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念
宣城外的偏僻官道旁密密麻麻的小树林里
绿蔻揉着脖子向对面的连芜抱怨,“你为什么不向我好好解释,痛死了。”
“当时没时间。”连芜神色专注地望着远方,不曾回头看她。
“那现在不是有时间了嘛!”绿蔻双手抱住树干,伸脚踹了一下连芜站着的树干,“你解释一下,我们干嘛躲在这里呀?你不是担心潇潇吗?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宫去找她?”
“告诉你你也不懂。”连芜身形轻巧地跳下树,“你呆在上面别下来。”说完不等绿蔻回答,连芜施展轻功已跃出数里地。树干上的积雪虽然被绿蔻摇了下去,但树干潮湿,绿蔻的手冻得直打哆嗦,大约等了近两个时辰,一队车队缓缓驶来,绿蔻仔细一看,竟是北国的马车。
北国使团竟然这么快就就要回国了?!
绿蔻躲在树上大气不敢出,直等着车队驶过去,然而没等车队走到她躲的树的下方,不远处一人一马迅速地奔来,马上的人正是宣国世子宣飐。宣飐骑马赶上车队,翻身下马,神色焦急地挨个查看每个马车车厢。
绿蔻跟在潇潇身边,也见过宣飐几面,是个俊逸出尘的美男子,但其神色总是冷冷淡淡的,且看潇潇的眼神里似乎总有化不开的愁绪,潇潇也是,对他能避则避,偶尔撞上潇潇的脸上总要挂上一副乖巧可爱的表情,待人走远,神色就开始恍惚,回到寝殿总免不了一个人呆半天。绿蔻想她大概在哭,因为不想被别人同情一个人偷偷的哭。绿蔻对他们俩人的纠葛不太清楚,皇宫里的人又惜命的很,绝不敢乱嚼舌根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大嫂有云,男女之情不过你抛弃了我,我抛弃了你而已,说是情非得已不过是变心的借口。绿蔻深以为然,对宣飐一边拥着新婚妻子一边又对潇潇频频投放怜惜歉意的目光的行为大为鄙夷。禁不住抱了幸灾乐祸的念头探出头想仔细瞧瞧是什么事让他方寸大乱。
然宣飐从一辆马车里抱出了一个人,那人身着大红嫁衣,昏迷不醒,竟是潇潇!
绿蔻大怒,怪不得连芜说潇潇会遇到危险,这些人心被狗叼走的家伙,居然敢把潇潇迷昏强行送进北国的使团里,实在让人忍无可忍!绿蔻正欲松手跳下去阻拦,不料身体被人向后一扯,慌得她赶紧又抱紧树干,回头一看,休时正蹲在她身旁,背上趴着一个人。
“潇潇?!”绿蔻惊了一惊。
潇潇趴在休时的背上,发丝凌乱,脸色惨白,眼睛又红又肿,眼内布满血丝,此时呆呆地望着前方车队。。绿蔻心下一紧,又轻声唤了她两声,潇潇眨了一下眼睛,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决绝的神情来。她没有应她,只是抓着休时肩膀的手骤然收紧。
“她怎么了?”绿蔻问。
休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等绿蔻再问,潇潇对休时说,“我们走吧。”
三人悄声走掉后,宣飐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九薇朝他们走掉的方向望了一眼,眼底藏着说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