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咪引路平安阁
风雪艳说:“不要发出动静,要不里面的戏,我们可就看不着了。.”
严娇娇想了想,应了一声,便如鬼魅般闪了出去。
片刻后,风雪艳赞许一笑,从山石后走出,大摇大摆站在了平安阁门口。而那四个侍卫毫无反应。
“干得不错!”风雪艳说。
严娇娇走到风雪艳身边,得意言道:“怎么说都是魅主手下第二悍将,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怎么不是第一悍将?”
严娇娇嘴角一撇,“我可不敢和魅妖争,说不定魅主哪天就嫁给他了。”
风雪艳噗嗤一笑,看来魅儿和紫易处得不错,她是不是该琢磨琢磨,挑个黄道吉日把魅儿给嫁了?
一边想着,一边就进了平安阁。
一路上,竟一个人都没有,两人一猫直接走到了内院里。刚进去,风雪艳就明白过来,为何硕大个平安阁,居然没有人,恐怕人都集中到这里了吧。
只见内院的中间空地上,左右两边摆着好几个炭盆,烧着噼里啪啦的炭火,炭盆后面,分别站着一排侍卫,而正中间的位置,安萍公主穿着雍容华贵的公主服,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她身后跟着一个贴身侍女和几个老妇人,而她面前,却跪着十几个宫女太监,正瑟瑟发抖的低头求饶。
风雪艳仔细一看,才发现跪着的人中,最右边的那个宫女,正在低声哀嚎,正是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微弱了许多,淡蓝色的宫女服上一个个灼烧后的痕迹,隐隐约约露出红的发黑的皮肤,想必是被那炭盆里的炭火烧的。风雪艳的秀眉不由的皱了起来。
“什么人?”这时,最靠门的那个侍卫发现了风雪艳两人,一个呵斥,所有人都朝风雪艳看了过来,两排侍卫第一反应拿起了手里的武器,齐齐对向她。
风雪艳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朝里走了几步站定下来,遥遥望着安萍公主说:“安萍公主,好久不见。”
安萍公主愣了下,仔细端详了风雪艳一番,随即脸上就浮现起诧异之色。其实她也只见过风雪艳一面,而且,也是在那次游湖,她和丰无情串通好,让风雪艳看见她和幽凌抱在一起,好让风雪艳死心,认为幽凌是个风流成性之人,这么一来,她和丰无情就能各得所爱。
那次虽然幽凌没有看见风雪艳,可她却看见了,而且那么遥遥一望,就一直记在了心里,没有想到,第二次见面,居然会在她的平安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风雪艳笑了笑,听安萍这么问,显然是已经把她想起来了。“我不能来这里吗?我想来就来了呗。”
安萍冷哼一声,幽凌的悔婚她查不出原因,可这并不妨碍她把罪名怪到风雪艳头上。“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风雪艳毫不在意话里的威胁,她笑着说:“公主要请我吃饭吗?好呀,不过,是不是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说完,风雪艳的眼神转向地上跪着的众人。.
“这个,”安萍不削的说,“也没什么,只是惩罚一些下人罢了。”
“不知他们犯了什么错,需要如此惩罚?”
“哼,”安萍冷哼一声,怒然看向风雪艳,“这和你无关!”
风雪艳看着盛怒的安萍公主,却也没有再言,显然这个原因现在是她的逆鳞,风雪艳也没有必要去触碰,而她惩罚她的下人,这确实和风雪艳无关。
安萍见风雪艳沉默,怒气便渐渐消了。她不怀好意的看着风雪艳,刚想说话,便听见外面一片嘈杂。
所有人都不由的朝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大批的太监宫女举着灯笼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飘雪殿的首领太监小福子,他一进平安阁,连礼都没有行,就开始东张西望,直到看见风雪艳,立马跑了过去,跪在她面前就叫了起来。
“艳主子,可算找着您啦,要是再找不着您,奴才可就性命不保啦!”
“没那么严重吧,”风雪艳一边说一边把小福子拉了起来,“是我不好,追着小咪就跑了出来,忘记和你们说了。”
“不不不,是奴才们没跟紧,不怪主子。”
风雪艳无奈的叹了口气,多说无益,这就是皇朝,主子永远是对的,下面人永远是错的,这种深入骨髓的奴性,是历史沉淀下来的,改不了。
“小福子!”
一声冰冷的女声传出,小福子这才想起什么,忙对着安萍公主跪下行了一礼,大呼一声:“小福子见过安萍公主!”
“你终于想起本公主来了?”安萍公主说。
小福子忙对着她磕了几个头,解释道:“奴才不敢,奴才刚才急着找艳主子,一时情急,忘了给公主行礼,公主恕罪。”
安萍公主看了一眼小福子,又看了一眼风雪艳,神情复杂的问到:“她就是住在飘雪殿里的人?”小福子本是轩辕逸身边伺候的人,自从飘雪殿重新解封后,他就把小福子派了过去,这点安萍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能让小福子叫主子的人,自然就是住在飘雪殿里的人。
“是的,公主说的没错,艳主子现在就住在飘雪殿内。”小福子恭恭敬敬回答到。
安萍公主现在重新看向风雪艳,刚才想说的话却咽回了肚子里。想不到,第一次看见风雪艳的时候,风雪艳已经虏获了幽凌的心,而第二次看见风雪艳,竟然成了她父皇心尖上的人。无论是她的男人还是她爹,风雪艳居然都插了一脚。
想着想着,安萍公主的表情渐渐变得狠戾起来,可看着一大群跟着来寻风雪艳的侍卫太监宫女,她便又咬着牙忍了下来。
“本公主该怎么称呼你呢?”安萍公主问向风雪艳。
风雪艳想了想,说:“公主可以和南殿下一样,称呼我艳儿姑娘。”
“好,艳儿姑娘!”安萍公主的这声称呼,怎么听怎么像是咬着牙,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知今日前来平安阁,有何贵干?”
风雪艳浅浅一笑,让飘雪殿的人全都到外面候着去,只留下了小福子跟在一旁,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走着走着迷路了,看见这里有火光,便来瞧瞧,正巧进了公主的平安阁。”
安萍公主略显怀疑的问:“你进来的时候,门口的侍卫没有拦你吗?”
风雪艳一脸的无辜,“没有呀,当时我还奇怪呢,以为那侍卫大哥认识我,所以没拦我。”
安萍公主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能说到:“既然这样,安萍就不留艳儿姑娘了。”这是下逐客令了。
风雪艳仿似没听懂一般,反而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笑着对安萍公主说:“一样来了,艳儿想多留会,想必公主定然不会介意吧,放心,我就在这里坐着,公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我。”
安萍愣了下,没了反应。
这时,小福子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个坐垫来,贴心的递到了风雪艳面前,就说了起来:“主子,地上凉,还是垫个垫子吧。”
风雪艳应了一声,起身让小福子把坐垫垫在了自己屁股底下,果然柔柔暖暖的,舒服多了,立马称赞道:“小福子,还是你心细,对了,跟着小咪乱跑了好久,我都饿了,有吃的没?”
“有有有,奴才见天黑了,知道您一定饿了,所以让人带着点心跟在后面呢,奴才这就去拿进来。”
“嗯!”
没有多久,小福子真提着一个大食盒,快步跑了回来。在风雪艳面前站定后,就从食盒里面开始往外拿吃的,一一在石阶上排了开来,一边拿一边介绍。
“这是糯米丸子,这是南瓜酥,这是水晶糕,这是杏花糕。”
“有没有桂花甜羹啊?”
“有,主子最近最爱吃那个,怎么会没有呢?”
小福子说完,掀开食盒上面的那层,露出下面的那半个空间,只见三碗羹状小食整齐的摆放在里面。他指着其中一碗红绿相间的甜羹说到:“这是您上次尝过的翡翠红樱,厨子根据您的意见重新改良过,确实美味不少。”
然后又指向另一碗飘着蛋花的米粥说:“这是鲜飘香,是咸的,奴才怕您甜食吃多了腻歪,便让人准备了这个。”
另外剩下的那碗,自然就是桂花甜羹了,风雪艳认得,小福子便也不再介绍。
“主子,您想吃哪个?”
看着这周围围了一圈的美食,风雪艳两眼放光,看了这个又看那个,想吃桂花甜羹,却又想尝尝改良过的翡翠红樱,但一想小福子说的对,甜食吃多了容易腻,就又瞧见了那鲜飘香的米粥,顿时为难起来。
小福子跟了风雪艳也有几日了,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场景,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立马递了几个小空碗过来,他接过后对着风雪艳说:“主子,要不每个给您来一小碗,既不会撑食,又可以多尝几种口味,可好?”
风雪艳一听,欣然一笑,小福子果然是轩辕逸身边的红人,眼力和办事能力极佳,她重重点了点头,看着小福子把桂花甜羹舀了一小碗,递到了她面前。
双手接过小碗,竟还有浅浅余温,风雪艳满意的笑了笑,拿着勺子就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入口即化,不甜不淡,口味极佳,不冷不烫,温度也刚刚好,脸上顿时浮现满脸幸福之色。
“娇娇,你也尝尝,真好吃。”风雪艳想起严娇娇一直跟着自己,定然也饿了,便转头说了这么一句。
小福子知道严娇娇是风雪艳的人,所以此刻听到风雪艳的话,忙又舀了一碗递给严娇娇,“严姑娘,请用。”
严娇娇也不矫情,接过就吃了起来。这种旁若无人的架势,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风雪艳一边喝着甜羹,一边吃着各式糕点,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这才想起来,忘了“看戏”,可当她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安萍公主一群人全都目瞪口呆望着她,就连地上跪着的那些人,也都趴在地上,侧着个头,不时的朝她这里偷瞄。
风雪艳讪讪一笑,嘴里包着满嘴的点心,口齿不清的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这个时候的安萍公主,早已气的脸都青了。在她眼里,风雪艳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挑衅,甚至把她的平安阁当成了饭厅,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进食,特别是那些点心,有的连她都没吃过,一阵阵甜香传过来,让安萍心里的怒火不由的更甚起来。
心里都是气,总得发出来,可她动不了风雪艳,便只能往地上跪着那些人发泄。
“李嬷嬷。”安萍公主叫了一声,声音很是低沉,显然正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她身后一老妇人走上前来,对着她低头行礼。“在,公主有何吩咐?”
安萍公主随意的指着下面一个小宫女说:“你去给本公主好好教教她规矩。”
“是。”李嬷嬷领命,朝那宫女走了过去。
那宫女脸上顿时变得毫无血色,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安萍公主毫无反应,李嬷嬷冷哼一声,走到宫女面前,蹲下身便在她腰间狠狠扭了一把。
“啊!”一声痛呼忍不住传了出来。
李嬷嬷听见了,手上动作更快更狠,甚至双手都用了起来。她是宫里的教养嬷嬷,专职就是“教育”那些不懂事的人。
宫女不敢再叫,下意识的往后缩,李嬷嬷大手一抓,把她牢牢禁锢在地上。
“还敢躲,小丫头片子,我让你躲!”
李嬷嬷一边低声骂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手摁着那宫女,一手打开布包,只见里面包着许多长长的银针,全都闪着森冷的幽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颤。她随手拿了几根,毫不犹豫就往那宫女身上扎了下去。
“啊!”又是一声痛呼,响彻在这空旷的天地,伴随着不断的哀求声。