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街打闹变佳话
“小艳，你曾经说过，当你能彻底忘记他的时候，你就会回来，现在，你是否已经放下？”
柳艳轻轻一笑，看着何洋略显紧张的表情，心下竟觉得有些欣喜。.她说：“我不能完全忘记，但是却也已经学会了放下，所以我终究还是回来了。”
“那这次回来，还走吗？”
“若有值得留下的理由，便留下来。”
何洋欣喜一笑，竟忘情的抓起柳艳的手，追问道：“真的吗？”
柳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何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她的手放下，尴尬的低着头。
见状，柳艳忍不住掩嘴轻笑，或许，她这次，确实该出谷的。嘴上却故意说到：“我说了，要有值得留下的理由才行，否则我还回药王谷去。”
“有有有！一定有。”何洋立马说到，“那个，我做了大将军了，我可以养你。”
柳艳不削的说：“我有不少积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我手下有很多兵，可以随时保护你！”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况且我也不喜欢惹事，为何需要人保护？”
“我，我，我。。。。。。”何洋是个大将军，带兵打仗可以，让他哄人，这个可真不会，所以顿时结巴起来，磕磕愣愣半天也没个下文。
“我什么我呀？”柳艳略带娇嗔的说。
一旁的风雪艳也是兴趣盎然，激动的做着拉拉队，不停的轻声念叨着：“说呀，说呀，努力大胆勇敢的说呀！笨蛋！说你自己！说呀！说我喜欢你，我要爱你一生一世之类的！”
本来风雪艳的话就不算轻，再加上旁边三人都有武功，自然听的真真切切，一字不差，柳艳顿时两颊绯红，可却也没有出言阻止。
“我。。。。。。我。。。。。。”何洋挣扎了许久，忽然一抬头，两眼褶褶发光的盯着柳艳说，“因为我，留下来，这个理由成吗？”
风雪艳顿时如同一只被戳爆了的气球，很是失望的泄气了。
不过柳艳却掩嘴一笑，脸上有掩不住的羞涩，看着神情紧张等待回复的何洋，她眉梢一挑，说：“看表现吧，表现好我就考虑下。”
何洋愣了下，顿时跳了起来，吓得他手下跟着的那些兵都不由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见的是错觉。
“那，那，小艳，你刚来启城，我先带你到处转转，好不好？”
柳艳想了想，点点头，随即转过身随意的对风雪艳说：“丫头，为娘跟他走了哦，你自个照顾自个吧。”
“为，为娘？”何洋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然后带着惊恐的眼神看向风雪艳。
因为现在启城很多人都认识这位圣长公主，所以风雪艳为了方便，就带起了面纱，所以此刻何洋也未看清她的面容，自然认不出她身份。
看见柳艳得逞的偷笑，风雪艳忙解释道：“别误会，义女！义女！”
听到这话，何洋才了然的松了口气。.不过他这个时候终于也发现了风雪艳和幽凌的存在。虽然风雪艳带着面纱认不出来，可幽凌，作为幽王唯一的儿子，他又岂会不认识。
“幽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洋问这话的时候，刚才和柳艳说话的那种温柔完全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整个一严肃冰冷，甚至带着些许怒气，很显然，他看见幽凌和风雪艳的亲密，又想起幽凌和圣长公主已经定下婚约的事情，顿时有些误会了。
幽凌无所谓的笑了笑，反而牵起风雪艳的手，十指相扣，直接无视何洋。
老实说，幽凌对着风雪艳和对着别人，完全就是两个人，有些冷漠的无以复加。这一点，恐怕丰无情深有体会。
风雪艳无奈，不过却又爱极了他这种只对自己温柔的样子，只能单手把面纱卸下，然后对着何洋偷偷说了句：“将军，是我。”
何洋看了一眼，风雪艳那绝世的容貌岂是那么容易忘记的，所以他当即就认了出来，下意识的就准备行礼。风雪艳忙拉住了他，要知道，现在可还是在大街上。
何洋这才知道自己误会幽凌了，讪讪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总不能说他刚才错以为幽凌另有新欢，对不起圣长公主，所以他怒言以对吧，这话说出口，可就怎么说怎么都不好听了。
好在幽凌一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何洋也就稍稍宽了宽心。
后来，何洋就带着柳艳走了。
幽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说：“艳儿，你说你是柳姨带大的？”
风雪艳点点头，“是啊。”
幽凌幽幽的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调皮搞怪都是哪里来的了。”
风雪艳愣了下，随即就笑了起来，“我也是刚知道，柳姨的性子竟也会这么胡闹，其实在药王谷的时候，我所见到的柳姨，一直很忧愁很悲伤，温婉的就像是一碗被泪溢满的瓷器，外表美丽，内心却很苦。看来这次她来启城真是来对了，我见那何洋的样子，似是对柳姨用情甚深，为何当初他们没有在一起呢？”
“这个，关于何洋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幽凌说。
风雪艳看向幽凌，一脸的好奇。
幽凌却笑了笑，不顾街道上随意走动的人群，拉起她的手，深情的说：“艳儿，你刚才叫何洋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风雪艳歪着个头，想了想，“我刚才叫他说的？我让他努力勇敢大胆的说出来，说他自己，说他喜欢。。。。。。”说到这里，风雪艳终于反应过来，抬头正对上幽凌炙热的眼神，顿时羞红一片，情不自禁的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人不时的朝两人投来异样的眼神，刚准备开口便又咽了回去。
“我，我忘了。”她轻声说。
幽凌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对上他的眼神，用那种能让人沉醉的声音说：“艳儿，我喜欢你，无论前路多舛，福祸难测，我都要爱你一生一世，永恒不变！”
风雪艳呆呆的看着他，仿佛还未从刚才的话语中回神过来。许久之后，方才眼眶湿润的在他胸前轻锤了下，娇嗔的说：“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多少激动，非要把我整个人整颗心都融化了才甘心吗？”说着说着，眼睛里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倒是把幽凌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给风雪艳擦着眼泪，嘴上还不忘说着：“等到把你融化了，我就像捏泥巴一样再把你捏起来，捏一个猫咪的样子，就像小咪那样，你那懒懒的性子，真是和它越发像了。”
风雪艳顿时噗嗤笑了出来，撅着嘴说：“你才像小咪呢，我才不是猫。”
“那就捏个老虎，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挺活灵活现。”
“老虎？”风雪艳重复了一句，而后就立马跳了起来，“你是说我像母老虎？我先将你捏成公老虎再说！”说完，两只玉手便朝着幽凌的脸冲了过去。
幽凌忙大叫一声：“谋杀亲夫啦！”随即便躲开风雪艳的魔爪，朝着人群里窜了过去。
“你别跑！”风雪艳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吼，“别跑，今天我非要把你捏成公老虎不可！”
天启国启城的大街上，只见两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一会跑，一会运着轻功便飞到了屋顶上去，一个屋顶接着一个屋顶的跳，好不乐哉。
吆喝买卖的小贩不吆喝了，讨价还价的商家也不商讨了，正在比试的江湖客也都停了下来，全都看着两人在头顶上跳来跳去。其中有一个古板的老尼，觉得在大街上，女子追着男子跑，实在有伤风化，故打算教训下两人，不过她刚指着风雪艳“教训”了一句，就被听见了之后特地调转头过来的幽凌，一脚被踹飞了。
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划到地上后，再也没有人多管闲事了。
众人惊讶的看着两人一直打打闹闹，最后竟然玩闹进了皇宫，顿时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感觉油然而生。本想着待会可以看见两人被扔出来的场景，结果伸长了脖子，从午后等到午夜，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只能兴致索然的各回各窝。第二日晨起，便继续讨论起来。启城内，此事整整传播了数月，方才罢休。
不过传播到后面的版本，就成了这样。那日，青天白日，忽然就下起了红雨，一男一女两个剑客，就站在那城墙的最高处，相约而战，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日月无光，整整大战了数千个回合，最终还是男子败下阵来。而他输的代价，就是终身必须听从女子的指挥。然后，女子便入宫做了嫔妃，男子只能一直守着她。
其中，还有不少凄婉绝伦的猜测，例如，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可有一日却忽然发现自家是几百年前的世仇，于是举剑相向；再例如，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妇，却因为夫君想娶小妾，女子不允，所以大打出手。等等不堪入目的猜测，数不胜数。
当传到风雪艳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喝着红枣莲子汤，顿时震惊的把嘴里含着的汤一口全喷在了小咪身上，可怜小咪全身的毛全都粘了起来，不得不被抓着扔进了澡盆里。
“不会吧，他们怎么这么能编！”风雪艳感慨到。
柳艳笑着说：“谁让你们这么不顾及，在大街上胡闹。”
“我们也没怎么胡闹嘛。”风雪艳辩解道，委屈的朝柳艳看过去。
柳艳掩嘴轻笑，不再言语。
风雪艳细细看着她，自从药王谷出来后，柳艳就变了，那种浓的化不开的忧愁渐渐淡了，慢慢转变成一种自在的洒脱，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忽然飞了出来，只不过，柳艳关住的是心，而关她的人，就是她自己。就是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因为何洋。
说起何洋，幽凌和风雪艳回到皇宫之后，他就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风雪艳。两人一推敲一猜测，便把当年的事情理清了个大半。
这何洋，当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仅二十，便有一身好武艺，他没有深入江湖，反而主动参军，为天启国效力，不知打胜了大大小小多少战役，靠着功勋一步步踏上天启第一将军之位。
论能力论外貌，何洋当年不知是多少闺阁小姐心里的意中人，可是他却唯独青睐一人，而且可谓是情有独钟、此生不渝，那就是当年的第一才女柳艳。风雪艳曾经一度以为只是重名，可笑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她的柳姨，竟然就是当年名动一时的才女柳艳。
柳艳与何洋早已相识，甚至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何洋暗地便喜欢上了柳艳，可机缘巧合之下，柳艳却义无反顾的爱上了风言。之后，风言虽然死了，柳艳却忘不了他，干脆进了药王谷替他尽着孝道。她临走前，就跟何洋说过，如果她忘记了，就会回来，这也就出现了先前两人在启城大街上的问话。
柳艳爱风言之深，却不料，何洋也同样如此爱柳艳，就算年近四十，也没有娶过一妻一妾，甚至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曾经轩辕逸多次想赐婚与他，都被他直接拒绝。后来，外人直接给他封了个绰号就叫做“冷面将军”，甚至还有夸张点的传言，直接就说何洋不能人道，气的这位大将军把那传言之人当场就给腰斩了，之后却还是我行我素，半点没有娶亲的意思。
都是多情之人，却又都专情的很苦。
好在柳艳终究还是走出了药王谷，回来了，好在何洋还是等到了。
感情这东西，无影无形，却最让人痛苦纠结，偏偏还控制不住。
兜兜转转之下，两人虽然回到了原点，算是个幸福结局，可却还是浪费了许许多多在一起的时间，时光如梭，一去不复回。
想到这里，风雪艳就觉得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及时认准了幽凌，从那时起，便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丝毫都不舍得浪费。想着想着，她便不由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