而知了,我们非烟阁在皇宫里的内应只是些低级的宫女和侍卫,太隐秘的事情但凡见到的都会被处死,所以…”

絮濡沫此时突然想到尘拜无霁曾经杀敌时使用的兵器----青芒,她当时还好奇他五岁时怎么就会拥有江湖盛名的兵器,问他他也不说,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世也就知道了他不说的原因,想必是进宫前在武林盟主府仇未然传予的。

但是,青芒是世所罕见的兵器,江湖中人人羡而取之,无霁若不是仇未然的儿子,仇未然怎么可能把这么金贵的东西传给他,可若是的话,皇上又怎么会接受一个非他皇家血脉的儿子?无霁的母亲身上到底有着多少秘密…

“还有一件事…”俞夜一直低着头,突然语气沉重的说道。

“什么?”絮濡沫心里突然漫上一层不好的预感。

俞夜闭了下眼睛,很快又睁开,依旧低着头不知看向哪里,“这事并未经过确认,因为记录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被处死了。”

经历过的人都被处死了,显然又是一件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皇家这种事情还少吗?

她心思微寒,不想听太多他的凄凉童年,却又忍不住想打听,矛盾的很,“什么事?关于…尘拜无霁的?”

俞夜凝重的点了下头,“是诚王十一岁时还未封王没有在宫外开衙建府的事情,那时候诚王的母亲死后,他随太子同住在栖凤宫旁的奚庭宫,而这件事是太子的奶嬷亲眼所见,怕被灭口便将过程记录了下来,托了御膳房的张青公公帮忙送去宫外亲戚那暂代保管,事关重大也没敢和张公公明说是什么事情,只说是封家书,张公公便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没放在心上,我们非烟阁有个一直是给宫送猪肉的,叫铁生,也是宫里宫外传达消息的,那天那张公公就将这封信交由铁生,嘱咐铁生将这封家书送到太子奶嬷的亲戚那,宫里接到的所有信件我们都是要过目的,于是,就这么机缘巧合的知道了这件事情…”

絮濡沫见他啰嗦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有些着急,“直接说重点!”

俞夜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深沉的道:“太子的奶嬷看到当时十五岁的淮王将诚王压在身下,正对着诚王行不轨之事,奶嬷看到的时候淮王已经将诚王的衣服撕扯去了一半…”

俞夜后边还说了些什么絮濡沫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变 态的男人,他们不是兄弟吗,就算为了皇位嗜血争夺,但,也不应该发生这种禁忌乱 伦的事情吧,就算他们不是亲兄弟,至少也是名义上的,淮王…他怎么能够?

而无霁自进宫起至今,究竟都经历过什么,他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想夺取那个皇位,最终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乐祥和,还是为他,为他母亲,或者,武林盟主的父亲复仇?

先前,她对淮王的印象只觉他狠辣,一直以来,心底并不愿意去招惹他,如今,听了俞夜说起无霁的过往,她是真的把这个淮王放到了明显的对立面,他日若是遇见了,立毙不饶!

絮濡沫心里也不知怎的,塞了一团乱麻似的,堵在胸口憋的又是难受,又是心疼,又是怜悯,又是不忿,起起伏伏的,呼吸都变的不顺畅了……想起尘拜无霁那双惊苍艳穹的如水深眸,看人时,总透着一股温雅清明的迷离和底定风流,那样深邃雅澈的眼睛,怎么可能是经历过这么多坎坷磨难的眼睛?可是…可是,她不也早就怀疑了吗,他眼底那抹隐藏极深的,不为人知的,淡渺如云的伤愁,是因为不堪回首的童年吗?

既然心里已经将淮王定格在敌人一栏,她此时倒静下心来了,“这么说,淮王和陈旭冲一样,是个兔儿爷?”

俞夜有些苦笑的摇头,“淮王已有正妃,另有侧妃两名,侍妾四名,共生三子四女,不过,淮王府后院的暗斗丝毫不亚于皇宫,最初的三子四女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洗礼,如今只剩下一子三女,剩下的一子是侧妃所生,原就是排行老大的,今年十二岁,在国子监求学,三女中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三岁。”

居然还是个双性恋,皇家的人都变 态的让人恶心。

“淮王的血炼,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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