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恩宠天降(上)
月蔷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不停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怕煎糊了。好容易睡着了,好像才过了一会儿又被摇醒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说宁茹媛带了一大帮人在外面等她,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
这是要干嘛?打群架吗?
“妹妹可让姐姐好等啊。”如妃亲切地一把就牵住月蔷的手,怎么也不放开了。
“是我的不是,诶,姐儿这是要到哪儿去啊?”月蔷扫了一眼后面的人群,都是熟面孔了。不知道这个宁茹媛又要搅什么事了。
“妹妹还不知道啊?昨儿个陛下宠幸了刚送进宫来的兰夫人,这不姐妹们正要去祝贺一番,姐姐我怕妹妹刚来也不清楚这些个规矩,就想着带妹妹你一块儿去。”
对于宁茹媛的这番说辞,月蔷只能回以看似娴静实则冷到不行的干笑。想要拉拢她就直说,不用搞这些虚的,直接一点对大家都好。
月蔷极其地不想去,可宁茹媛说这是高祖定下的规矩,是为了让后宫里更加和睦。她安静地走在宁茹媛身边,一边摒除耳边的聒噪,一边腹诽高祖皇帝。
你要想后宫和睦点,就不要搞什么祝贺来祝贺去的,待会儿打起来她可是不会劝架的。再不然你就不要娶这么多个啊!她粗略的估计了跟在自己和宁茹媛身后的浩浩荡荡的娘子军少说也有十来个人。
她不禁陷入了一个特别有意义、特别深奥的问题里,她到底是第几房啊?
“听说兰夫人很是得陛下的欢喜。”
在长长的宫廊上,这一堆女人又要开始讨论她们日常生活必备之八卦。月蔷对八卦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在现代的时候也不追星,倒是她的好姐妹水遥爱修恺羯(现代很有名的明星)爱得疯狂,经常拉着她去做傻事。
比如:演唱会冲到舞台上死命抱住那个人不放、在人家楼下喊话、每天去公司给人送便当,等等。想到这些以前最不情愿做的事,确是她现在最想再跟水遥一起做的,心里便一阵惆怅。
再加上耳边宁茹媛一直在说,陛下不计较那个兰夫人在外面有什么丑闻,硬是将她娶进宫,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以后肯定很受宠。还提醒月蔷要注意些。
她不要受宠,她还年轻,不要英年早逝。而且注意有用的话,宁茹媛还会做个摆设的贵妃吗?
以前不知听谁说一个女人说话相当于五只鸭子,现在听着耳边一群女人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她觉得仿佛置身于养鸭场,几十只超大号鸭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由得轻轻按住太阳穴。
跟在后面的沁儿十分体贴的上前扶住她,“娘娘哪里不舒服吗?”
月蔷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就算不舒服又不能回去,她想去见识一下那个兰夫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到了瑜璟宫,月蔷离开沁儿的搀扶,忍住太阳穴上传来的一阵又一阵隐痛,昂首挺胸,仪态万千地跨进了门槛。
不希望被比下去吗?为了谁呢?
宁茹媛还是那老一套,满面笑容的给你下马威。这下月蔷在旁边就是看戏,保持中立的感觉。
荆兰斜斜倚在贵妃椅上,而一身墨兰色,则是在她的妩媚中添加了一丝才气,整个人给人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那荆兰面对宁茹媛的阵阵炮轰却还是面不改色,而对上月蔷带有探究性的目光还还以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这不是对不认识的人可以展开的笑容,那个兰夫人好像认识她,是错觉吗?
“妹妹,你也说几句。”宁茹媛捅了捅月蔷,大概是她对荆兰的性子也没辙了,可是她又能有什么辙?她头疼得快要爆了,哪还有这个美国时间宫斗?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她边说边转身离去,她怕一个坚持不住就会倒下,她不想这么丢脸地倒在荆兰面前。
“陛下驾到——”
月蔷这一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便撞上了一堵肉墙。先前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寒熠桀十分迅速地伸手一捞,月蔷就稳稳地挨在他怀里。
“月儿,没事吧。”
伴随这句暗藏玄机的关心而来的,当然还有周围的这些十分不善的目光。
“孤听说月儿来了这里,便寻来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散了吧。”
“是,臣妾遵命。”除了月蔷其他妃嫔异口同声的回答。
王上的命令谁敢不听?为什么每次在烈阳高照的时候,他都要说‘时间不早了’这种话?
宁茹媛那一队各自走了之后,月蔷则是像被拎小鸡一样,拎回了卿鸾宫。
“陛下,请您放手好吗?臣妾的脖子很痛。”刚才到处都有人她就不好反抗,可是这个寒熠桀也太过分了,一直拎着她衣服的后领,已经走到了内室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看着那只有几步之遥的大床,她惊恐上心头了。
果然如她所料,寒熠桀将她一把扔在了床上,然后就帮她盖上被子。
耶?!盖上被子?!月蔷有点吓呆了,这……之后不是应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再那样那样、这样这样的吗?
她万分没有想到寒熠桀会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就算之前头再怎么痛也没事了,于是她挣扎着要起身。
却被寒熠桀在几名宫女的注视下“温柔”地把她给摁了回去,“爱妃,你身子弱,要好好休息才是。”
他眼里的那一丝狡猾是怎么回事?她看错了吗?
不,那个男人确实正用一种戏谑却又略显狡猾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供他玩弄的玩偶一般。
这个腹黑男!
“臣妾多谢陛下的好意……”她很想赶人的说。
“爱妃不必如此客气,差不多是用膳的时间了。”寒熠桀对着后头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的宫女们说了一句“传膳”,宫女们立马如流水般涌出内室。
“爱妃,过会儿孤让人送些补品来,你的身体可要好好补补,要是病了,让孤可如何是好。”寒熠桀再一次在正在布膳的宫女面前深情款款地握着月蔷的手。
柔情似水的寒熠桀顿时让她有冷汗直流三千尺的感觉,这样柔和的表情放在他脸上真的不太衬头(合适)。仿佛一只正在打着什么算盘的老狐狸,还是特别狡猾的那种。
该不是有什么奸计吧?月蔷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