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交往
寂月流尘赶到汐玥屋子的时候,胭脂和一一也已经到了,几乎每个人都见她醒过来,短暂的喜悦过后,却又是不解。.只见他们的目光都紧紧锁住汐玥,似乎在探究着她发生了什么。
此时汐玥正背对着他们,光着脚丫子站在床头的铜镜前,双手抚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镜中那张陌生而隐隐有种熟悉感的脸。
那是一张绝美似妖精的脸,分明之前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此刻已然成了标准的瓜子脸。琉璃眸依旧明亮清澈,然而眼尾处却变得狭长魅惑,樱桃小口泛着淡粉的色泽,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她的肤色白的透亮,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此刻略显憔悴,然而这依旧无法掩盖她的美,妖娆艳丽,媚骨天成。那是一种柔美妖媚到了极致的美,似乎轻轻一笑就带着无尽的诱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时间,汐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心中担忧着,难道她自己又穿越了?穿越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个人……会不会与寂月流尘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就算是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他还认不认得自己?
就在汐玥思绪万千的时候,并不知道许多人都在看着自己,连带着隐桑和寂然寂灭也都站在门口。
寂月流尘见汐玥醒过来,心中喜悦之际却又不免皱了皱好看的眉梢,而后他立即走过去,缓缓道:“不穿鞋子就这样下地,当心受寒了。”
寂月流尘话音落地,隐桑几个人便不由得嘴角抽搐,如今才刚刚九月份,天气还没有那样快的转凉,而外头也依旧有些燥热,这个时候……还会染上风寒?这人平日里看起来冷冷清清,没想到关心起人来,还真是有些过度了啊!
“阿尘?”汐玥微微一愣,随即便立即转过头来瞧着寂月流尘,依旧是高雅如云,不染纤尘,俊美如谪仙一般的容颜上挂着的忧虑在看到她的容貌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
汐玥这一个转身,身后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她的模样。此时突然响起众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瞧着汐玥,那眸光俨然是被惊艳到了。
“主子,是……你么?”一一揉了揉眼睛,直直的盯着汐玥。就连胭脂也瞪大了双眼,瞳孔微微缩了缩。简直是难以相信眼前如诗如画一般的美艳女子,就是那个生的稚嫩可爱的汐玥。这模样,就是李淑媛这烟京第一美女也赶不上。
当然是坏女人拉,这个气味我可不会认错!小呆自豪的蹭了蹭汐玥如玉的脚踝,发出“呜呜”的叫声。 不知道是对汐玥的容貌满意极了,还是对汐玥醒过来一事而高兴着。
“确实是你家主子。”隐桑回过神来,啧啧两声后,对着一一便回答道。
汐玥听隐桑这样说,心中也大致明白了个中缘由。她突然模样有些不一样了,不是换了个人亦或是换了张脸,而是因为原本那张稚嫩的脸终于在一夜之间长开了,恢复了原本十七岁年纪该有的容貌。当初她是因为红颜薄命而不能够发育,那日毒发她就已经是在发育了,后来大约是她吃了什么解药之类的,才暂时压制住毒,并且同时也让她得以发育成长。
“不要着凉了。”寂月流尘也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在他眼中,皮囊美丑基本上没什么区别,毕竟他素来不是什么注重容貌之人。轻轻抿了抿薄唇,在汐玥还没有开口回答的时候便已经将汐玥抱了起来,朝床的方向走去。
汐玥被寂月流尘抱起来,突然想起自己那天中毒时候对他的告白……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而且还不敢看他。寂月流尘一眼便瞧见了汐玥那有些扭捏的模样,脑中一闪而过什么,随即他勾了勾唇角,心中一片了然。然而,明白虽然明白,但是他还是十分喜欢汐玥这样的模样,素日里她大都不怎么害羞,如今倒也是少见。
“让他们先出去吧,我有话问你。”汐玥心知寂月流尘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语气有些闷闷的说着。
“嗯,好。”寂月流尘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眸光温柔的轻声道。随后转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无情:“你们先出去。”
“这态度变得还真快!”隐桑咽了口唾沫随即淡蓝色的眸底划过笑意,一边往回走,一边道:“当初也没见你对你师弟这样好呐!这果然是真爱啊!”
寂月流尘并不搭理隐桑,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他,隐桑摸了摸鼻子便识趣的和寂然胭脂等一行人一起离开。.小呆见寂月流尘在,也摇了摇尾巴,屁颠屁颠的追随着隐桑离开。
寂月流尘见众人走了,便转身将床榻上的被褥拉扯过去,把汐玥裹得严严实实,让汐玥都有些无语想笑。
“可是感觉有哪里不适?”寂月流尘动作自然而然的伸手摸了摸汐玥的额头,感受着她额头的温度,直到确认汐玥退烧了,才收回手。
汐玥此刻毕竟清醒着,素来又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见寂月流尘这般,便又有些不自然的咬了咬唇,然而她自己并不知道,她那模样配上如今绝美妖媚的脸容简直是颠倒众生。就连寂月流尘这样冷清淡漠之人,也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
“我无妨。”汐玥深吸一口气,不大喜欢这样羞涩的自己,于是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开放的现代人,怎么可以被古人调 戏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便又故作平静的看向寂月流尘,缓缓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是说你的毒?”寂月流尘淡淡道。他见汐玥这样快的换了脸色,心中并没有深究,只道是世人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他大抵是没办法猜透的。
汐玥点了点头,寂月流尘便又道:“隐术受了你师父的嘱咐,便让隐桑来寻我。所以,我自然是全都知晓了。只是有一点我不知道,若是没有隐桑,你是不是打算就那样自己承受着,直到耗尽最后一点精力?难道你没有想过告诉我这件事?”
其实,他不大愿意责备她,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是害怕了,害怕失去她,害怕再也看不到她冲自己微笑。尤记得那时候,他问她为何手指如此冰凉,她笑着回他,不过是体质虚寒罢了。那时候他竟然是相信了?若是那时候他起了疑心,是不是很早就可以知晓这件事呢?
“我……”汐玥咬了咬唇角,显然对于这件事上,她无从辩驳。她是想过,自己若是撑得住,便撑住,若是撑不住死了,也就罢了。可是……若是让她告诉寂月流尘,她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清楚说了能怎么办。她是医者,自己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寂月流尘又能怎么办呢?
“这是最后一次。”寂月流尘抿了抿薄唇,眸光温柔而固执,看得汐玥都忍不住心中一暖。
“寂月流尘,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了?”虽然知道不该问,但是汐玥还是喜欢自己能够清楚的知晓这件事情。在现代,首先是要交往谈恋爱,然后就是结婚……不过,她和寂月流尘应该是先结婚,再恋爱吧?
“交往?”寂月流尘清冷的琥珀色眸子明显愣了愣。
“嗯,交往。”汐玥点了点头,正色道:“交往就是男女双方互相喜欢对方,然后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合适的话,就可以考虑成婚。”
寂月流尘闻言,挑了挑眉梢,便道:“可是,我与你似乎已经成过亲了……”
“……”汐玥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寂月流尘,随即道:“你这人怎么一点情 趣都没有?我与你是成亲了,但是之前你不欢喜我,我也看不上你,哪里像是成亲的人了?再者说,我可还记得成亲当天,你几乎没有出现,直到后来一个月我也就见过你三次,就是这样,还不如不成亲呢!”
虽然与寂月流尘成亲一事是早些时候这身子的原主人经历的,但是汐玥却是继承了她的记忆。当初对寂月流尘还没有想法的时候,汐玥自然是一点都不介怀,但是如今却又是不同了,她毕竟是喜欢上寂月流尘了,故而一说起这件事来,汐玥便觉得自己有些亏了,有些嫉妒了。女人大抵都是如此,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是执拗固执,有些时候也不知不觉的就任性起来,就是汐玥这样高情商的也丝毫不例外。
寂月流尘见汐玥如此模样,有些诧异的同时,却又觉得她这般模样实在可爱的紧,比起素日里她那副浅笑吟吟的模样,这样的她更是真实。男人大抵也都是如此,若是恰逢他欢喜一个女子,就是她如何任性,如何蛮不讲理,他也觉得她十分可爱。
“你莫要恼了,若是按照你这么说,当下我与你便算是在交往了。”寂月流尘勾了勾唇角,琥珀色眸子一派春光暖暖,竟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这般纵容着汐玥,简直是温柔至极。
“哼,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好么?”汐玥撅了撅嘴,又瞪着寂月流尘道:“你先向我表白,便算是你追我的,若是日后你待我不好了,就自己看着办吧!”
“好。”寂月流尘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汐玥口中的追是什么意思,表白又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她如此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便也就不忍心打断。
见寂月流尘这般宠着自己,汐玥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副雨过天晴的样子。然而她的笑还没有收回,下一秒钟便突然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寂月流尘原本轻松的面容一下子又沉重了下来,帮着汐玥顺了顺其气,直到汐玥停止了咳嗽,他才眸光坚定道:“我会帮你将体内的毒清除的。”
“这很困难……阿尘。”汐玥脸色苍白,盯着寂月流尘道:“如今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我左右也是活不长久的人……你可以不必为我枉费时光,你可以……”
“我心甘情愿。”寂月流尘出声打断汐玥的话,他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心甘情愿,“我不会让你出事,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痴儿……”汐玥苦笑着,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复杂至极。然而,她也做了决定,无论是生是死,她都不会再离开寂月流尘,毕竟活着的时日无多,她若是再这样自以为是的离开寂月流尘,于他于自己都是一件顶残忍的事情。
珍惜现在的,当下的,即使那些美好只是曾经拥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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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林府,至此与汐玥再无关系,终究汐玥也只是林柔儿的过客,留下一些深刻的,也就离开了。汐玥病情恢复稳定以后,一行人便又朝着洛城返回。隐桑完成了任务,便与汐玥的寂月流尘作了告别,独自回桃夭苑去了,毕竟这俗世他终究是呆不惯,还不如回自己的地盘来的好一些。
而临走前,寂月流尘也已经派人将青州的县令抄家问斩,毕竟那县令与那苏妈妈曾经狼狈为奸。至于苏妈妈……若是依着往日里寂月流尘的性子大概是会屠了整个怡红院不可,可是因着汐玥说苏妈妈已经得到教训,大抵也就这样轻松放过了她。
只是有一件事,汐玥没有告诉寂月流尘,那一日,隐桑离开前的那天晚上,寂月流尘去处理探子来报,汐玥与隐桑便聊了一些话。
最开始是隐桑说有事情要与汐玥谈谈,汐玥便随他而去了,后来直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时。隐桑便毫不忌讳的将寂月流尘的为人告诉了汐玥,虽然汐玥一早就知晓寂月流尘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寂月流尘竟是有可能因为她的死而化身为地狱修罗。
隐桑之所以告诉她这件事,就是因为要她打消寂月流尘为恶的念头,因为只有她才可以做到。即使有朝一日,她突然离开这世界,寂月流尘也仍旧可以保持原状,不去伤害无辜之人。
汐玥十分清醒,她知道寂月流尘不该成为那样的人,即使为了自己也不可以。她不希望他背负暴君之名遗臭万年,至少他要一直这样圣明,至少他要履行自己天子的义务。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不敢断定自己究竟有没有那样大的能力,能够左右寂月流尘。
一路上相安无事,寂月流尘与汐玥之间也是越发的亲密了许多,就好像热恋中的寻常情侣一般,看得旁人艳羡不已。只不过只有汐玥自己知晓,寂月流尘那厮十分没有情 趣,从来不说甜言蜜语哄着她,从来不做浪漫的事情讨好她,就是逾越一步,他也几乎没有。
直到抵达洛城,汐玥和淼淼等人汇合后,一行人才朝着烟京的方向出发。淼淼与寂寞的伤势也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收到胭脂的飞鸽传书后,连翘与淼淼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汐玥没有因为坠崖而受什么严重的伤,忧的却又是知晓了汐玥的中毒。那时候在皇宫,汐玥每日每日的让她们熬药抓药,她自己也不停的喝药,每每她们问起,她都说调养身体,竟是从来不知道她是在抑制体内的毒性。一时间自责与不安在她们的心中升起,就好像当初胭脂与一一听到事实的时候一样的心情。
不过,有一点不只是淼淼和连翘,就是寂静和寂寥也都为之诧异,那就是汐玥的容貌。即使收到消息说是汐玥因为毒发,整张脸已经长开了,变得绝美,但是在看到汐玥的那一瞬间时,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呆了。不得不说,那张脸确实极美,极尽诱惑的妖娆妩媚。当初许多人包括尹相在内都以为汐玥长大了定是与沐寒若素十分相像,也是因为害怕汐玥长得像沐寒若素,尹相才对她下了红颜薄命的毒,不让她继续成长。只是汐玥如今的这张脸,美艳之中却不似沐寒若素的清雅,似乎是结合了尹墨里年轻时候的邪魅容貌,俨然让她看起来是媚骨楚楚,邪魅妖娆。
对于汐玥的中毒,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提,就好像没有这件事情一样,只是偶尔见汐玥咳嗽咳的面红耳赤,她们眼底都流露出深深的疼惜。一路上,寂月流尘因为担心汐玥身子骨受不住,几乎是走走停停,半个月的路程,他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然而,在回京的这段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发觉了几个人的不对劲。暂且不说寂静与淼淼,寂寞与连翘两对小情侣蜜里调油,只是寂然与一一两人关系相反的变得十分糟糕。就是汐玥也都看得清楚,却又不知所以然。
这天晚上,一行人在一处荒郊野外停下来休息,趁着一一去帮忙做饭的空档,汐玥便瞧着连翘几个人,轻声问道:“你们近日可是觉得一一颇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淼淼第一个开口,她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奴婢觉得一一这段时间似乎是长大了一般,整个人变得有些沉稳,让大家都有些吃惊。”
“莫不是与寂然吵架了?”连翘一边擦拭着小呆因为刚洗了澡而有些湿漉漉的身子,一边猜测道:“往常的时候,奴婢见一一似乎对寂然欢喜的紧,一有空便找他耍,只是近些日子却是不曾见她与寂然说上一句话,更别提是找他了。”
淼淼闻言,便立即接着道:“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好几次瞧见寂然似乎要与一一说话,却是被一一躲开了,怕是寂然做了什么事情,惹一一伤心了吧?”
“你们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这一次又似乎没那么简单。”汐玥沉吟半晌,才又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一次一一是来真的。素日里,她脾气直爽,就是谁恼了她也都是基本上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这一次连续好久她都没有原谅寂然的趋势,怕是有些不同寻常罢?”
虽然汐玥话是这样说,似乎是对着众人说的一般,然而胭脂却是知道,汐玥这话多半是问她的,毕竟她最是了解一一,而且这一次她也是最直接的目击者。
“大概是觉得对不住主子罢。”胭脂低垂着眸子,淡淡道。
“对不起小姐?”淼淼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胭脂,道“是不是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胭脂,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连翘有些奇怪的看向胭脂,她从来知道胭脂不是一个喜欢胡言乱语之人,既然她说了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汐玥闻言,倒是清楚的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那日一一和寂灭一般为寂月流尘说了一句话,后来汐玥倒是不知道胭脂还打了一一一巴掌。只是那句话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或许当时她是有些寒心,但比起与一一这么久的感情来说,这一句话并无大碍。
“你们也莫要多问,不过是小事罢了,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汐玥摆了摆手,轻笑一声,心里却是寻思着什么时候与一一谈一谈,缓了缓神,她才又看向胭脂道:“你也莫要怨她,她那性子说那话也是正常,只是还是要告诉她,我并没有怪她,让她也不要与寂然使性子了,毕竟将来……”
说到这里,汐玥忽然停了下来,自顾自的微微一笑,毕竟将来她若是不在了,一一也还是要嫁人的,而那最佳人选,自然是寂然了。听胭脂提起,自小寂然与一一就十分要好,也算是青梅竹马,她喜欢他,却是藏的十分隐秘,毕竟隐卫没有人生自由,更不允许谈情说爱。若不是被寂月流尘给了汐玥,或许如今一一还是不会泄露自己对寂然的感情。
“主子,奴婢晓得了。”胭脂咬了咬唇,几个人都是心知汐玥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不由得一阵心酸。
就在这个时候,寂月流尘抿着唇角,缓缓走了过来:“入秋了,怎么不知道添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