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魁岸的黑影首先出声，声音因为夜间的安静而变得响亮与刺耳，字字都刺进了宫女的耳内，也刺进了她的心里。

“那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吧。”压抑着心中的悸动，咬紧牙关，尽量不让他发觉自己因发颤而不断发出的声响。“三更半夜一个男人居然敢夜闯后宫，你就不怕被发现，那可是死罪。”

宫女已经能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站在身前的男人了，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也是令自己迷恋而又痛恨的脸庞。

男人轻笑，一脸的不屑，并没打算要答话，目光落在她那一身的宫女服，更是让他嗤之以鼻。

宫女悔恨，经过了岁月的蹉跎眼前的男子依旧如从前，如从前般迷人让自己着迷，也如从前般爱慕着他，但同时也有满怀的狠，还带着岁月中的痛苦与无奈，现在就让通通的爱与恨都还给他。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都是拜你所赐。”宫女轻蔑地一笑，笑着自己也笑着从前的天真单纯。“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是名千金小姐，哪里沦落到为人女婢。”

想起以前的种种，自己离乡背井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自己的家，这点她并不后悔，但却十分后悔自己当年所托非人，相信了他。

“当年你没有出现在相约地点，我就知道你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当年我也只不过是跟你孤男寡女过了一夜，我们清清白白自问问心无愧，不单先前早已订婚的未婚夫退婚，就连我的家人Ｘ到家自己的家人已经嫌弃我是个肮脏的女人，我的家人居然也嫌弃我，我有家不能归。”

宫女走前了一步，与身前的男人更近了，也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可你呢，你说过要上门娶我的，我忍气吞声地回了家等你……”

天边的乌云遮住了一轮弯月，令夜色阴沉的夜空变得更加漆黑，他们都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

“别再惺惺作态了。”男人藐视的眼神在夜里依然刺痛着宫女的心。“你自己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你自己清楚，你骗得了其他人可骗不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宫女没有示弱，今天不问个清楚誓不罢休。“我等了你好几个月，可你迟迟不来，家里人觉得把我许配给个农夫，我写信给你相约一起私奔。”

紧紧握着双手，指甲陷入了手心，刺痛可想而知。

“别想骗我你没有收到信，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收下了。”不想再听到谎言，自己只想知道事实，就算残酷。

“我是收到了，也看过了，那又怎样。”事实，这便是事实，他看过但却没有赴约。“而且，我当天也没事可做，是特意不去的。”

退后了几步，宫女最终退无可退，倚在了木门上。

“为什么！”当还没有知道事实的时候，其实自己还存着一丝希望的，希望……希望一切能苦尽甘来，能你爱人长相厮守。

“以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为你放弃一切去私奔。”男人丝毫没有隐瞒，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告白，也是宫女没有料到的真相。

宫女惊讶。

“你什么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事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为什么自己曾经心爱的人会有如此的指控？难道我就真的像是那种女人吗？

“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就爬上他的床，你还问为什么。”每个男人面对耻辱都没法彻底地忘怀的，尤其那个女人自己也是真心爱过的。“不单上了床，你的技术功夫还很纯熟。”

平生他最痛恨那些放浪的女人，也无法忍受自己爱的女子是如此。

“那天是因为你身体冷得僵硬，我只是为你取暖。”

想起往事，自己在鹅毛大雪的日子出门，可没想到在雪地上救了一名男子，而自己纡尊降贵为他同床共枕，也不过是怕他死于冰天雪地之中。不过自己也知道自己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暗许芳心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嫁给原本婚配的未婚夫。

“而且，那时是你先对我……”毛手毛脚，宫女的话活生生地吞了回去，面对他还留着一丝少女的羞涩，可岁月不饶人少女今日已变弃妇。

“我当时还在昏迷状态，而且受了伤，这种谎言你都能说得出来。”男人根本不信她的，也许是痛够了，也受够了谎言。“当日我是亲眼看见你带着你的入幕之宾入了你的闺房，你还狡辩！”

“没有！从来都没有什么入幕之宾！”宫女做出最后的解释，双眼有这一层薄雾。当年的她单纯没有机心，他所说的事根本没有可能发生，当然现在她都是皇上的女人了，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百辞莫辩，宫女无话可说，他早就先入为主认为自己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再怎么解释都是徒然，造成现在的下场原来都是自己当年看不清楚现状，原来他不爱自己，从来没有！

“你在这里最好安分点，如果你做出伤害人的事情，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的话语狠狠地伤害了她，也消失在迷人夜色中。

夜深人静，寥若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